外婆就說陸卿他奶怎么刁鑽，不跟她打招呼，張麗敏一聽就來勁兒了，那把陸卿他奶給埋汰的，喬蕎不是說向著誰，別等人家走了，就在人背後說人壞話。

這是陸卿沒在，要是在，聽見這話，立馬就得翻臉。

陸卿不喜歡別人談論他家里的事情，就討厭這個。「媽，能不能談點別的？」

張麗敏擰著眉頭：「說什么別的，他家人性就是不好，你說收養個孩子，當成親女兒似的給錢給房，將來還給財產是不是？」

外婆一聽眼睛就直了，看著喬蕎認真的勸：「那可不行啊，不是親生的，怎么就把錢給人家呢……」

有護士進來，張麗敏和外婆這嘴就沒停，特別是外婆有時候口頭語會帶著兩句臟話，人家護士的表情就頗為古怪，你說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風的牆啊，傳到陸卿的耳朵里，自己家人都成什么了？

「媽，你能不能消停點？」

喬蕎一發飆，張麗敏一激靈，她又怎么了？

好在張麗敏現在能收住，叫丈夫和兩個女兒給制的有點服氣了。

「你送我姥姥回去吧，給打個車，我在醫院就挺好的，你都這么大的年紀了，別總跑來跑去的看我，我心里也過意不去。」

外婆的來意還沒有說呢，能這樣收手嗎？

聲音里帶著幾分的無奈。

「喬蕎啊，你老姨說話不經大腦……」

喬蕎的腦仁都要炸了，她媽和她老姨之間鬧的不愉快，用得著特意跑到醫院來跟她解釋嘛？

張麗敏一聽自己媽要幫老小說話，臉色也是有點不快。

「我腰有點不舒服……」喬蕎就往嚴重了說，她不願意管，也懶得去管。

外婆是被張麗敏給送走的，親自打車給送到車上，張麗敏有點埋怨，原本真以為自己媽是過來看喬蕎的，結果還不是。

「不是我說你媽，喬蕎這住院呢，你總跟她說這些干什么？她情緒不能受刺激，怎么她還得去給她老姨道個歉……」

外婆動動嘴：「我不是這意思……」

她就是想叫所有子女都好好的，團結在一起，別鬧意見，誰家條件好，就幫襯著一點條件不好的。

「你什么意思也別有了，趕緊回去吧，以後別來醫院，孩子身體原本就不好……」

外婆是帶著眼淚走的，張麗敏返身回病房，就和喬蕎說這事兒。

「這是替你老姨來求情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喬蕎不愛聽，索性就裝睡著了，張麗敏一見女兒睡了，自然就不好在繼續說下去了，自己拎著袋子就出病房准備往家走了，喬蕎隨後立馬給喬建國去電話。

喬建國馬上就鬧身體不舒服，這里疼哪里也疼，到了晚上定點的鬧騰張麗敏，一個晚上你就別指望安生的睡了，張麗敏這么一被折騰，她哪里都去不成，白天就得抓緊時間補眠，喬建國晚上就在家里喊，扯著嗓門喊，就說身上疼。

一大早鄰居就下來找了。

「真不是我不通情理，你家這喊的聲音也太大了，我們家還有孩子要學習……」

張麗敏一直道歉，等把人送出門，糟踐的一臉菜色，她睡不好啊。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兒，晚上陸老太太人又來了，為了什么來，你還不清楚嘛？

讓你管飯，喬蕎就管吧，如果光是吃飯，不找茬這錢也算是花得值得了，對上這樣的人物，你壓不住她，就只能盼著她不鬧，人來了，叫吃好，人走了給送好，老太太說什么，你就當沒聽見被。

陸海萍就問喬蕎：「你家鑰匙呢？我給你去收拾收拾房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吧？」

喬蕎裝睡，沒有應聲，哪里有直接跟人要鑰匙的，關系有好到這種地步嘛，還不能直接就嗆聲，只能裝睡。

陸海萍在這里鬧騰喬蕎，她家里可沒得好，李元德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包括陸海萍的首飾但凡值點錢的通通都拿出去賣了，賭了。

要就說老實人放大招你也得受著，那撲克玩的多大啊，賣的那點東西，一會兒就輸沒有了，可大悶有膽子呀，家里冰箱彩電通通都賣。

陸海萍去學校看自己女兒李妍，李妍接到電話就挺不願意出去的，結果陸海萍火了，李妍沒辦法磨磨唧唧的就出來了。

「你手里有沒有錢？用不用我給你點？」

李妍可不敢要自己媽錢，不然隨後翻臉就指著你鼻子說，花了她多少多少的錢，她怕！

「不用，我哥給我的，我還有的剩……」

人李哲上大學就開始自己打工，養自己養妹妹，陸海萍的教育其實就是高中念完就不給錢了，也不算是不給，就是這人心腸有點怪，跟自己子女都算計得清清楚楚的，說話也沒有分寸，總傷孩子的心，什么話都往外蹦，你花她一點錢，等她和你算計的時候，能侮辱死你，這兄妹倆就張臉，不是要被逼死了，寧願累死也不跟家里張嘴要錢，他媽的口頭禪，家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他們爸爸沒有本事，就是個倒插門的。

李哲不是不恨，高中畢業之後倒是想給人補習賺點錢，可惜找不到這樣的活，自己成績也不是有多好，就跑新樓盤那種找干體力活給扛水泥沙子之類的，磁鑽他通通都給搬，一天七百塊錢，反正付出的就是體力，有電梯也累啊，要是貨來了，電梯恰好壞了，你就得給人扛上去，你跟業主說，電梯壞了，等電梯修好了在給你抗，那行嗎？一直不好，就一直放在樓下嘛？誰看著？李元德沒少敗家錢，可兩孩子就是跟父親好，覺得如果不是母親這樣，他們爸爸是不會變成現下這樣的。

「你要是有骨氣，你就一輩子別跟我要錢，別跟你爸似的，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李妍差點就哭了，每次都這樣，她媽什么時候能不這樣說，估計那就是世紀末日了，其實李妍心里挺怨恨父親的，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的女人，你為什么就非要和陸海萍過呢？離婚了，你可以隨便去找的。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我來給你送錢，你自己看看自己什么態度？」陸海萍就覺得女兒不懂事，你張這么大，你花我多少錢？我少給你錢了？你現在不要了，怎么之前花的那些就不是錢了？那我為什么就得把你養活到這么大呢？

李妍沒忍住，她多少次就盼著，哪里出車禍就把她媽給帶走，或者她爸就搞外遇了。

「你到底來干什么？我都在這么遠的地方念書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知道你們姓陸的了不起，你們家在有我也不羨慕，我和我哥一輩子都不會花你們姓陸的錢……」

李妍叫喊著。

不就是你們家有點臭錢嗎？

陸海萍的臉色就變了，跟她倆喊？

上手就要打人，李妍就跑，跟警衛就說自己不認識外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想打自己。

陸老太太在上中待了五天，每天三餐都是陸卿家負責解決，陸卿出司機，出錢，老太太一切玩的花銷都是陸卿掏錢，陸卿從外地回來，就一直借口說自己忙，連自己奶奶一面都沒見，喬蕎也只能幫著瞞著，老太太第六天回涼州了。

「奶奶回涼州了、」喬蕎說。

陸卿說自己真是忙，手邊有很多的事情，你看嘴上是這樣說，晚上就回來了。

陸海萍回涼州，麻煩就大了，李元德把家里都給搬空了，都給賣了，那陸海萍能讓份兒嘛，把李元德又給攆出家門了。

「這一輩子你就靠老婆，你有什么本事？當男人活成你這樣，你給我買過一件值錢的衣服還是你賺過什么大錢？」

李元德嘴上不說話，心里就冷笑，我是沒賺過什么大錢，難道你賺過？你陸海萍也不過就是個臭工人，沒有你哥，你算是個什么玩意兒，真把自己當成一盤餐了，李元德不吭聲有不吭聲的道理，外面欠債二十萬呢。

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家里的東西都輸了還寫了一張欠條，人家就敢借他錢，他姐夫多出名啊。

陸海萍一開始也不知道，就想著把人趕出去，然後就辦離婚，跟這樣的男人她真是過夠了，結果人家要債上門了，說李元德欠他二十萬。

蔣芳倩給陸必成打電話，把陸必成從飯局上給叫回來的，陸必成陰著臉進門，陸海萍還哭呢。

「這個缺德帶冒煙的，我是肯定不能和他過了，我這一輩子委屈啊……」

陸必成將手里的包放在鞋架上。

「你還有臉哭？你委屈，你找個什么樣的你不委屈？你換個男人能不能和你過？我都說過你多少次了，海萍你別把自己當成仙女，你要求元德，你自己呢？」

陸海萍嘴上不說，心里還是認為自己了不起，不管她是借誰的光兒，她手里有房子，好幾套的房子，她哥很有名，她就比一般人了不得。

陸必成知道妹妹身上的問題，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要不是靠著自己，海萍有什么啊？

說過她多少次了，就是不肯聽。

「他外面欠了二十萬，我肯定不和他過，我能相信狗不吃屎我都不相信李元德，他連條狗都不如……」

「你閉嘴。」陸必成陰沉著臉，在自己面前都這樣不保留的罵李元德，當著人家的面得怎么罵？「錢我給你出，還上必須過。」

陸海萍不願意，錢陸必成給出了，她也拿下了，轉身就告訴李元德欠錢的人，誰欠你們錢，你們是砍死他還是要把他分解了，隨你們便，她不管。

「你最好就把他給弄死，他死了我還能賺點喪葬費。」

對方都聽傻眼了，哪里有這樣的老婆？就恨不得自己老公馬上去死的樣子。

太狠了。

李元德也沒跑，回自己媽家了，人找上門，就說了自己一毛錢沒有，陸海萍有錢。

「你這個老婆啊……」人家追債的都苦笑著，一個女人興一個家，一個女人也敗一個家啊。

李元德去找陸必成，陸必成不可能眼睜睜的不管，都要被妹妹給氣死了，可陸必成為什么能被吃死呢？誰有事兒就來找他，第一他有錢，那是真的很有錢，第二就是因為陸必成很在乎自己的那張臉面，怕別人鬧到眼前來。

陸必成又掏了二十萬，這是他能賺，不然這樣下去，這個家都貼他兄弟姐妹了。

他是花錢了，蔣芳倩心里不舒服了，這些都應該是陸達的錢，陸海萍夫妻倆就是做了一個扣給陸必成看的吧？

蔣芳倩現在就想抓財政，可陸必成不交給她。

晚上做好飯，陸必成到家，蔣芳倩笑呵呵的把人迎進來，你看氣氛挺好的吧。

在桌子上就提出來了。

「我不是挑海萍，可達達現在這么小，我知道你心里防備我……」蔣芳倩說的很是動容，這些她也都能理解，可陸必成如果有一天沒了，那陸達還小，誰能管陸達？

陸必成認真的聽著。

「陸卿和我是徹底鬧僵了，我姐也不能管達達……我手里又沒有錢……」

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住了，陸必成喝了一杯酒，一副沉思的樣子，蔣芳倩是覺得有門，自己哭也哭了，表演也表演了，之前陸必成是相信過她的，可現在陸必成不是不信蔣芳倩，是覺得她太笨太蠢，將來會托陸達的後腿。

「這個你不需要操心，將來我會為你和達達留好後路。」你是改嫁還是要守著都隨便你，我不能給你錢，我只能保證達達將來以後……

陸必成說出來這番話之前，心里是猶豫，他是要講真話還是講假話。最後依舊講了假話，真話的沖擊性太大，他怕蔣芳倩會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去鬧騰。

事實上陸必成心里就是這樣想的，他信任蔣方舟的人品，將來有一天他沒有了，他會把陸達托付給陸卿，陸卿只要答應了就不會不管的，之前是自己想差了，覺得只要留給兒子足夠的錢，小兒子就一定能生活的好，不是的。

蔣芳倩這個年紀，將來要是在找，他不能叫自己的錢留給外人。

陸必成和一些朋友打牌也曾經說過自己現在的處境，這都是一些相交關系特別好的，能說心里話的，他和蔣方舟離婚也就離了，和蔣芳倩也會繼續過，但是最後不會留給蔣芳倩什么東西的。

男人和男人待在一起，其實也不僅僅是就是玩樂的，他們也會在一起去算計女人，想著怎么樣的為自己的未來排除一切問題，所以陸必成給陸海萍房子給陸海萍錢，他侄子侄女他都管，他手里有多少，蔣芳倩並不知道，陸必成除了掛著達達，就剩一個天娜了，這是自己給養大的，還是希望天娜能好。天娜結婚的時候他一定會給一筆錢，這是誰攔都攔不住的。蔣芳倩聽了這話很是感動。

「我以後什么都不爭了，真的不爭了，我就守著你和兒子好好的過，將來你要是沒有了，我也不找了……」

蔣芳倩說的是心里話，她有這么優秀的兒子，目標就是要把兒子培養成有用的人，證明給陸卿看，陸達不比你差，甚至陸達比你更加聰明。

陸必成用筷子夾著花生米，喝著啤酒，點點頭。

「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相信我吧。」

蔣芳倩靠在陸必成的懷里，她很相信他的。

陸必成說晚上有事情要出去辦，叫蔣芳倩先帶著孩子睡，下了樓上了車，給蔣方舟去了電話。

兩個人還是有聯系，不過基本都是為了孩子，私下沒有什么感情可言，陸必成是不想和蔣方舟成仇人，蔣方舟是不願意和陸必成在有牽連，一絲一毫都不要。

不然她覺得太難堪了。

「我過些日子會轉一筆錢到天娜的名下，如果我將來真有個什么萬一，方舟我們夫妻一場，你能代替我照顧達達嗎？」

蔣方舟和蔡大奎才吃完飯，蔣方舟今天原本挺高興的，結果陸必成的一通電話，徹底捅馬蜂窩了。

蔣方舟離開陸家了，就不願意在牽扯上和陸家有一點的關系，你小兒子怎么樣都好，你自己管，我沒有義務幫你照顧。

這人得多不要臉的求到她的面前，讓她幫著去照顧陸達？

「你不要在繼續說了，陸必成我和你沒有任何話要說……」蔣方舟就要掛電話，陸必成的聲音沖了一點。

「我不會留給蔣芳倩什么東西的，我知道虧待她，跟了我一場，我這人就是這樣自私的……我會把大部分的錢都留給陸卿和天娜……」

「你留給誰，我不管，哪怕現在都給陸達，都給蔣芳倩隨你的便。」

蔣芳倩的火氣很大，別用你的那點臭錢來要挾我，我都這個年紀了，兒女過成什么樣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她不知道的時候被人當成傻子耍，知道了她在聖母也不能答應的。

陸必成喝了一點酒，人就有點黏糊，又是回憶過去，又是說蔣方舟好的。

「陸必成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和我離婚的時候你對我是一點的留戀都沒有，在你心里，一個你睡了大半輩子的老婆能有兒子重要嗎？你的小兒子又是那么的聰明，他又得你的喜歡，別讓我說出來更加難堪的話來，你們姓陸的人性都不好，包括你親生兒子。」蔣方舟這是連陸卿一塊給罵了。

遺傳真是個厲害的武器。

蔡大奎起身就離開客廳了，這話他實在是不能聽，自己的立場有些不對，蔣方舟很快就掛斷了電話，心里為蔣芳倩可悲，你算計了一場，最後你得到了什么？

你讓一個男人如此防備你，你是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孩子，最後如何了？

陸必成竟然和她這個前妻在商量陸達的未來。

陸必成收起電話，看著樓上，家里開著燈，他可以想象到蔣芳倩會高高興興的帶著陸達，自己有這個本事能安撫住蔣芳倩，叫她相信自己的話，翹翹唇，陸必成覺得自己的血應該是涼的，哪怕就是枕邊人算計起來，也是如此的輕而易舉。只要陸達能平平安安的，至於蔣芳倩要怎么樣，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他不傻，相反的他很聰明，陸達的出生，就是一個女人野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