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切除了一側的腎臟，她今年才幾歲啊……」趙雪梅不敢說的太過於激動，真的惹惱了他，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可以吃。

妞妞的爸爸就不愛聽這些話，切除就切除被，他這輩子活著就是完全自私的，除了自己的事情誰的事情他都不加以理會，和自己沒有關系，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和他無關，愛死就死被，死了那就說明命短，和他有何相干。

你在一個畜生的面前，就和他談情感談親情，一切都是白搭，沒用，說破了嘴也沒用，什么效果都不起。

趙雪梅這嘴皮子也不利索，最後竟然兩個人怎么達成的協議，妞妞爸爸說了你要是每個月給我一千塊錢呢，我倒是以後可以不打孩子了，打孩子也不出錢不是嘛。

趙雪梅瞪著眼睛，要她一個月給前夫一千生活費？

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我哪里有錢……」

她一個月才掙一千幾啊，再說自己賣命去工作，掙到的錢給前夫，這樣的事情，怎么她也做不出來。

前夫點頭，既然這樣，你就別管我打不打孩子，孩子在我手里，我拿著她撒氣，我就高興，誰也攔不住我，我愛怎么做就怎么做。

趙雪梅氣的掉眼淚，他就是無賴。

「你真的以後能不打孩子了？」

兩個人說好的，妞妞的爸爸回到家，和新老婆一說。『

「你說她*不*，人家願意給，我們就收著。」

妞妞新媽媽笑笑，這好啊，反正是別人自願給的，她覺得沒什么不能拿的，人家送錢給她花，這還不好。

兩個人倒是開心，趙雪梅苦著臉回到家里，想要和黎兵說說吧，黎兵回來就睡覺了。

黎兵很累，今天活多，他工作現在也不像是過去那樣輕松了，以前輕松是因為沒有混崗，現在來了新領導，一切打亂重新來，第一天大家叫苦連天，倒是沒有用，你們工人能鬧過領導嘛，不想干那就回家吃自己去，沒人要求你非留下來。

回到家，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妞妞在醫院住了很久，她奶奶每天跑醫院，給送。

「你一定要抓住你媽，你聽奶奶的話，不是奶奶不想養你，你要是還繼續生活在奶奶這里，你爸看見你，還是會收拾你的……」

這樣的事情早晚還是會發生的，畢竟這兩個人有見面的機會，誰知道那個混蛋哪天又會心情不好了，拿著孩子撒氣。

妞妞張張嘴：「奶奶，我不喜歡我媽，我恨她，討厭她……」

妞妞的奶奶捂住孩子的嘴。

「在病房里不要說這樣的話，叫別的人聽見了，會覺得你不是好孩子，妞妞啊，你命不好，有這樣的媽和爸，奶奶也沒有本事，保不住你，有些話就要放在心里頭，對著誰都不能講的，講出來被人就會知道的……」

「你媽個性太軟，沒有算計，千萬別學你媽，你要記住了，那樣的女人只會一輩子吃虧的。」

妞妞的奶奶拉著孫女的手：「你記住奶奶的話，就要纏住你媽，你媽現在嫁的人，個性很好，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你，他現在不接受你，但是你求求他，你這么可憐，他早晚會心軟的，你只要成為他們家的人了，你日子不會難過的……」

妞妞的眼睛動了動，她心里卻不是這樣想的。

趙雪梅和她什么都說，妞妞也算是懂事的早，很多事情都明白，比如黎家做主的是爺爺奶奶，有錢的也是爺爺奶奶，黎叔叔手里並沒有太多的錢，她就是和黎叔叔一起生活，黎叔叔也負擔不起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但是她又討好不了爺爺奶奶。

妞妞顏色暗了暗。

「奶奶，我要是生在有錢的人家就好了，我有錢了，我就養著你……」

妞妞的奶奶嘆口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用你養，你能把自己給照顧好了就行，自己能活的好好的……」

趙雪梅來醫院看女兒，妞妞就提出來了，她想要謝謝黎叔叔，黎兵不願意來，到底聽趙雪梅這樣說，還是心軟來了。

孩子哭了一場，哭的都岔氣兒了，真的就沒見過父親能把孩子打成這樣的，在打下去，這孩子就真的徹底完了，可黎兵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里，他不敢輕易的答應，真的答應了，他也養不起。

「你是好孩子，可惜叔叔能力不夠……」「叔叔，我不念書了，我出去打工賺錢給你們……」

黎兵回到家里，就這樓梯至少走了幾十分鍾，來來回回的猶豫，上來了，下去，下去了上來了，不敢進門，知道進門就有一場硬仗等著自己去打呢。

黎兵深呼吸一口氣，還是上樓了，敲了敲門。

黎奶奶自己在家呢，推開門，看著是自己兒子，有時候她不是不可憐兒子，但是兒子這輩子也就只能張葉昂碌碌無為，老黎家好不容易出個黎明這樣的孫子，你說她把希望放在誰的身上？

黎兵至少沒挨餓是吧，他自己也有工資，你說偶爾還過來改善一下伙食，有什么不好的？

黎兵還沒坐下來呢，妞妞就上來了，這丫頭很有主意，決定不能繼續等下去，她奶奶說的對，她就要來這個家，不來這個家，她以後肯定會死她爸手里的，她爸不喜歡她，看見她就打。

黎奶奶的臉都變色了，黎兵也挺無語的，你說這孩子，她是什么時候來的？

孩子現在身體不是很好，畢竟才堪堪能出院。

果而探出頭，大眼睛無辜的閃閃，手里還拿著氣球玩呢，黎奶奶給買的，剛剛孩子陪她下樓去曬太陽，作為獎勵給買的。

這就當成自己的親孫女來疼了。

「果而來了啊……」

黎兵對著果而打打招呼，要是知道果而來了，他就不挑今天了。

黎兵覺得心里難過，誰看見這樣的事情肯定心都會軟，但是他爸媽說的事情他也承認，確實會有這樣的考量，首先呢，他覺得寫下一份家產協議，所有的東西都給黎兵，趙雪梅說的，妞妞只是住在家里，什么錢都不用他出，趙雪梅自己都管了，那也不能見著孩子去死。

「黎大大……」

果而往黎兵的懷里撲，她這個年紀正是撒嬌賣萌的好時候，小小的，粉嘟嘟的，身上都恨不得都冒彩色的泡泡了，別提多可愛了。

黎兵自己也沒有女兒，只是今天有點分心，一把抱起來了果而。

「什么時候來的，黎大大一會兒帶著你下樓買點吃的好不好。」

黎奶奶就當沒有看見妞妞，黎兵看著自己媽，還是叫了一聲：「媽……」

家里的門一直沒關，黎兵和黎奶奶在房間里吵呢，果而有點擔心，聲音很大，她看著門開就想出去關，自己慢慢的走到門邊，這孩子眼睛里有活，堪堪到了門邊，果而就被一股重力狠狠給推了出去。

小朋友重量也不夠，沒有站穩，後面的力氣好像很大，她一個沒有站穩，門口和樓梯的距離非常的近，孩子和破布娃娃似的就跌了下去。

「啊……」

果而扯著嗓子尖叫。

黎奶奶聽見聲音魂兒都嚇飛了，孩子的這聲兒明顯就是不對，開門出來沒看見果而，妞妞都要哭了，自己站在靠近黎奶奶出來的房間位置。

黎明和爺爺拎著袋子回來，和小丫頭說好了，要給她烤面包，結果一上來，那孩子摔成這樣……

「果而……」

「啊……」孩子扯著嗓子不停的叫不停的叫，安靜不下來，已經嚇毛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疼，但是很疼，眼淚就掛在睫毛上，開始往下淌，黎明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伸手抱嗎？

不敢動啊。

「還站著，打急救電話……」

黎奶奶虎著臉看著妞妞：「你推的她是不是。」

這個家里就這么兩個人，你說除了妞妞還能是誰？

妞妞也哭，說不是自己，黎兵也覺得這事兒帶著奇怪，按道理來說，妞妞不能的，她身體現在真是沒有恢復好，因為錢不夠，所以問了醫生，想要省錢，就得早點出院，她是沒力氣的。

而且孩子看著真是臉上的表情都委屈極了。

黎奶奶家這層的樓梯有十一台階，果而就是站在上面摔下去的，是，這個高度並不是很高，問題這是小孩子。

送到醫院，哪里還敢耽擱，立馬聯系喬蕎。

喬蕎聽見信兒，自己身體就軟了，阿姨拖住她：「怎么了？」

還是家里兩個阿姨足夠的鎮定，陪著喬蕎去的醫院，孩子倒是沒骨折，就是臉蛋上有些擦傷了，腦袋磕了一下，說自己哪里都疼，渾身都疼。

「媽媽……媽媽……」

看見喬蕎就張著手要媽媽抱，躺在床上，喬蕎就恨自己，明知道孩子小，竟然放在別人家，她誰都不怪，就怪自己，是自己二百五，自己缺心眼。

能怪人家照顧的不周到嗎？

黎奶奶就說，都是她沒照顧好。

「阿姨，你什么都別說了，孩子沒事兒就行……」

喬蕎不想這樣說，但是是她把孩子送過去的，現在對著人家擺臉色，她也做不出來，埋怨人家，還不如回家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呢，除了孩子的親媽媽，誰能照顧孩子比媽媽還好？

她就不應該存在這樣的僥幸。

黎奶奶就說了，當時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喬蕎承認妞妞很小，但是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她沒有辦法，不去懷疑這個孩子，這樣的孩子她以後不能叫果而去接觸。

果而那次從台上摔下來都沒這樣過，沒拽著她不放又是哭又是喊的，這次明顯就是被嚇到了。

「媽媽在這里呢，媽媽在這里呢……」

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敢不告訴蔣方舟嘛，蔣方舟倒是沒有說重話，不過問了醫生多少次了，孩子磕到頭了，要不要緊，檢查什么的，盡量做，家里不怕花錢。

醫生就安撫她。

「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跌下來的時候運氣很好……」不說運氣好，說什么？

那要是運氣不好，扭到脖子，那就徹底糟糕了，可果而沒有。

「醫生不怕你笑話，我們家就這么一個孩子，孩子的爸爸現在還在國外，要是孩子出點事情，我逃不了干系的……」

蔣方舟慎重的拜托醫生，真的就這么一個孩子，至於兒媳婦，以前送也沒有出過事情，怪罪喬蕎有什么用，現在說喬蕎，弄不好喬蕎回家就得躺在床上。

蔣方舟也是對妞妞不喜，不管是不是她推的，問了果而，但是果而說不清，小孩子思路不夠清晰，這種時候說的就不准了，後面有沒有人推，你問她，她搖頭，說自己不知道，不曉得。

只能這樣了了，以後少接觸就是了。

蔣方舟眼神有些不善，看了一眼妞妞，怎么還在這里，還不走？

看著煩的很。

「果而啊，我們果而最堅強了，你告訴阿姨，哪里疼了……」

兩個阿姨都來了，病房里一下子就裝滿了，黎明站在喬蕎面前，說什么呢，喬蕎摸摸他頭，知道和他沒有關系，這么大的孩子，雖然說腦子轉的快，可也沒經歷過這些，當時果而嗷嗷叫，徹底嚇傻眼了，他到底不是成人，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呢。

妞妞就看著，她羨慕眼前的一切，聽說這兩個阿姨都是照顧果而的，你看她命多好，光是佣人就兩個。

在她的思想里，什么樣的家庭能有佣人？

無比羨慕的看著，黎兵認認真真的觀察孩子的表情了，這絕對就不是妞妞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做出來的事情，真的做了，也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淡定，可說不是她吧，又解釋不通，說是她吧，除非她傻。

「阿姨，真的不是我……」

妞妞對著喬蕎說話，果而和誰發生爭執，在幼兒園被人推一下啊，踹兩腳這些喬蕎都不會不給人家家長好臉色看的，因為她知道大家都是做媽媽的，都不容易，小孩子容易有摩擦，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說怎么解釋吧？當時就這么幾個人在，然後果而摔下去了，不是妞妞是誰？請原諒她的腦死路比較窄想不出來別的答案，至於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她也不清楚，她也不想弄清楚。

「你趕緊回去吧。」

喬蕎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在妞妞的身上，她能心平氣和，沒有對著她大聲的吵吵，就算是她素質好了。

妞妞哭了。

「阿姨真的不是我……」

妞妞一邊哭一邊說，自己想要和黎叔叔一起住，黎叔叔今天來就是為了幫自己說的，她爸總打她。

「那你告訴我，果而是怎么摔出去的……」

妞妞說地上有門檻，因為是防盜門，有門檻，果而去開門，她眼睜睜的看著，果而的腳絆在了門檻上，然後就跌了出去，就是這樣的，和她無關。

她這樣一說，黎兵覺得倒是能解釋得通，他家是有門檻，要是小孩子的話，說不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都是說不准的。

蔣方舟聽見那個孩子那樣說，進了病房里就誘導果而說。

「奶奶問你，果而去黎奶奶家，去關門了是不是……」

果而又是哭又是叫的，蔣方舟就不能問了，你一提，孩子就會想起來自己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嚇到了，徹底嚇到了。

除了果而，沒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她雖然聰明，有些小聰明，但畢竟就是個五歲的小孩子，條理能有多清晰，說話能有多清楚，問不出來什么。

喬蕎送著黎奶奶下樓。

「阿姨，你真的別上火，沒事兒的，醫生也說了，現在沒事兒，我剛剛臉色不好，不是沖你，我這人就是這樣，臉酸，就當著你說，我也敢說我沒怪過你，但是那孩子……」

黎奶奶一臉的羞愧，孩子交給她了，最後變成這樣了。

「喬蕎啊，這事兒真是我沒有顧慮到，黎兵他回來把我氣的夠嗆……」

當時她光顧著生氣了，哪里還記得外面還站個孩子呢，就滿腦子想著黎兵說的事情，你說這事兒最後鬧得，她以後也不敢叫孩子來了，真的出事兒自己負責不了，誰讓自己家也不消停呢。

「阿姨，你別這樣想……」

以後送肯定是不送了，沒有辦法送，也不敢送了。

喬蕎勸著黎奶奶黎爺爺，黎明說晚上再回去。

「老姨對不起……」

「說什么傻話呢，黎明啊，老姨剛剛和你奶奶說的話都是真的，發自肺腑的，我誰都怪不上，我只能怪自己……」摟著外甥上樓：「我不喜歡那孩子，你說老姨小心眼也好，怎么樣都好……」反正她就是覺得妞妞說的有點不真實，就一個門檻，能直接摔下去？那門和樓梯口的距離至少有幾步，甩出去也就是跪在地上了，不會摔下樓梯的。當然她不是警察，她的不出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