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眼看著就要出來了，是的，不淌眼淚卻有鼻涕，喬蕎說完就走了，她不能在留下來，不然顯得自己太狼狽了。

秦峰擰著眉頭，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的做什么？

你以為是開感動大會呢？

秦峰不以為意，覺得喬蕎就是煩，覺得虛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你還在指望什么？

喬蕎一路的身影都拖得遠遠的，猴子開著車跟在後面，覺得女的就是無聊，愛啊愛的，愛什么呀，愛情就是個鳥。

拎著錢回到家里，進門就回房間了，張麗敏看著有點不對勁，果而都睡了，張麗敏就搖喬蕎，問她怎么了，看著有點失魂落魄的。

「媽，我們走吧。」

這個城市就真的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強行的留下來，今天受傷的人是她，那以後呢？會不會是果而？

覺得那些人刺激到了自己，其實往往這恰恰是她想要去躲避的，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受傷強行留下。

喬蕎又搬了，有錢就是可以這樣的任性，買房子不愁，孩子念書不愁，想要買什么都不愁，從一個城市換到另外的城市其實沒有想象當中的難。

喬蕎有想過給蔣方舟打電話，但是她現在真的是不願意和那一家有一點的接觸，一絲都不想要，叫果而去打。

果而和蔣方舟說著，自己換城市了，這回距離就遠了，不過對於喬蕎來講是好事兒。

「奶奶知道了，怎么會這么突然？」

和陸必成離婚的時候蔣方舟都沒怎么哭，現在眼淚就止不住，這下好了，孫女徹底不是自己的了，要看一眼還得花兩個小時坐飛機，孩子回來也不方便，這以後孩子長大了，還會記得自己是誰嗎？

「果而高興就好。」

「奶奶，那我掛電話了……」

「果而啊，別掛，你和奶奶在說說你最近學習情況吧……」

蔣方舟捂著嘴，她就是想和果而多聊一會兒，這次聊過了以後有沒有機會都不清楚了，可能她死了，那時候果而還和同學開開心心的呢，因為有距離感了，不會和她親了。

「奶奶，我黎明哥說我爸以後還會有孩子的，那個孩子會和你很親的，你現在傷心一陣，過一陣就好了，我就是個女孩子，爸爸會生兒子的……」

果而是勸蔣方舟，她現在接受父母離婚了，並且也能接受父親會另外的有孩子，看開了。

這話對蔣方舟來說卻是一把刀，照著心窩子上捅過去的。

掛了電話，飯也不吃了，吃什么飯，上火就上夠了。

陸天娜來看蔣方舟的時候，蔣方舟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牙齒疼，她也懶得去看，就是上火上的。

「媽，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吃點消炎葯就行了……」

陸卿現在不能出現在她眼前，出現了蔣方舟的情緒就變動得更大，喬蕎那頭三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除了果而一個月會給她來次電話，孩子來電話的頻率也不高。

喬蕎的信兒就像是斷了一樣，孩子不說，蔣方舟也不能去問，現在打探好像就有點惹人嫌的意味了。

蔣方舟不能問，自己心里擔心，現在孩子給她打電話那幾乎就沒什么感情了，淡如水。

這牙就一直疼一直疼，吃了葯沒好兩天，結果又嚴重，又吃葯，蔣方舟現在哪里有出去的心情，天天待在家里就這點家里的破事兒，都要煩死了。

等著覺得不行去醫院一看，問題嚴重了。

醫生就問為什么不早點來醫院呢？左邊右邊全部都是囊腫，這得動手術啊。

蔣方舟火死了。

陸天娜侍候自己媽，知道蔣方舟心里難受，想要給果而打電話，叫孩子回來吧，問題折騰孩子，孩子才適應那邊的生活，果而就是一個小孩子不能折騰的深了。

「媽過兩天要動手術，你過來看看吧。」給陸卿去了電話。

陸卿給喬蕎打過電話，你看就誤會一場，知道她小心眼，話說開了就完事兒了，你也別往心里去，他當時就是為了堵秦峰的嘴，你要理解，男人嘛，自己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你就當笑話看了不就完了。

怎么打都打不通，那就是在氣頭上吧，陸卿也沒有多往心里去，生過氣就算了，像是自己這樣的，離婚了還得哄，也是少見，結果喬蕎可是狠，自己的手機和兩個阿姨的手機號碼全部都換掉了，陸卿聯系不上。

陸卿打聽能像誰打聽？

現在天娜和自己媽就像是看仇人一樣的看著他，他也郁悶，自己追求的是自由，最後演變到這地步，生活家里一團亂。

接到天娜的電話：「媽，怎么了？」

陸天娜平靜的敘述：「嘴里生的囊腫，一直叫她去看她就是不肯去，拖到現在，醫生說嚴重了，兩側里面都是。」

「你嫂子和你聯系沒？」

「我嫂子？我哪個嫂子？」天娜出聲嘲諷。

哎呦，真是不容易，她沒嫂子，誰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孤魂野鬼，人家就是在這個城市生活也是礙你眼了，非得把人逼走，現在快樂了？高興了？

「天娜你別這樣和我說話……」

「我這樣說話怎么了？你做得出來，我還不能說，我說兩句怎么了？你聯系她干什么？你就當她死了吧……」

陸天娜覺得說的很爽，你就當她死了吧，別打聽了。

「陸天娜……」陸卿在電話里喊。

「嘟嘟……」

陸天娜的回答就是直接掛了電話，你愛對誰喊就對誰喊。

陸卿去醫院看母親，蔣方舟說話就帶刺，說陸卿忙，叫他趕緊走，別逗留在醫院里，自己不用他管。

「挺忙的，去忙吧，別守著我……」

陸卿無語。

「媽，你能不能就別這樣講話？」

「我怎么講話了？我現在就連講話都是錯了……」蔣方舟哭。

她是真的很討厭又是哭又是鬧的這一套，可她現在也變的不入流了，怨自己嗎？你說這個破家還不如一口氣都給砸了呢，要它干嘛，都散了吧，愛哪里去就哪里去。

「媽，你現在還這樣折騰我……」陸卿說。

真的就處處逼他，沒完沒了，能不能別弄這些女人的手段，叫人看著眼煩。

「我媽怎么折騰你了？生病進院用你照顧了？還是花你錢了？」

陸天娜提著飯菜進門，她媽的牙現在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很嚴重，特別的嚴重。

「你少說兩句……」蔣方舟攔著女兒說。

自己說陸卿不敢翻，自己到底還是他媽，但是輪到天娜就不一定了。

「我就說了怎么了，他能做的出來還不許別人說，他管過你嗎？可真是孝順兒子，多孝順啊，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我嫂子在的時候，去盡孝的人都是我嫂子……」

「喬蕎的電話你給我。」

陸卿和天娜伸手要。

天娜瞪著眼睛：「不給。」

她自己實際手里是沒有的，你得把人傷成什么樣，就連她喬蕎都不聯系了，這以後就是要一刀兩斷的征兆。

「陸天娜……」

「我沒聾，你少喊我……」

陸天娜現在就是徹底的蔑視陸卿，你值得誰去尊敬你？

啪！

陸天娜是沒回手，去打陸卿她做不到，但是她不服。

「這一巴掌我記住了，我記住你了陸卿。」天娜推開陸卿：「我們倆以後就這樣吧。」

她不用陸卿管，陸卿也別指望自己能幫她什么。

「天娜……」

蔣方舟喊，陸天娜已經出去了，陸卿的臉也是黑的。

「你說你現在到底想干什么吧？陸卿啊，媽從來沒有對你這樣失望過，就連個家……哎。」蔣方舟閉著眼睛，已經懶得去說了，說了吧怕傷了他的心，天娜可以任性她卻不能任性，這是自己的孩子，別人覺得再不好她也得護著，只是陸卿這一段確實有些失准，這不是他的水平。

「你自己穩定穩定吧，那么喜歡孫若蘭你娶吧，娶吧，娶回來就都安定了……」

蔣方舟閉著眼睛，只要你高興就行。

你覺得幸福了就行。

「媽，我得說多少次，我沒想娶她……」

一腳就把椅子給踹翻了，叫他說多少次？

他沒有那意思，沒有沒有。

一個兩個就都沒完沒了的，就這么一點的事情，糾結來糾結去，他說要娶了嗎？

就非得往孫若蘭的身上去推。

蔣方舟和陸卿兩個人都鬧的不開心，陸天娜回到家里，因為帶著氣，就看誰都覺得不順眼，球球犯了點錯，被她好一通說，天娜真是不想這樣，但情緒很壞。

叫阿姨領著球球趕緊的走，秦峰就看著她覺得不高興。

「怎么了，和孩子一樣的。」

覺得天娜就是小孩脾氣。

*

「喬……」

「這里……」喬蕎舉著手，叫人方便看見自己，送女兒才上完課，陪著女兒又一起吃了一頓，張麗敏才把孩子給接走，家里有黎明照顧著，喬蕎也比較放心。

「真的是你……」

吳曉麗拉著喬蕎的手：「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嗯，以後住在這邊，想要聯系你的，你手機號好像換了……」

吳曉麗說嗯，手機被偷了，卡又不是自己的名字，補辦太費勁，就這樣對付了。

「這說明我們還是有緣分的，這回好了……」

吳曉麗覺得這就是緣；「果而呢？我晚上請你們吃大餐？」

「不行，我要趕飛機，兩個小時之後的，下次吧，我媽才給接走，你要是早到五分鍾你都能看見，下次的，還有機會呢。」

吳曉麗開車送喬蕎去的機場，她問了陸卿，不過被喬蕎給含糊的蓋過去了，說出來實在有些丟人，喬蕎也不想說，就忙被。

「等你回來給我電話，我的電話你存好了吧？」

吳曉麗問喬蕎，再三的確定，喬蕎點頭：「已經存好了。」

「記得聯系我，別給忘記了，你住在這里就太好了，以後可以經常碰面了，你住在哪里？」

喬蕎說自己在哪里買的房子，吳曉麗嘆口氣，想做鄰居，但是自己的條件不如喬蕎好，只能望而興嘆了，還是她命好。

「你老公多好有能賺又專一，不像是我家里的那個……」

喬蕎含糊的笑，幸好是很快就要到時間了。

「別下來送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你這是去度假還是找老公去？」

吳曉麗說這話是無心的，畢竟知道陸卿到處飛，有可能會讓喬蕎去陪他，沒合計喬蕎婚姻亮紅燈了。

「工作。」喬蕎帶上車門。

吳曉麗就覺得有點怪，哪里怪自己還說不上來，反正喬蕎的狀態有點不對，怎么怪呢？就好像不願意提及丈夫似的……

吳曉麗的心神一晃，不會吧？不會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的吧。

覺得不太可能，都離過一次了，還能離第二次？

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也許是吵架了吧，你說現在這人活的多燥，一天天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活著累，估計也就只有死了才會覺得輕松，那樣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了。

也覺得自己多心，就碰上她不願意說話的時候，自己也是，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都沒發現人家有點不高興，還拽著她說了半天的話。

喬蕎這頭覺得自己也是，說實話就說實話被，吞吞吐吐的，反倒是容易叫人看出來破綻，摸摸自己的臉，她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不去在乎所謂的面子？

要那點面子能有什么用？

果而來電話。

「媽媽，你到飛機場了嗎？」

「還沒有呢，怎么了？」

「我想和黎明哥一起做午飯，吃咖喱飯，行不行媽媽？」

喬蕎說得讓姥姥在一旁看著。

「媽媽，我剛給奶奶打電話，奶奶的嘴里生了不好的東西，說是要動手術，她說要把牙齒都通通拔掉，媽媽我想奶奶了……」

到底身上還是有血緣關系的，蔣方舟說果而對她現在淡如水，其實還不是的，現在就反應出來了，心里還是掛著自己奶奶，想要去看，但是沒說出口。

「你奶奶病了？」

喬蕎一愣，臨時和朋友打的招呼，說自己現在不能過去，不管怎么樣，她能做到的還是做吧，她不是為了誰，也不是為了自己，只是希望孩子以後能有一顆會愛人的心，不管是親奶奶也好，還是陌生人，她的果而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冷漠的孩子。別人怎么瞧自己都不重要，但是她不能給孩子樹立一個失敗的榜樣，回到家給果而打點好行李，買好了機票聯系上蔣方舟，說明天大概幾點果而會到，讓蔣方舟叫個人去接，今天時間實在就是有些晚了，孩子這個時間走，她不是很放心，蔣方舟的情緒很激動，她挺久沒有看見果而了，以為是喬蕎跟回來，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