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緒不是不行，那人活著都會有情緒的，放縱一天就好，明天一早背上書包就高高興興的去上學，輸就得輸得起，你是不如人家，這點你就得承認，想要去參加，你就徹底贏過她，只有弱者才給自己找借口。」

果而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和爸爸坐在卡座里，自己拿著小湯匙挖著冰淇淋第一口送到她爸爸的嘴邊了，陸卿好像弄手機呢。

「我不吃，你自己吃就好。」

果而坐在這邊，穿著半截的黑色毛絨長襪，上面是裙子，帶著絨線的帽子，戴這個帽子顯得眼睛就更好看了，小腳在座位下面一踢一踢的，陸卿什么時候走出去都不用擔心他女兒不是焦點，他老婆另外一項值得加分的就是，把女兒照顧的很好，雖然是個小孩子，那孩子也需要穿的差不多，別把他女兒給弄的和一個球似的。

果而挖了兩口，冰冰涼涼的吞下去，自己哈著手。

「爸，你覺得我聰明嗎？」

「不聰明。」陸卿頭都沒有抬。

果而點點頭：？「因為我媽笨……」

陸卿抬起頭：「這話你要是在你媽的面前說，她會吐血的，好不容易把你生出來你說她奔？」

果而瞪著眼睛：「我不會因為笨不喜歡她的，她依舊是我最喜歡的媽媽，就是她拉低了我的智商分數……」

這是陸卿嘴里經常說的話，喬蕎有時候會和女兒說，說你爸爸就總說媽媽笨，這不孩子就記住了，陸卿當著喬蕎的面什么都敢說，喬蕎是他老婆，別說自己說她笨了就算是罵兩句那也絕對是喜歡的，開玩笑的，不是發自內心的。

笨不笨的，這也是要分幾方面看的。

「你媽不笨的……」

陸卿開始給女兒洗腦，正確的教育方式，應該讓孩子尊重父母兩個人，孩子心里現在有這樣的想法就別緒扭轉過來，她是孩子說什么都是童言無忌，陸卿細數喬蕎的優點，這些果而都贊同，她看見的也是媽媽辛苦的多，爸爸辛苦的少。

「你小時候都是誰照顧你的？」

果而嘿嘿一笑，陸卿繼續看自己的手機；「你媽不笨，那都是爸爸和媽媽開玩笑說的。」

「爸爸，你會喜歡哥哥嗎？」

果而想起來了，怎么沒有帶哥哥出來呢？

陸卿正色，將手機放在桌子上，這個問題他覺得有必要和女兒好好談談，你喜歡哥哥這是沒錯的，你哥哥是個好孩子。

「你哥哥是你二姨家的孩子，不是爸爸的孩子，你是爸爸和媽媽生出來的，爸爸喜歡果而，爸爸的錢將來都要給果而花，前提你得有本事，如果你像是你陳放哥哥的話，我寧願把錢都給別人，都捐出去，然後帶著你媽去流氓，等我們倆老的時候，沒人照顧，就凄慘的死掉，你不是有看見過新聞，那些爺爺奶奶多可憐，就被扔進老人院里沒有人去管，將來你媽媽的腿就給被截掉……」

果而扔開手里的勺子。

「我媽的腿才不會被截掉……」果而的手握得緊緊的，她說她媽笨這樣的話自己說得，別人說不得，你看陸卿就打個比方孩子就著急了，厭煩爸爸這樣的說，她媽就是最好的，她將來會孝順她媽的。

喬蕎給果而洗腳，就說等媽媽老的時候你也得給媽媽洗腳，果而當時也沒覺得怎么樣，現在就有點生氣，鼓著腮幫子就和陸卿較勁。

「等媽媽老了，我就給媽媽洗衣服給媽媽洗腳，我賺錢養她，給她買珠寶，把百貨公司搬回家，聽媽媽的話，不會叫她傷心。」

果而很大聲的說著，怕陸卿不信，所以她媽媽不會去養老院，腿不會被截掉，對於果而來說，養老院就是一種很不好的代言詞，她未來會乖，會努力學習，會很好的照顧媽媽。

陸卿點頭，你看喬蕎多成功，成功的養出來一個腦殘粉，她媽媽的腦殘粉。

「你就管你媽媽，不管爸爸了？」

「爸爸聰明，爸爸有錢。」

得，聰明也是錯了，陸卿覺得還是笨蛋一點的好，當笨蛋將來有人給洗衣服，有人給養老，聰明了說不定將來覺得他太聰明了就不管他了呢，得，自己還得緊緊的扒著喬蕎，和她綁在一起，女兒才會孝敬自己啊。

果而把冰淇淋推開自己就不吃了，陸卿看著還剩了很多呢。

「不吃了？」

果而點頭：「媽媽不讓吃。」

媽媽說她帶著來才能吃。

陸卿無語，你媽不讓吃，那你剛剛還吃的那么高興？那么興高采烈的，現在才想起來你媽不叫你吃？自己也懶得和小孩兒較勁，領著果而又去看了一場電影，陸卿對這些節目都沒有興趣，他的視線就沒怎么離開過自己的手機，就果而自己瞎樂呵呢，晚上回到家，看見媽媽膩了好半天，完了回頭就和黎明把陸卿對著她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爸說我是他女兒，親女兒和外甥是不一樣的……」

黎明一愣，因為沒想到果而會說這些，果而吧，外表看著可精可靈了，但是內心里吧……

她就真是個小屁孩，有些問題她自己不清楚，黎明也就一笑，這沒什么好傷心的，說的是實話，估計姨夫也是為了告訴孩子，這里面有什么不同，肯定沒有想到果而會回頭就來告訴自己，小孩子還是有點心眼的為好，不然會很麻煩的。

「果而記得以後爸爸媽媽和你說的話，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哥哥。」

果而眼睛里飄過不解，為什么不能說？

黎明很難解釋，因為你說出來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帶著什么惡意，可別人去聽，如果這個人是個計較的人，那么這些事情就糟糕了。

陸卿抱著大女兒上樓，喬蕎給洗好澡抱到床上的，說是今天要睡樓上，睡兩人中間。

果而的睡衣是青蛙王子的，上面還戴了一個帽子，陸卿就說穿這樣的衣服睡覺肯定不會覺得舒服，你看這帽子要是睡著了，會咯到脖子的，果而就一個不會十個不會的。

說是和陸卿睡，結果等喬蕎從浴室出來就圍著她媽轉了，覺得媽媽身上都是美好的，媽媽漂亮，有長頭發卷卷的，媽媽的身上有漂亮的睡衣，媽媽就像是大公主一樣。

「把手伸出來。」

喬蕎擦完臉擠了一點護手霜拍在女兒的小手上，給揉開，叫她自己香香，仔細從女兒身上聞聞，可真香啊。

「媽媽的小寶貝就是個香寶寶，渾身都是香香的。」

果而支著小牙瞎樂，美滋滋的扯著自己的小被子，人家有自己的被子，可干凈了，蓋幾天不管干凈就會叫著幫洗掉，自己可注意個人衛生了，睡覺之前要洗澡，哪怕就是不洗澡也要洗手腳的，不洗就不上床。

「寶寶把腳給媽媽……」

喬蕎給女兒擦著腳，孩子就亂扭，和一尾活魚似的，就看著她動來動去的，喬蕎抓起來女兒的腳在腳背上親了一口。

「也不嫌臟。」

陸卿不能理解這種母女情，兩人成天膩在一起，掐架的時候就和烏眼雞似的，恨不得踩平對方，這時候又膩一塊去了。

「我女兒我又什么好嫌臟的。」

給孩子摸著頭發，果而是你越霍霍她，她越是睡的快，喬蕎的手不停的替女兒順著頭發，小果而睡的很熟，微微的張著一點的小嘴，閉著眼睛呼吸著，你看一轉眼就這么大了，喬蕎就認真的看著這孩子，怎么看都不夠，要么就說是自己生的不是撿來的，要是撿來的或者抱養的，她就肯定做不到這點，她的愛心沒有這樣的泛濫，你也可以說她不夠善良。

小丫頭轉身，陸卿收起來手里的電腦，看著她問了一句。

「關不關燈？」

喬蕎點頭，把女兒抱在懷里，她躺的下面被子都是淺顏色的，前幾天阿姨給做的，那種偏白色的淡黃色，里外一套，和女兒身上花花綠綠的顏色配在一起別提多搭配了。

「你讓她自己睡吧。」

陸卿就說你這樣摟著孩子，孩子能睡好嗎？

就這喜歡的這個勁兒，對孩子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兒，就因為太喜歡了，不過喬蕎和別的媽媽不一樣，她不慣孩子，該打的時候那是真打，要么果而能總抱怨說自己媽媽不如人家媽媽溫柔嘛。

「你不能慣著她，孩子不能慣……」還是要出聲告訴她。

就因為就這么一個孩子，你要想，如果你以後沒了，這孩子她要自己面對世界，其實就像是黎明那樣的就最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看淡，看得明白，別去怨恨，怨恨有用嗎？

怨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怨恨也改變不了什么，好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透。

：「我什么時候慣她了？」

喬蕎反駁，她這樣的還能被叫做慣孩子，那天底下就沒有不慣孩子的了，果而跟著她，其實已經挺皮實了，老小的時候就說不讓一起睡了，那孩子自己就睡了，晚上睡前就要求一個睡前故事，從來不會抱著媽媽不撒手，說洗澡自己就進去洗了，怎么給搓都沒有任何的意見，自己的衣服自己會整理好，就是整理的有點亂，年輕受限制，她現在要是能把自己都給收拾好了，那喬蕎得把門牙給笑掉了，環境影響，如果果而出生在那種條件稍微差點的環境里，她學著自立，這點喬蕎一點都不會意外。

可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這孩子不挑食，你給什么就吃什么，好吃就多吃點，不好吃就少吃點，從來不會和媽媽要這個要哪個，你做我就吃，也不會羨慕別人吃什么了，自己沒有，自己扔孩子扔的，現在就算是跟著陸卿出去一個月兩個月的，兩個月能有點困難，一個月的話，孩子肯定不會煩她，自己到點就起來上學，放學就回家吃飯，還要她怎么樣？

喬蕎別提多驕傲了，自己能養出來這樣的一個小閨女，她就挺滿足的。

比不上不足比下有余這樣就行。

「性格太強了。」

陸卿嘆口氣，就一個比賽，其實算不上是什么樣的大事兒，可是這個孩子她當真了，就算是朋友之間她也想去競爭，這種競爭的意識不是不對，但是現在出現還是有點早。

這點陸卿知道像誰，像是他。

遺傳基因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他其實不願意孩子像自己這點，因為很累，會活的特別的累。

陸卿翻過身，可喬蕎面對面，兩個人當中夾著一個孩子，陸卿伸出手去摸摸孩子的小臉。

「一轉眼就長這么大了，我都沒怎么好好抱過她，要是抱著長大的就不會覺得快了。」

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孩子越來越大就意味著他會越來越老，陸卿也會怕老，他還有那么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他還有很多的野心，陸卿是比喬蕎更加的不願意老，時間對他來說就是飛逝，自己心里很著急，在年輕個五年十年的，他對女人方面其實倒是要求很少，就是希望能撲在事業上，那兩年孩子出生確實耽誤了他不少的時間，但是陸卿又不得不去耽誤，喬蕎的個性不行，孩子從小接觸人絕對不能從媽媽開始，她教不好，自己給帶的稍稍大點，這時候交給喬蕎，陸卿也就放心了。

陸卿失眠，很奇怪的自己竟然會因為這樣的問題失眠，到旁邊的屋子里坐坐，不想吵醒老婆和孩子，她們兩個人睡的還蠻好的，陸卿將孩子小時候過生日的碟片找了出來，慢慢的看著。

幾乎所有果而的生日里面都會有喬蕎的身影，這兩年較少，因為孩子長大了更加喜歡和同學待在一起，陸卿看的是孩子三歲生日時候的帶子，果而被媽媽圈在懷里，媽媽的手捧著她的小手吹蠟燭，鏡頭里看不見陸卿的身影，是的，陸卿沒有回來，他在外面忙，一直沒有抽出來時間看看，小時候的果而可比現在要更加的好玩，孩子就是這樣的，長大了就不好玩了。

小壽星貌似很高興，聽著周圍的聲音，又是母親的又是天娜的。

果而四歲的生日是喬蕎帶著她去香港找的陸卿，在酒店里過的，這是陸卿拍的，蛋糕不大，就那么小小的一塊，孩子也沒要求，總體來說果而一直就不鬧騰，給什么是什么，上面只有一根蠟燭。

「這樣的，寶寶把手合在一起，許個願望吧……」喬蕎攏著女兒的小手，自己在蛋糕上用手蹭了一塊，然後抹了孩子臉上一塊，孩子笑呵呵的，也沒有生氣，可高興的看著喬蕎：「對，許個願望，果而想要什么？」

果而喊媽媽，說要媽媽健康……

「爸爸呢？」

喬蕎指著里面，其實指的就是陸卿，但那時候果而已經就和媽媽好了，不太喜歡爸爸，爸爸對她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畢竟接觸的時間短，那時候智商也還沒有形成呢，很多問題都不會看。

每年孩子的生日都有過，不敢說過的一定隆重，但是媽媽一定會跟在身邊，會給女兒准備一份精心的禮物，這點陸卿比不上，他這個當父親的付出的其實真是不多，女兒一點一點從小豆丁長大了變成現在的美少女他是沒有什么功勞的。

果而撅撅嘴然後又搖搖頭，喬蕎就說爸爸在後面呢，果而還是不肯搭話。

更小的時候那時候是第一次里面有出現陸卿的影子，那時候孩子是他帶，所謂的帶也就是家里阿姨給帶，他每天負責出現在房子里就是了，他不會親手去抱去養去帶孩子，喬蕎上班，那時候果而可真是小啊，抱在懷里都怕碎了。

陸卿調著進退，看見果而才出生的時候陸天娜拍的，其實都是斷斷續續的，因為沒有辦法拍整體，那時候孩子每天都是固定的時間才讓你家屬去見，不是你想看就能看見的，出生的時候醫院對著果而可真是好，與有錢沒錢無關，醫院已經有保溫箱愣是又特別定制了一個全新的給果而，陸卿回來之後記得醫院有又一對新出生的雙胞胎是試管，但是他們就沒有果而的待遇，對方家里條件也是很好的，小孩子特別這么小的小孩兒怕的就是心肺功能不完整，那孩子就完了，從果而出生可以講，全家人估計沒有一個人是高興的，全部都在提心吊膽，就生怕那一天醫生一宣布，說孩子不行了，那時候可真是揪心。

也有生出來比果而大一些的，最後去世的，爸爸媽媽都哭成什么樣了，但是沒有辦法，醫生說最不可能活下來的那個現在都長得這樣的高了，喬蕎和那個當時帶果而的醫生護士現在都還有聯系，人家兩個人都很喜歡果而，為什么？果而是她們的成果，人家醫生寫論文的是時候是會把果而給寫進去的，這是她的成就，就連當時省里的一位領導去a城開國際會議，當時就提出來過，特別興奮嘛，覺得你們別總覺得我們國家不行，我們醫院是沒有你們牛逼，技術沒有你們牛逼，但是我們能救活，明白不？當時在會議上還有人反駁呢，說根本不可能的，有太多這方面的例子。

陸卿手里拿著遙控，自己看著屏幕，面上帶著微笑，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才能感受到那種生命的存在感，陸卿臨睡之前他想自己用力用腦子去想想，原先的兒子是長什么樣子的？

可任憑陸卿怎么去想，他都已經記不起來了，樣子模糊了，那孩子家里沒有一張的照片，因為怕看了會傷心，都給他帶走了，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喬蕎找了半天這人，自己起床上衛生間，就發現人沒了，下樓去找也沒找到，誰知道跑到這里來了，喬蕎看著電視屏幕自己小心翼翼的拿過來遙控將電視給關了。

「陸卿，回房間去睡吧……」

誰說他不愛果而的？他比誰都愛。

陸卿動了動，嗯了一聲卻沒在動，喬蕎怕喊起來他他接下去就不能睡了，扯過來毯子給他蓋上，自己輕手輕腳的又回卧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