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好點了沒有？」

喬蕎想去看，這不沒抽出來時間嘛。

蔣方舟說自己沒事兒，也別來看了，到時候在傳染，今年的病毒挺強的，你看她是見好馬上又嚴重，去醫院都掛幾次針了，就是不見好，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在傳染給喬蕎了，喬蕎現在養孩子呢，蔣方舟希望喬蕎干脆也別講什么禮節了。

喬蕎掛了電話，這大晚上的，張麗敏八點三十多打車過來的，她也不嫌打車錢多了，下車告訴師傅等她幾分鍾。

「得多長時間？多了可不行，我得回去。」

司機師傅也想拉，畢竟回去的路上肯定沒有活，但是張麗敏要是耽誤的時間多，他也犯不上，他這不是客人的專用車啊。

張麗敏說自己很快，拎著包就進去了。

喬蕎還一愣呢，這么晚了，她媽來干嘛來了？

張麗敏上樓去看看果而，確定果而挺好的，好個稀罕問喬蕎：「你給孩子念叨念叨了嗎？」

喬蕎一頭霧水，念叨什么？

張麗敏就說小嬰兒容易被嚇到，不然哪里能一直好好的就突然吐沫子，這肯定是被嚇到了，寧願信有也別信無，當著孩子念叨念叨，孩子要是好了你不也沒損失嘛。

張麗敏就覺得喬蕎不懂這些，她是老人，自己帶過孩子，特意過來就是想給果而念叨念叨的。

念了幾句，又急匆匆的要回家，說是司機還在下面等著呢，等時間長人家不願意。

「我一會送你。」

這屁股都沒坐熱呢，喬蕎就想自己媽在坐會兒被，張麗敏卻說不行。

「你就別折騰了，把孩子照顧好就比說什么都有用，我回去了，行了別送了。」

來的時候跟一陣風似的，走的時候又像是一陣風。

陸卿喝牛奶呢，改邪歸正了，現在不喝咖啡了，果而不是有幾天就是不願意喝牛奶嘛，陸卿就要以身作則給閨女看，你看爸爸都喜歡喝，想喝都喝不上，你天天喝你多幸福你，端著杯子喝著熱牛奶呢，對於張麗敏來不來走不走的，陸卿還是沒有多少的興趣，也不會主動去問。

「喝不喝？」

陸卿舉著杯子送到喬蕎的眼前，喬蕎推開，她的體質喝不了牛奶，一喝後背就起痘，有時候臉上也跟著起，有時候覺得自己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需要補充補充鈣質了，結果喝不了牛奶，她也很無奈好不好。

「我不嫌棄你。」陸卿喝了一口，大義凜然地說著。

喬蕎點頭：「是，你不會嫌棄我，我嫌棄我自己。」

陸卿端著杯子上樓，坐在女兒的面前喝，果而就吧唧嘴，這孩子可好騙了，你吃什么她都饞，眼睛就只能看見你的嘴巴在動，哪怕里面沒有放東西，很容易就上當。

「饞啊？饞自己去買去，你知道從你出生就欠了我多少錢嘛？」

陸卿詳細的給果而算了一筆賬，結果發現女兒對數字完全就不敏感，欠了自己這么多錢，她竟然還有心思想伸手要自己手里的杯子，真是一點都不愁啊。

「你就沒有一點覺得不好意思？」

果而很是坦然的看著自己爸爸，星星眼的看著，賣萌。

陸卿這缺德爹，你說喬蕎有個夏天穿的衣服，是網狀的很是透明，里面需要做令搭配，陸卿就給果而頭頂纏上了，把喬蕎的口紅給女兒畫上了，你要是畫得好看也就不說了，結果畫的跟吃死孩子似的。

陸卿原本是想拿著自己的內褲罩在果而的頭頂，超人都是這造型的，沒敢給弄上去是因為什么？陸卿覺得內褲這東西吧，到底是有點臟，孩子原本就體弱，不能亂來，就沒敢。

等喬蕎披散著頭發洗澡出來，里面可舒服了，穿著睡衣出來結果就看見女兒這造型了。

陸卿不會打扮孩子，他給果而弄的都是搞笑的造型，孩子到了喬蕎的手里就正經多了，喬蕎喜歡給女兒打扮，生個女兒的好處就是，你可以任意的打扮她，盡管現在有點難辦，因為果而穿的衣服太有限了。

「明天叫人來家里給我女兒拍照。」

陸卿躺在床上，翹著腿看著果而，自己拍不夠還得請人拍。

＊

陳元慶這幾天活不是很好，那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干的，現在又是冬季，加上小區里有不少的裝修公司，人家和外面零散的力工都是有聯系的，當然那些人要的錢比陳元慶要低，因為人家是長久合作，現在陳元慶就弄的一天可能一百塊都賺不到了，相比較前面，現在則是有點陷入冰冷之中了。

陳元慶在回家的路上遇上趙春了，趙春是想避開，結果沒來得及，倒是陳元慶一句話都沒說，自己就走過去了，像是陌生人一樣。

趙春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那這樣不是更好，省得我還不好意思。

趙雪梅前夫的現任老婆撞到過趙雪梅去接妞妞，她不喜歡妞妞，一點都不喜歡，那不是自己孩子，她憑什么喜歡，回家就挑唆丈夫。

「我看趙雪梅總接妞妞，怎么孩子說我不好了？」又是哭又是鬧的，就說妞妞肯定說自己是惡毒的後媽了。

這就是無稽之談，就是鬧騰，可惜妞妞她爸壓不住這個後媽，老婆鬧，怎么叫老婆消氣，只能馬上回自己媽家，堵妞妞，妞妞的奶奶就攔，根本攔不住，兒子長大了，身上也有力氣了，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抽妞妞，誰都不敢上前，這混蛋東西，根本講不通，你在被他給打一頓的也似乎犯不上。

「我叫你跑過去和你媽嚼舌根子，我今天就抽死你……」

妞妞又是哭又是嚎的，根本就不行的，她爸把她整個人都給扛起來了照著前面就砸，根本不會管會不會打壞孩子，反正這口氣他得叫後媳婦兒出了才是。

老太太管不了啊，只能拍著大腿喊：「去找你媽，去找你媽去……」

這護著叫妞妞趕緊的跑出去找趙雪梅去，趙雪梅在婆家干活呢，黎明今天又拿了一個什么獎，趙雪梅都已經懶得去聽是什么名頭了，總拿獎，拿到她都覺得膩歪了，反正黎明的腦子就是好使，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這還是帶獎金的。

黎明的新手機到手里了，是喬蕎給買的，當初喬蕎就應了，還是給買了，黎明手機里有幾張果而的照片，他就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年紀，身邊沒有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孩子，果而是第一個，就比較喜歡。

手機放在一邊，結果趙雪梅拿起來就看了，黎明眼睛都掃了過來，不過孩子沒說話，黎兵都很少碰黎明的手機，趙雪梅也不知道找什么呢，黎明的奶奶從房間里出來，趙雪梅把黎明的手機放在一邊的桌子上，一臉的緊張。

「媽，馬上就吃飯，飯做著呢。」

黎明他奶就有點不願意，誰讓你看孩子手機了？這么大的人了，一點分寸都沒有。

「看什么呢？」

趙雪梅笑的有點不自然：「我就看看黎明手機上有沒有女同學……」

趙雪梅看的確實就是這個，沒起別的心思，即便是這樣黎明他奶也覺得非常不爽，輪得到你來看嗎？孩子爸爸還沒說看呢。

「吃飯吧……」

趙雪梅在桌子上話不是很多，倒是黎兵今天話比較多，黎明爺爺要說話，被黎明奶奶踹了一腳，有點不太明白，這又是怎么了？

「黎明喝水。」

黎明奶奶把杯子遞到孩子的手里，黎明接過去喝了一口，繼續吃飯，趙雪梅就眼熱，你看看這奶奶當的，連孫子喝不喝水都管。

黎明爺爺奶奶吃過飯就下樓遛彎去了，黎明今天沒有別的事情就留在家里了，他手機里壓根就沒什么女同學的電話，就連同學電話都沒幾個，他的朋友都是比他大的。

趙雪梅和黎明在家，黎兵在衛生間里呢。

「黎明你過來看看，妹妹好看不？」

趙雪梅拿著自己的手機給黎明看里面妞妞的照片。

黎明這孩子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嘴巴特別直，直接開口就說了：「太丑了。」

趙雪梅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壓根就沒想到黎明會這樣說，這是不是有點太缺教養了？怎么就可以直接說這樣的話呢？多傷人？

趙雪梅沒有繼續說下去，摔打了兩下，黎兵出來她就恢復原狀了，和黎兵准備回家，黎兵偷摸的給了黎明五百塊錢，要就說黎兵這爸爸肯定就是親爸爸，對黎明很是舍得，這是加班費，趙雪梅根本就不知道。

趙雪梅和黎兵回家，就看著樓梯上蹲著一個人，定眼一看不是妞妞能是誰。

孩子被打的這么慘啊，臉上徹底都花了，脖子那塊青的特別的嚴重，頭發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趙雪梅喊了一聲妞妞，把女兒抱在懷里。

「你怎么了？你爸打你了是不是？」

妞妞看著黎兵，就哭了。

「我爸打我，都要打死我了，媽救命啊……」

妞妞現在就特希望黎兵能幫自己出面，去把自己爸爸給打一頓，叫自己爸爸也能感受一下疼的感覺。妞妞也想叫黎兵去殺了自己爸，她再也不想看見自己爸了。

黎兵一看又是這樣的狀況，他真的不想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種事情。

煩的很。

「你和孩子今天晚上好好睡吧，我回我媽家了。」

黎兵馬上就走了，他不給妞妞希望，他對妞妞也沒責任，是你被打，大人看著都覺得挺可憐的，不過他能做的也就是心里同情同情，他沒有立場去替這個孩子出頭，他也沒有義務，你說他自私說什么都行。

黎兵一走，趙雪梅就明白了，依舊是過去發生過的，明天女兒就得回去。

拉著妞妞進門，結果把孩子的衣服一脫，那給孩子打的，簡直就是沒人樣了，就這樣，趙雪梅也沒想著說要去報警什么的，恨的咬牙切齒的。

「你爸就不是個人……」

妞妞想要的並不是母親無意義的咒罵兩句，她想要的是能讓自己以後逃脫這樣的生活。

黎兵回了自己媽家，黎明一開門還覺得奇怪呢。

「怎么又回來了？」

黎兵說想他了被，黎明笑笑，沒一會兒黎兵爸媽就回來了，黎兵就說了，黎明爺爺奶奶不是聽著不覺得可憐，可他們家沒有義務，有些事情做不如不做的好，那孩子有親奶奶，親媽，誰都不想辦法，輪不到黎兵一個半路出家的後爹去管。

「住是可以，偶爾來住一宿我們家很是通情達理，這沒有問題，但是總住，這絕對不行。」

黎明奶奶的話就很明確，姓黎的對那個孩子沒有任何的義務，想要孩子怎么樣，你趙雪梅自己想辦法去。

妞妞和趙雪梅睡了一個晚上，早上孩子就裝生病，死活不肯去學校，她知道自己要是去學校她晚上就過不來了。

「妞妞上學的時間都到了……」

「媽，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趙雪梅領著女兒去醫院，結果醫生說孩子根本沒病，趙雪梅又帶著去了另外的醫院，結果說法還是一樣。

妞妞見瞞不住，就求趙雪梅留自己，趙雪梅的選擇和以前依舊是一樣，她能做的就是帶著女兒去找黎明，如果黎明可憐妞妞了，那黎家別人也不會多說什么了。

黎明上課呢，班主任說是他媽找他。

黎明以為是喬梅，結果來的是趙雪梅，手里領著一個小女孩兒。

黎明這個時期原本對女孩兒就沒興趣，更何況是這樣的女孩兒，就看了那么一眼，挪開視線。

「黎明啊，媽跟你商量一件事兒……」

墨跡來墨跡去，就是叫黎明幫忙說情，黎明討厭趙雪梅就是這點，有時候她分不清她到底幾斤重，辦不成的事情她永遠都在辦，她永遠都在把事情往糟糕的方向去辦。

「媽，家里的事情我說了又不算。」

那是爺爺奶奶說的，找他一個孩子能起什么作用，黎明覺得無語。

黎明就不是很喜歡趙雪梅，更加不太喜歡和趙雪梅接觸，在一個還有叫黎明覺得討厭的是，趙雪梅在黎明面前總說喬梅的壞話，可能趙雪梅覺得自己做的很是隱秘，黎明聽不出來她的挑撥，總提醒黎明你媽媽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水性楊花的跟別人跑了，把你爸給踹了，根本就不要你，怎么對黎明不負責的，怎么對黎明不聞不問的，但是對喬梅有好處的事兒，趙雪梅是一個字都不提，比如喬梅給黎明撫養費，這些在趙雪梅的嘴里壓根聽不見。

黎明要是個五歲的小朋友沒准也就被趙雪梅給糊弄住了，可黎明都這么大了，自己都明事理了，有些事情他不說不代表自己心里不懂，就是想給彼此都留個好印象，你看這人是陪著他爸的。

「你爺爺奶奶根本就不同意，黎明你看看妞妞被打的……」

黎明保持沉默，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么。

晚上黎明回到家里，他想和自己爸爸談談，總這樣找到自己學校去，影響不是很好的，他不想插手管這些大人的事情，如果父親願意的話，那是父親做的選擇，他沒有權力說不，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他真的很難有什么感覺，這就是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黎明承認那個孩子被打的很慘。黎兵以為兒子要和自己說什么，美滋滋的，結果一聽。

「什么時候去找你的？」

「上午我上課，老師說我媽來找我了，媽的意思是想讓我去勸爺爺奶奶，爸我不想管這些事情，這是你們大人之間的事兒……」

一番話說的黎兵滿臉的羞愧，黎兵沒合計到趙雪梅又對著兒子下手了，總是騷擾黎明。趙雪梅不就是這樣的個性嘛，記吃不記打。

黎兵覺得無力，回到家里，他先回來的，趙雪梅後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家里沒有開燈，一片漆黑，趙雪梅開上燈看著黎兵坐著呢，抽煙呢，趙雪梅馬上就意識到了是什么問題，黎明肯定找他爸告狀了。

「我讓妞妞回去了，我知道爸媽和你的意思，我不會管的，黎兵你幫我出個主意行嗎？我怎么能讓他們不打我女兒？我實在沒辦法了，孩子總是被打，他們一不高興就拿著孩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