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陸天娜聽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誇果而是個好孩子，現在就知道心疼媽媽了，你不誇還好點，你一誇這對喬蕎就更加殷勤了，一個勁兒的給她媽夾菜，回到家了，晚上還給喬蕎捶腿呢，自己坐在地上給媽媽捶腿。

「別錘了，媽媽先接個電話……」

這孩子真是絆腳啊，喬蕎伸手要去拿電話，她動果而就跟著動，抱著喬蕎的大腿，死乞白賴的還要給敲，這好像就有點本末倒置了，喬蕎真是無語。

自己接個電話，你說給她忙活的。

電話是張麗敏打過來的，喬蕎都快一個月沒回去過了，這一個月不是事兒嘛，一件挨著一件的，加上球球找回來，她陪著天娜散心，這周又約一起出去玩了。

「沒事兒就行，你爸非讓我打電話來問問。」

哪里就是喬建國讓打的，是張麗敏自己總念叨，喬蕎都好幾個星期沒有回來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兒，還是和陸卿吵架了？或者受氣了？她擔心東擔心西的，青霞人沒了，還有誰能回家？

之前過節，喬蕎也沒有回來，說是陸天娜的兒子丟了，沒有辦法過節，就給買了點東西，畢竟那是陸卿的妹妹，張麗敏也說不出來什么，給老二打電話吧，永遠打完能把自己給氣的半死。

張麗敏也想周末的時候女兒開著車，你說載著她和喬建國外帶著果而一起出去玩玩，一家人待在一起。

喬建國之前有點感冒，就一直沒敢出門，除了買菜的時間，她哪里都沒有去過，待的有點發悶了。

「我能有什么事兒啊？」喬蕎愣，她不就是瞎忙嘛。

張麗敏滿嘴跑火車，說說這家說說那家，自己說了一圈：「你爸說想你了，叫你有時間回家一趟。」

喬蕎這就聽明白她媽打這通電話的意圖了，是好久沒有回去了，難怪父母打電話來，她也沒記著說給打回去一通電話什么的。

該死了，真是該死了。

「媽，明天我帶你和我爸出去轉轉吧。」

擠也得擠出來一點時間。

張麗敏這就精神了，嘴上說不用，能去哪里啊，去哪里都挺不方便的，喬建國腿不是不行嘛，沒推掉，喬蕎說去那就是要去，掛了電話就開始忙活上了。

准備吃的喝的，還有水果，給喬建國帶尿不濕，出門沒有辦法，找衛生間不見得能找到，到時候真的有不好解決，那你身體這樣只能想簡便的方法了。

「就委屈你了，咱們盡可能的少給孩子添麻煩……」

喬建國到沒覺得有什么委屈的，張麗敏這推著他又去了一趟超市，風風火火的，看見什么都要買，喬建國難得出門，捂得嚴嚴實實的，自己心情也很好，總悶在家里也是不行。

「你想吃點什么啊？」

張麗敏買果汁就買了十幾瓶，喬建國就嘆氣：「喬蕎就一張嘴，她不是減肥嘛，你給她喝這個東西她長肉……」

「老減什么肥，她哪里胖了，她和果而都是小骨架，就是有肉看著也不胖，藏肉的很，我家老三我還不知道她，體型也好，臉蛋也好……」

喬建國看了一眼張麗敏，在超市呢，說什么臉蛋身材的，叫別人聽了成什么了。

張麗敏一直就挺自豪喬蕎長得是有模有樣的，雖然她最喜歡的是青霞，但是不能否認老三長得好的事實，自己和她爸爸就給她生的不錯。

「買兩袋蠶豆吧，我記得她愛吃……」

喬建國自己也不能走，轉著輪椅的車輪，遠遠的好像看見江波了，喬建國的臉立馬就藏了起來，他不想見，也不想叫別人看見，自己努力認真手上拿著紅酒研究呢，張麗敏買好了過來就看著他的臉都要埋進貨架子里去了。

喬建國怕張麗敏看見，到時候大聲吵吵，超市里人來人往的，真遇上熟人，他的臉也不用要了，一臉的尷尬。

「你干什么呢？」

「沒干什么呀……」

張麗敏眼睛一掃，就看見江波那娘們了，她現在是懶得和誰掐，這個男人最後還不是在我的身邊，你搶也搶不去的，推著喬建國沿著反方向走，嘴里嘟囔著：「我看那頭有衛生紙打折，我們多買點。」

家里用衛生紙用的比較多，也比較費。

喬建國松口氣，這樣估計就不會遇上了吧。

張麗敏可沒少買東西，想開了，現在誰都不搭，喬蕎每個月給錢，她和喬建國生活費才能花那么一點，照比著不幸福的來瞧，她簡直就是生活在天堂了。

推著喬建國從小市場回去，正好遇見前面樓的鄰居，怎么認識的，張麗敏也是聽別人說的，後來遇上總說話就彼此都熟悉了。

這女的命就不要提了，很慘的，自己一輩子沒上過班，丈夫跑了，結果生病又回來了，她死活不肯要這個丈夫了，那能要嗎，把家里都給毀了，唯一的兒子工作也不怎么好，胳膊摔過，不能干力氣活，一個月就兩千多點的工資，兩個人花兩千多的工資，問題兒子還沒娶老婆呢，這日子能好過嗎？

張麗敏很是同情她，想當然有時候也是拿自己和對方比較，養個出息的孩子還行，沒有出息的孩子呢？母親自己又沒有本事，這就是遭罪了。

「買菜呢。」

相比張麗敏大包小包的買，對方就慘的很了，買蛇瓜，買很長的一條，現在也是便宜，因為都要收攤了，一塊錢她買下來能吃一星期，沒有賺錢的本事，只能從嘴里摳錢攢了，所以說這世界上不是人人都過的很幸福的。

張麗敏知道有人給她家兒子介紹了一個對象，就問問成沒成。

「不行，她父母都沒有退休金。」

張麗敏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沒記錯的話，眼前的人一輩子沒工作過，更加不可能有退休金了，請問她怎么還會要求女方父母有退休金呢？這樣要求的話，人家干什么找你這樣的人家呀？

這不是恨奇怪的事情嘛。

鄰居說這：「我知道你們都以為我不正常，就因為我自己沒有退休金，我才知道日子難過……」

張麗敏不能理解，在她來看，這不是外星球的腦子嗎？你家的條件這么不好，還是個兒子，這和女兒還不同。

推著喬建國往回走，喬建國就說讓張麗敏少和這樣的人來往，那可憐也是有原因的，有些人可憐真是自己找的，你這么耽誤下去，耽誤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兒子。

「她兒子挺大了吧。」

張麗敏絮叨，可不是挺大了嘛，好像今年不是三十六就是三十七，家里雖然是套間，可不是產權房，買產權也是要用錢的，家里的房子一進門烏漆墨黑的，從來沒有好好裝修過，這樣的家，一進門誰還能嫁？

不是講現在的女孩子物質，誰結婚都是為了好好過日子，誰願意嫁過去就過苦日子，有的選，也要選一個相對來說條件不錯的，能過起來日子的，那樣的人家根本不行，那老太太就總和張麗敏說，她兒子喝白酒，照著張麗敏來看，喝酒不是正常嘛，心里的煩惱沒有辦法派遣，喝點小酒。

「可不挺大了。」

「你是不知道，那時候她和我說，我要是早點搬過來，我家老三不是離過婚嘛……」

這點事情肯定就是瞞不住的，張麗敏現在也不需要去隱瞞，離沒離婚，那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是要離，那喬蕎現在嫁的好，那人的意思呢就是如果早點遇上，她兒子可以和喬蕎試試，張麗敏當時可沒給面子，就算是一個假設也不行，她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當場就回嘴了：「我這女兒可不行，身子骨不好，干不了活，現在家里請兩個保姆呢，孩子都是那時候我姑爺在家里休息帶的，我家老三吧雖然是離離過婚，男人緣還是有的……」

張麗敏能同情別人，但是絕對不容許別人拿著她女兒來幻想，開玩笑呢，這是一個級別的嗎？她就是在二百五她也不會把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家的，有時候窮肯定就不是唯一需要參考的條件，但是窮家里人還不知道變通，一輩子就跟石頭扔進水里，敢嫁的她都佩服。

喬建國笑笑，其實鄰里鄰居之間的，也就是閑說話，你覺得委屈你女兒了，可能人家還沒看上你家老三，就隨便張嘴就說了說。

「少接觸就是了。」

「我不是可憐她嘛，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

張麗敏說起來別人自己可有癮了，指責別人的錯處那是一套接著一套的，誰錯在哪里她全部都清楚，輪到自己，她就剩下對的了。

「沒錢吧，不說出去打工，一個月她家才兩百多的低保……」這回好像據說又給取消了，不是沒離婚嘛，丈夫有工資，是她不肯跟丈夫過了，但是又不離婚，國家肯定不會白給你錢的，就靠著兒子那點工資，又要買產權又得准備娶兒媳婦，每天桌子上連道菜都看不見，請問這么餓著勒著能攢多少啊？你出去打點工，不賺不賺一個月兩千多會有吧。

「之前後面不是有新樓嘛，搬家的多，扔紙殼的就多，一天撿一塊多錢吃菜就夠了，她兒子就嚷嚷說不讓她去撿……」

「當父母的，只要能不拖著孩子的後腿這就可以了……」喬建國感慨了一句。

他和孩子她媽沒少拖喬蕎的後腿，就這老女兒吧，怎么樣都行，心比較軟。

推著喬建國回家，又准備半天，喬蕎這頭一大早的和阿姨說好了，原本不想帶著果而去的，扔家里她又不放心，只能叫阿姨跟著一起去，司機開保姆車出去，家里真就沒買過這樣的車，不是和歡歡家關系不錯嘛，喬蕎說了，歡歡人媽媽馬上就答應了，車在她婆婆家呢，放著也是放著，最近用不上。

早上五點多車就開出來了，果而還沒睡醒呢，衣服穿好上車又睡著了，趴在媽媽的懷里，喬蕎摸摸女兒的臉，親了兩口。

這小丫頭，你怎么折騰她，現在都不抱怨了，昨天晚上說句話，喬蕎差點沒哭出來，養孩子不盼著她多出息，真的在她這么小的時候心里能有一種概念說，去心疼媽媽，那喬蕎這輩子覺得自己就很成功了。

果而馬上五歲，還算是個小孩子。

「我媽今天抱球球累了，明天我衣服要少穿點，要是走不動了，阿姨你抱著我好不好？我不多穿衣服，你也不會累的……」

車一動，她的頭就跟著晃，到底還是睡著了，開到地方，喬蕎要下車去接父母出來，阿姨接手果而，孩子睜睜眼睛。

「到哪里了？」

阿姨說到她姥姥姥爺家了。

喬蕎推著她爸從樓里出來，張麗敏這就大包小包的，喬蕎也挺無語的，該帶的她全部都帶了。

「果而早啊，姥姥都想死你了。」

果而笑笑，縮在阿姨的懷里，這還是沒徹底醒呢，把喬建國給抬到車上，輪椅收起來，司機帶上車門，這就准備出發了。

果而是醒了睡，睡了醒，來來回回的折騰，到九點多是真正的清醒了，往喬建國懷里撲，小嘴可甜了，這小丫頭要是靠嘴生活應該不難：「姥爺你怎么沒來看我呢？哦對了，應該是我來看你，我可想你了，我都想死你了。」

張麗敏問她：「哪里想啊？」

「心想。」

張麗敏摟著外孫女，這就是個活寶。

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到了地方，這個時節人不是很多，買了門票，里面的人真是稀稀拉拉的，因為現在不是過來游玩的好時間，估計還是要過一段才好看，小丫頭下車就要跑，被阿姨給扯住了，阿姨小聲交代著。

「你昨天不是說媽媽很辛苦嗎？你要是跑開了，你媽就得追你，你媽媽要照顧你姥爺你姥姥還有你三個人呢。」

果而還是想跑，遠遠的地方有電瓶車可以坐，她現在就特別的想過去。

喬蕎推著自己爸，叫張麗敏輕松輕松，她媽也是挺不容易的，照顧一個病人，哪里都不能去，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就讓她隨性一點吧。

「姥姥抱著你啊。」

如果喬蕎說要抱，把果而是一定不給自己媽媽抱的，但是她姥姥說給抱，就乖乖讓抱了。

「姥姥，你會不會累？」

張麗敏親她小臉：「姥姥都抱不夠你，你天天都待在姥姥家，姥姥天天抱你，跟姥姥一起住行嗎？」

這是又忘記果而淘的事兒了，沒接，真接去了，兩三個小時，她就得癱在沙發上喊累，要是專門照顧果而一個還行，加上喬建國她忙不過來，年紀上來說，確實很辛苦。

「媽媽你喝水……」

一路上追著她媽的屁股就讓她媽喝水，喬蕎帶著父母出來玩了一天，晚上把父母高高興興的送回去，老兩口開心她就滿意了，開車到家又是將近一個小時，回家天都黑了，好在晚飯也不需要吃了。

把拍下來的照片沖洗好，裝成相冊，都弄好了在給父母送回去，喬蕎的心其實有時候真的挺細。

原本定的檢查身體是在第二天，應該去的，這兩天不是累嘛，就想推後一天，結果果而和她爸爸告狀了，陸卿打電話回來質問，好一通把喬蕎在電話里數落，無非就是排出來的行程，怎么就能推後呢？這是為了誰的身體健康？把喬蕎罵的一頭的霧水。

「我這兩天有點累，總去檢查，有什么毛病我還能不清楚嗎？」

陸卿冷哼。

「叫司機送你過去，你也不用走路，累不到的。」

直接就替她做了決定，去就去吧，檢查一圈反正沒有什么大事兒。

「現在看還好，就是有點增生……」

檢查完畢，陸卿的電話就跟了進來，喬蕎沒說嘛，只要說她檢查身體，陸卿立馬就能盯上，詳細的問結果，怕她馬大哈了，陸卿是拿她當小白痴看，覺得她會耽誤自己一樣。

「我也沒鬧明白，你說我娶個紙人吧，風一吹就散，可我看著你還挺有活力的……」

喬蕎翻白眼，什么叫紙人？這話說的多難聽呀。

「我哪里像是紙人了，再說我一直可沒有說我身體不好，果而也都是你灌輸的。」

「孩子那邊你不要和她講沒用的，叫她可憐著你點挺好的……」

家里阿姨幫著果而給陸卿打過兩次電話，都是果而要求打的，和爸爸告狀，抱球球那次，果而在電話里就哭了，哭的這個委屈，說媽媽身體不好，但是球球睡著了，果而不是特能理解，為什么姑姑不去抱球球，她的思維就是可憐自己媽媽嘛，陸卿當時抽出來時間和女兒談，換一種你睡著了，你媽媽在忙別的，那姑姑抱不抱你？寬厚的大姑娘就不能這樣計較的。

在一個陸卿是認為，孩子去心疼母親，從小帶著她的母親，這點很好，不需要去改變，他娶老婆回來，不就是為了疼的嘛，現在他和孩子一起疼喬蕎。

「我是怕她太可憐我了，今天追著我喝水，追著我吃飯，生怕我媽都把飯給吃了……」張麗敏吃飯的時候可能也是餓了，吃的有點快，果而就著急了，喬蕎照顧她爸呢。

不是不感動，想都沒敢想的事情。

晚上喬蕎摟著女兒睡，問果而：「是和老師阿姨一起睡還是和媽媽一起睡覺得幸福？」

果而說喜歡老師講故事，「阿姨很溫柔，她什么都懂……」她問阿姨什么，阿姨都能回答上來，媽媽就不行了，總是被她問卡殼了，卡巴卡巴自己的大眼睛，眼睫毛一動一動的，喬蕎的手蓋在孩子的眼睛上，現在就想讓她趕緊睡覺了。

果而過了好半天，小聲的說這：「和媽媽一起睡也幸福……」

聲音里帶著黏黏的困意，喬蕎松開手女兒就睡過去了，怎么看都看不夠，坐起來看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她女兒不鬧不哭的時候，怎么看都看不夠的，覺得你說孩子怎么就這么神奇呢？小姑娘一點一點就長成今天的樣子了，抽高了那么多，年輕的時候追星吧，不算是熱烈也會有幾個喜歡的，現在追的則是孩子，親親她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