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誰我都不挑。」

她不至於小氣到和女兒去爭什么，如果自己在外面，她當然是追著女兒跑的。

「你說果而明天能不能正常大便？」喬蕎問陸卿。

陸卿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能算出來？我要是能算出來我就不用失眠了，老婆我失眠啊……」

陸卿抱怨了幾聲，在這么下去，他都得跟著干燥。

一大早蔣方舟起床給兒子兒媳婦做飯，喬蕎醒的也早，她起來了，陸卿就睡不著了，跟著起來了，把床邊的欄桿都圍起來，這就是專門為果而設計的，怕她咕嚕到地上去，小姑娘夾著尿布還在睡呢，睡的噴兒香，她估計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著她今天的大號呢。

喬蕎下樓，陸卿穿著運動服出去跑步去了，喬蕎進廚房幫忙。

「起這么早，陸卿呢？」

「出去跑步了。」

「臉腫了。」蔣方舟說喬蕎的臉。

喬蕎用手捏捏，不腫才怪呢，浮腫的厲害，之前就是各種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吧結果夢里都是女兒拉的還是一個球兒一個球兒的，這一夜把喬蕎給折磨的，伸出手往臉上拍了兩拍。

陸卿正跑著呢，家里的手機一直響，就忘記手機這事兒了，主要平時陸卿總關機，誰知道今天怎么就沒關，他出去跑步了，喬蕎人在樓下呢，就一個孩子在屋子里，聽見聲音就開始哼唧，保姆耳朵很尖，這個時間其實孩子不歸她管，她就聽著像是果然在哼唧，她現在都被果而給嚇出來神經病了，但凡果而有點動靜她就能聽見，沒動靜還有幻聽呢，這錢掙的也是很辛苦。

推門進去，抱起來果而，拿著電話往樓下送。

「太太，先生的電話響了……」

喬蕎納悶，這個時間能有誰來電話？這一大早的。

手機一直響一直響，蔣方舟就看著喬蕎，響你就接了被，怎么看著不動啊？

喬蕎從來不碰陸卿的手機，養成的規矩，陸卿也不會主動去碰喬蕎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等陸卿跑步回來，喬蕎把手機遞給他：「響半天了……」

陸卿也是納悶，這么早會有誰來找自己，看了一眼號碼，出去打了一會兒電話，陸卿一臉無奈的進門換衣服准備出去。

「出去了？」

陸卿點頭，沒有多說，看著好像是有事兒的樣子。

去見的人對陸卿來說對方算是他在事業上的伯樂，提攜過陸卿很多，對方是個女強人外人根本就見不到她哭的樣子，今天眼睛哭的紅腫。

「我沒有辦法了，陸卿你幫幫我，所有錢我都會出，你先暫時代替我照顧晴晴一段可以嗎？」

陸卿很想說不可以，但是這話他又說不出口，於情於理他沒有辦法拒絕，可家里現在這個小的就已經要折騰死他了。

陸卿回來的時候後面領了一個孩子，看樣子應該是上初中的樣子，校服的裙子很短，是個小美女。

「阿姨好，姐姐好，我是候晴晴。」

美少女很主動的在進行打招呼。

今天是周末，喬蕎休息的最後一天，這么大清早的就有人來家里做客了？

陸卿和喬蕎說著，暫時候晴晴會在家里住一段時間，其實也算不上是住，候晴晴在寄宿學校，不會打擾到他們生活的。

「她是你家的親戚？」

喬蕎問了一句，不是親戚的話，不會一大早的就把人給領回來了。

候晴晴嘴很甜，跟誰聊天都是很是通透，不過這思想就……

「她不想和她媽一起出國……」

陸卿把事情往簡單了里說，實際的情況肯定是要他說的還要糟糕，候晴晴母親外遇候晴晴的父親偏巧就在那個時間里出車禍死了，孩子現在就是要玩死她自己的媽媽，什么話惡毒就說什么樣的話，這樣的事情陸卿一個外人沒有立場去表達什么。

「我平時住在學校里，所以不會打擾你們家人的……」候晴晴往樓上看，指著樓上：「聽說你們家有個小寶貝，我能去看看她嗎？」

蔣方舟陪著上去的，這把侯晴晴給喜歡的，抓著果而的手就不肯松開了，小女孩兒更喜歡小嬰兒小貝比。

「等你將來長大了，結婚了也生個這么可愛的。」蔣方舟說，就是話趕話說到了這里。

候晴晴想了想說：「我不結婚，男人對我來說是沒用的，錢我自己有，我家有花不完的錢，找個有錢的吧我受別人的氣，找個沒錢的人我憑什么給他錢花，家務我自己都會做，飯菜我做的都很美味哦，打架我也不輸別人，逛街我不需要人陪，多個男人我要給他洗衣服做飯，劈腿劈出來一個聯合國，我還得滿世界的去滅小三，把他放進戶口本里，我都嫌棄浪費一頁紙不環保。」

蔣方舟：……

這孩子說話夠犀利的了，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都是愛做夢的年紀，怎么她就和別人不同呢？

喬蕎正好下樓，聽見了這番言論，這孩子恐怕不好相處啊。

恰恰相反，侯晴晴只要不對上她媽的時候，她就是個很是豁達的小姑娘，很是通透，只要碰觸到或者提到她媽的名字立馬就炸毛。

「姐姐，你媽媽是個什么樣的人？」候晴晴看著喬蕎問。

喬蕎：……

這是往傷口上撒鹽啊。

眼前婆婆還坐著呢，她怎么說？

「額，普通的家庭婦女。」

候晴晴柔柔地開口，你看她這個樣子，打架的時候完全就不是眼前這副樣子。

「真好，我媽就不一樣了，見過女人出軌沒有，我媽就是。」

蔣方舟挑眉，這孩子心理受刺激了。

候晴晴的手腕上都是傷，自己割的，自殺了幾次，方女士對女兒很有虧欠，可感情上的事情，有時候在很的不是能控制得住的，她和丈夫雖然是門當戶對可她過的並不幸福，她現在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女兒不肯接受，執意的將她父親過世的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母女兩個人壓根就不能冷靜坐下來談談，方女士一出現，母女倆就會情緒波動，最後候晴晴就會出現自殺的現象。

「你們覺得我不正常吧？」晴晴小聲的說著，淚汪汪的看著喬蕎：「我媽就是個壞女人，我爸過世了她和我說我爸怎么對她不好，夫妻一場過了二十幾年，人都死了難道不能說他兩句好嗎？在我的面前說那個男人怎么比我爸好……」

這點是候晴晴絕對不能接受的，除非她死，不然這輩子休想叫她認這個媽媽，她沒有媽。

「好了好了，吃飯吃飯……」

蔣方舟怕孩子情緒激動。

候晴晴心里對她媽的抵觸不是一點半點的，依著喬蕎看，那已經上升為恨了，這孩子說話挺狠的，並且自己能說得出就能辦得到。

果而下午拉的，終於好了，沒有在哭鬧，家里多了一個孩子，晴晴叫喬蕎姐姐，叫陸卿哥哥。

「晴晴我要去超市，你去嗎？」

眼下放假，候晴晴不上學，每天就待在家里，陸卿每天送她去上舞蹈課，喬蕎和陸卿私下沒少擔心，這樣的孩子在做點什么事情，到時候陸卿也是不好交代，好在的是，晴晴現在不知道是在帶著面具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的孩子，很穩當，不會在外面亂來，也不跟別人亂接觸，更加沒有反社會的現象出現。

喬蕎下班給候晴晴打電話，怕她在家里待著無聊。

「好啊，喬姐我打車過去就行，不用你來接。」

晴晴換好衣服，她父母留給她的就是花不完的錢，這輩子下輩子她都無須擔心，打車去了喬蕎說的超市，在大門口等著，喬蕎先到的，去停車去了。

攔著晴晴往里面去，喬蕎還是想疏導疏導孩子的心理，其實這就是處在叛逆期，等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了恨與不恨都不是很重要。

「別說了你要是再說我就翻臉了。」候晴晴冷著小臉，這點是誰都不能改變她的，她不愛聽有關於她母親的事情，那就是個賤女人，她不想提。

喬蕎只能收聲，帶著晴晴買了一些吃的喝的用的，那么寸叫鄭夢琪給碰上了，喬蕎和候晴晴實在沒有相差太多，兩個人表現挺親密的，鄭夢琪看著就覺得奇怪。

第二天鄭夢琪就把話給散播出去了，說是陸卿和前妻有個很大的女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得通喬蕎為什么嫁得好了，人家前面有生過孩子，並且孩子都老大了，你是去給人家當後媽的。

喬蕎沒有任何聽見任何的風言風語，候晴晴不會給喬蕎找什么麻煩，無非就像是個住客一般，不會找事兒不會和喬蕎不和，相反的挺懂事挺愛說話，挺招人喜歡的，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喬蕎白天上班，今天下午眼皮就一直跳，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不對勁吧，叫她說她也說不出來，反正挺怪的感覺，手里拿東西就往地上掉，自己蹲在地上撿起來還小聲嘟囔呢：「這是怎么了？」

家里可不出事兒了，不過不是果而是候晴晴。

方女士還是想帶著女兒一起走，候晴晴這姑娘什么時候看著都正常偏偏看見她媽立馬就發瘋，方女士進門，前後沒說上五句話呢，候晴晴起身就往廚房沖，陸卿嚇了一跳，方女士是有說她女兒現在神經方面好像出了一點問題，但是晴晴在家里這些天表現的都挺正常的，和現在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你再說一次？你試試看，你別以為我不敢死。」

候晴晴的眼睛變化很大，那種陰狠好像看著的根本就不是母親，眼前站著的人就是她的仇人。

陸卿上前拽住候晴晴的手：「冷靜點晴晴。」

晴晴根本冷靜不下來，她抓著陸卿問陸卿：「我讓她選了，她說在我和那個男人之間選擇不出來，她說她選擇不了，我是她生的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不能選擇我，她害死我爸，現在要叫我和她一起跟那個人住，除非我死了……」

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了，只要沾到水早晚都會發芽的，候晴晴這個年紀原本就是有些沖動，加上家里發生變故，方女士又給了她很大的刺激。

方女士想要解釋，她覺得很無力。

「這些年你看見了，我和你爸的婚姻根本就不幸福，他總是忙不回家，你以為他就多干凈了？晴晴我是你媽媽啊，你在我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重……」方女士覺得心里苦悶委屈，她從來沒有在孩子的面前說過這樣的話，但是現在不得不講，她指責丈夫在外面胡來。

「你放屁，我跟你拼了……」

候晴晴只想弄死眼前的人，或者自己與她同歸於盡，她不要臉，到現在還這樣侮辱自己的爸爸。

候晴晴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獅子，陸卿抱著晴晴，看著方女士，她很不冷靜，這些話不像是她平時能說出口的，陸卿只是希望不要將事情弄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晴晴這個年紀沖動，一旦真有什么想不開的，就是想後悔，都沒有賣後悔葯的。

「你爸回來之後內褲上……」

候晴晴放聲哭著，喊著，嘶喊著，玩命的喊著。

眼前的人不是她媽，絕對不是她的媽，她爸死了，死了都要被人潑臟水，她不就是欺負自己爸爸不能替自己辯解嗎？

晴晴拽著頭發喊，陸卿單手抱著晴晴，安撫著晴晴，可惜安撫不住。

現在的候晴晴真是沒有生存下去的心了，她只想和眼前的那個被叫做她母親的人同歸於盡。

怎么可以人都死了，還這樣講他的壞話。

喬蕎開車到家，開門一進來，就看著陸卿抱著候晴晴，候晴晴一直在叫，喬蕎沖上前，鞋也沒來得及換，包掉在地上。

「晴晴，晴晴你聽我說……」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候晴晴的力氣再大，這畢竟是陸卿和喬蕎兩個人在制著她，候晴晴喘息越來越怪，方女士渾身似乎也都被抽走了力氣，自己生養的女兒現在竟然尖叫著說要殺了她，方女士也受了很大的刺激。

「晴晴……」

喬蕎拍著候晴晴的臉，候晴晴的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開始張嘴大口大口的嘔吐，就好像是要將五臟六肺都吐出來一樣，吐了喬蕎滿手都是，保姆抱著果而站在樓梯口上，外面候晴晴這么哭，給果而嚇到了，保姆都嚇到了。

喬蕎拍著晴晴的臉，你看多活潑的一個小孩兒，平時有說有笑的，又會說笑話，妥妥的就是個女漢子，現在這樣躺在地上，眼睛里生無可戀，喬蕎大力的拍著。

「你聽姐的話，晴晴你喘氣，喘氣……」喬蕎見候晴晴現在喘息很是困難，這孩子的氣性太大，陸卿一把把孩子給抱起來，打電話叫救護車肯定來不及了，喬蕎在後面追，趕緊的往醫院送。

候晴晴對她媽的恨已經強烈到了一種地步，她不肯聽任何的解釋，事實上如果方女士願意，可以選擇離婚以後在跟那個對她好的男人在一起，這樣候晴晴認為她是能接受的，可偏偏就是在婚姻之內，她沒有辦法原諒那樣的母親，沒有辦法。

孩子是送到醫院了，沒有太大的毛病，喬蕎坐在外面。

「她跟她媽不能一起生活。」

不然這孩子要么早晚殺了她媽，要么早晚就得殺了自己，離開她媽媽這是正確的選擇。

陸卿嘆口氣：「她爸那邊因為她媽的事情……」

候晴晴的爺爺奶奶對她媽已經厭恨到了一定的程度，難保就不會遷怒到孫女的身上，方女士現在叫她離開那個男人她做不到，但是不要自己的女兒她也做不到，她就是想叫女兒體諒體諒她，但是這點候晴晴又做不到。

喬蕎撐著頭，真的很疲倦，晴晴吐了她一身不說，心跟著揪著。

「我生的也是女兒，我真怕以後果而要是叛逆期這樣對我，我該怎么辦啊。」

喬蕎很是擔心，她能理解晴晴的心情，真的能理解，但是等你三十五歲的時候，你也許會為今天的事情遺憾，這也許並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方女士也跟進來了醫院，她覺得心都要被掏空了，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如珠如寶的給養大了，結果現在女兒說恨她，看見她情緒竟然會激烈到了這樣的地步。

「晴晴，媽錯了，媽和你保證以後不見那個男人行不行？」

方女士握著女兒的手，她錯了，她不應該傷害女兒，只要晴晴高興，她寧願自己單身一輩子，這樣還不行嗎？她什么都答應，只要晴晴好好的，她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