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摸摸女兒的頭發：」我知道了，下次努力就好，不要交白卷。「

黎明放學回來，張麗敏就偷偷的和外孫子說：」這考試交的白卷，全部都是白卷，你說這丫頭的抗壓能力，這要是中考要是高考怎么辦？「

張麗敏不管什么出國不出國的，你總要面對考試的，你這樣那以後怎么整？

這就是因為家里條件太好了，不擔憂嘛，喬蕎又不說，竟然一句都沒說，就問了孩子是不是會答，張麗敏對喬蕎的教育方式覺得很是不贊同，沒有辦法去贊同。

換成自己，一定要和孩子好好的談，必要的時候就得上手，糾正她學習的態度。

你現在放縱她，那以後就徹底完了。

黎明拿著果而的卷子看了看，這些題他覺得果而不至於不會答，估計就像是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其實就是腦子空了。

」還傷心呢？「

果而躲開黎明哥的手，現在對雨佳和黎明都是淡淡的，沒有當初那么的狂熱，心思不在這上面呢。

」沒傷心。「

黎明不信：」沒傷心最近都不粘著哥哥了。「

」我姑說我爸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果而說話的時候眼神有點怪，那至少不是這個年紀孩子能出現的眼神，類似於一種怨恨仇視乃至是恨，尖銳的恨意。

黎明一愣，黎明整理整理自己的心情，詫異的看著果而。

」果而不太喜歡爸爸是吧。「

黎明在套果而的話，他覺得有點不對，正常的孩子最正常的反應，比如自己那時候雖然能理解，但還是希望父母能生活在一起的，他的側重點不是他媽找了誰，但是果而現在問的卻是……

」不喜歡。「

因為他傷了我媽的心。

黎明一點一點的試探，慢慢的就問了出來，果而這是恨陸卿呢，一個小孩子知道什么是恨？

黎明相信果而知道的。

喬蕎下來喝水，黎明喊住她：」老姨……「

」嗯，怎么了？「喬蕎從上面下來看著黎明，有什么需要她簽字或者她去學校的嗎？

」老姨，我想和你談談……「

黎明說果而對陸卿的態度就是仇視的，喬蕎動動嘴，她想說不是，但很遺憾的是，她很早之前就發現了，在她和陸卿沒有鬧過任何的爭吵之前，這孩子護自己護的厲害。

喬蕎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沒有教過果而去恨她爸爸，或者和她爸爸不親，這就是自己帶著孩子成長的過程出現的問題，這問題叫喬蕎覺得無力，糾正，怎么樣的去糾正？

」老姨，你得好好注意一點果而，這樣下去，我怕她將來……「

黎明的擔憂不是不存在，喬蕎和陸卿好的時候，孩子都這樣的去仇視父親，因為她覺得母親是個弱者，現在更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聽到陸天娜的話，喬蕎自己都覺得納悶，陸天娜好像沒有當著果而在家的時候來過呀？

她最近的腦子也是有點亂，自己記的不是很清楚，果而聽見了。

並且記在心里了，因為你覺得我媽笨，你覺得我媽不夠好，所以你拋棄了我的媽媽，她想自己變得更強，就像是好多次果而哭，她什么都不說，她直說自己會孝順喬蕎，她會做個好孩子，她會努力，她想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後去保護媽媽，但是怎么樣才算是強大呢？她自己不知道，找不到答案，所以現在的生活已經亂套了。

站在黎明的角度，他一個外人正常去想，如果老姨沒有對孩子說過什么，孩子是不會有這樣抵觸的情緒，果而的情緒來的比一些大孩子都要早熟，在護著媽媽的這點上，是不是老姨和姨夫分開之後，不經心的對孩子講過什么，黎明是勸喬蕎有些話真的不能當著孩子去說，哪怕就是三四歲，小孩子的記憶力是驚人的，往往你就是無心的一句，都會造成她往後心里記錄最為深刻的那部分。

」我……「喬蕎想要去辯解，可是誰的錯、

那時候明知道孩子小，明知道自己媽不靠譜，她還是帶著果而去了，除了張麗敏在孩子的面前講過陸卿的不對，其他就沒人講了，但那時候果而也不是很大呀。

喬蕎自己坐在廚房里，突然覺得很冷。

張麗敏出來給喬建國倒水，看見喬蕎坐著呢，擔心她著涼，因為看到了喬蕎手里捂著杯子，杯子里的水冒著熱氣，可能是冷了吧，不安誰喝這樣滾燙的水。

」你嚇我一跳……「

張麗敏捂著心口，喬蕎突然動了，她才要上手給她披衣服。

喬蕎拿著一種捉摸不定的眼神看著張麗敏，張麗敏是她親媽，這是自己養大的孩子，難道她眼睛里表達的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懂嗎？

她最近什么都沒說，怎么這樣看著她？

」你……「

」我不冷，媽你進去吧。「

張麗敏就哭，她不想哭的，但是自己忍不住，對著自己發脾氣也好啊，總比什么都憋在心里來的好。

」你和媽媽哭一哭吧……「

」我哭什么？媽，我過去就和你講過不要和孩子去講她爸爸的壞話……「喬蕎突然發飆。

她找不到任何的借口，現在終於憑借著這點爆發了出來，為什么就是不肯聽她的話？陸卿那是孩子的父親，為什么要當著孩子的面去說？

張麗敏啞口無言，她這段根本就沒有和果而說過其他的話，就算是心里覺得陸卿不好，沒有講過，她通通都沒說過，看著喬蕎這樣，張麗敏很想回嘴，但忍了下來，她就不該搬過來，自己老了，現在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了。

捏緊的拳頭，真的很想揮到喬蕎的臉上，但還是壓了下來，好半響垂頭喪氣的任由她去發泄著，看著她踩著拖鞋上樓，張麗敏如同木偶一般的回到房間里。

往床邊一坐，就傻愣愣的坐著。

她是母親，叫孩子這樣的說，她也會傷心的。

」生孩子有什么用，搬過來就是錯，看人家的臉色生活，最大的錯就是自己沒本事掙錢，叫人數落……「

張麗敏自己坐在床邊哭。

喬蕎推開女兒的房門，果而在看書呢，喬蕎坐在她的身邊：」你覺得媽媽很弱嗎？「

果而點點頭，錢都是爸爸賺的。

這是媽媽說過的，也就是說，媽媽現在需要去看爸爸的臉色，在果而的印象當中，她媽就是為了爸爸服務的，都是她媽在付出，現在她媽和爸爸離開了，是爸爸喜歡上了別的阿姨，那好，爸爸去喜歡吧，媽媽她來守護著。

」果而啊，媽媽比你大這么多，媽媽可以的……「喬蕎想要表達自己的內心，一個母親到底要多無能，才能叫孩子來替她擔心未來？她是不是真的做的挺失敗的？喬蕎以前不覺得，因為誰家的日子都是這樣的過，她過的就算是挺幸福的，丈夫能賺錢，女兒聽話，你說她有什么遺憾的？現在突然生活就出現了一個大漏洞，那個漏洞刮著強風，幸福的生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清醒，看清了自己的生活，原來沒有想象當中那樣的好，不說陸卿現在是怎么想她的，喬蕎也沒有精力去想，原來自己認為把孩子教的還算是蠻好也是假象，女兒的心理要成熟的過早，這就是當母親的無能，其他家的孩子，哪怕就是家庭不好的，有誰會去心疼母親到了如此的地步？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嘴里喊著，她要孝順自己，她要努力，自己到底加注在孩子身上多少的負擔？

」媽媽覺得自己好失敗，不是因為你爸爸和媽媽離婚了，而是叫果而這么傷心，叫果而這樣的擔心媽媽，如果知道的話，媽媽就是求也不會和你爸爸離婚的……「喬蕎後悔了，她知道女兒會這樣，就是跪下求，她也會求著和陸卿好好去解決的，不會這樣武斷的就分開了，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是晚了。

」媽……「

果而眼淚往下掉，她說不出來心里的感受，她不想媽媽如此難過，是爸爸不好，她可以不要爸爸。

喬蕎坐在地上抱著女兒，床上坐不住，她現在坐都坐不住，身體沒有力氣。

」媽媽以後都靠你好不好？媽媽把以後都交給果而，要果而來照顧媽媽，媽媽也不後悔和爸爸離婚好不好？媽媽覺得生活很累，沒有辦法和你爸爸待在一起，我要擔心我自己不夠好……「

果而不知道是聽懂沒聽懂，但是生活恢復正常了，還是那么喜歡黎明喜歡雨佳，依舊喜歡郭艷萍，喜歡郭艷萍的媽媽，每天回家都會說，阿姨叫郭艷萍給她帶了什么，喬蕎也會非常慈愛的摸摸女兒的頭。

蔣方舟提出來要見孫女，已經很久沒有見了，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分手，這中間沒有她的問題，她有權利見果而。

」看見奶奶不可以不孝順，不可以亂說話。「

果而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覺得自己媽挺啰嗦的。

」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

」那走吧，真的不要媽媽去送？「

果而搖頭。

郭艷萍說奶奶是媽媽前面的婆婆，婆媳之間的關系都很亂套的，見面只會尷尬，郭艷萍說她就記住了，至於郭艷萍的原話呢，確實就是這個意思，這些都是她媽講的，她全搬了過來告訴果而了。

蔣方舟喜歡孫女是絕對毋庸置疑的，果而也沒想亂說話，但是腦子里已經形成的東西沒有辦法改變，蔣方舟帶著孩子去吃意面，孩子喜歡吃。

」果而考試考的好嗎？「

果而笑笑：」都是零分。「

蔣方舟還一愣，覺得不可能，孩子成績她是知道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沒有這樣的差。

」和奶奶說實話……「

」考試的那天腦子這里……「果而比比自己的大腦：」都是空白的，所以就沒考好。「

」你媽沒說你？「

果而歪著頭：」我媽很好，她有涵養有素質，把我教得很好，給我力量，卷子我已經重新都做過了……「果而現在當著奶奶的面就不肯去說喬蕎的不好了，其實喬蕎真是和果而一起做的，但是喬蕎答出來的水平還不如果而呢，到了果而的嘴里，她媽就全身都是優點。

蔣方舟心里就犯嘀咕，自己問孩子的話，孩子卻突然說她媽有涵養之類的，她最擔心什么？

最過於擔心的就是喬蕎腦子不好使，和孩子去講什么，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孩子的身上，這與孩子無關，如果喬蕎真的對果而說了什么，她是不會放過喬蕎的，你這樣養孩子不如不養。

」奶奶沒有說你媽不好……「

」我媽挺好的，又溫柔又善良，奶奶我希望我媽以後給我生個小弟弟……「

蔣方舟卻怎么都吃不進去了，你爸媽離婚，你媽在給你生個弟弟？就你媽的身體也不行呀。

耐著性子去問：」為什么想要弟弟了？果而喜歡男孩子？「

果然很天真的說著：」爸爸以後會有小弟弟，我媽也得有……「

蔣方舟撐著頭，只覺得眼前冒金星，不敢離開，把孩子自己仍在這里她去衛生間也是不敢，怕孩子危險，也覺得不敢冒這樣的危險，但是她現在只想打電話過去好好的噴喬蕎一通，你到底都教孩子什么了？

過去覺得你至少這方面是愛孩子的，現在對孩子講這些，你是瘋了嗎？

好不容易陪著果而吃完飯，蔣方舟想要給喬蕎直接去電話，但轉給了陸卿。

」她腦子是不是有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她都告訴果而什么了，什么叫爸爸有弟弟，媽媽就得有弟弟？她帶著你去做了什么手術，我追究過她嗎？我自己的兒子，我都沒有講話，我都隨她了，現在卻這么顛倒是非的講話，她還要不要良心了？「

有些話不是不讓你說，但總有有證據的，你這樣張嘴亂噴人，這是什么意思？陸卿動過手術你不知道嗎？現在你來關心來害怕陸卿以後有別的孩子，讓果而說出來是什么意思？說給誰聽呢？

陸卿手按壓著頭部，這話絕對不是喬蕎說的。

以陸卿對喬蕎的了解，你就是弄死喬蕎，喬蕎不會灌輸孩子這些想法，那個人說的好點聽呢就是喜歡孩子，她不會在孩子的身上加注一點的負擔，說的難聽點就是女兒奴，所以這話陸卿堅信不是喬蕎教的，果而能說出來，要么就是她姥姥教的，要么就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下午果而就要來公司，陸卿也有見到果而，問果而，爸爸會有弟弟，媽媽也會有弟弟這話是和解。

」爸爸要娶新媽媽的，媽媽也要嫁給新爸爸。「

果而對著陸卿惡意的一笑，孩子還不太懂什么叫解氣，這也是郭艷萍教的，郭艷萍說了，你媽要是嫁給別人了，你爸一定會覺得酸爽無比的，特別是你媽要是給別人生孩子了，你在對你弟弟特別的好。

果而現在心里就這么一個想法，我媽要嫁人，要嫁的比爸爸還早。

這話……

」你媽和你說的？「

」不是，我自己想的，我媽說以後她就要靠我了，我得努力，爸爸，你的錢都會是我的嗎？「

陸卿搖頭：」我的錢是我的，你的錢要靠自己去賺。「

果而點點頭，明白了，就是不給我嘛，那我就自己去賺。

」你媽怎么和你說爸爸和她分開了？「」

「不高興住在一起了，我媽說覺得看見你很厭煩，每天她都很苦惱，有距離的生活叫她覺得很累……」

陸卿聽完，心情卻不敞亮了，合著原來心里這么煩他呢，上次在機場……

喬蕎的原話是說，要做一個能配得上你爸爸的女人太累，媽媽的頭腦不好，沒有辦法任何的事情都能做的很好，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如果互相就都是折磨，那么不如分開，放大家一條生路，果而聽的時候覺得自己也掌握了中心思想，完了對著陸卿開口就是這么一番痛徹心扉的領悟。

－－－－－－題外話－－－－－－

哎，我太喜歡這小孩兒了，孩子氣但是和媽媽的感情太好，現實中最好不要，因為那樣爸爸估計會很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