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回 完美就不是那么好做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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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的手背挺疼的吧。」每天都要掛針,蔣方舟的手背上已經千瘡百孔了,一只手不能扎就緩和幾天養著換另外的那只。

人總躺在床上好人也受不住的,何況還是個病人,原本臉色就不好,現在更加看不出來原來的本色了。

「不算疼。」

這些對蔣方舟來說其實不算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心沒有辦法落在地上,人活一生要擔心憂心的事情太多,別的不想也得把孫女照顧周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要是她死了,喬蕎又護不住果而……

擔心的就是這個,對於陸卿她已經徹底都沒想法了,果而是個女孩子,手里有點錢將來日子總會好過的,喬蕎也不至於就坑自己的女兒去。

想來想去,在手術之前她得把自己手里所有的錢都放到果而的身上去,蔣方舟知道自己對不起蔡青松青文兄弟倆,畢竟他們待自己像是親生母親一樣,自己眼看著行不行的卻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可人到臨死她能掛心的就只有果而了,對別人對不起就對不起吧。

蔣方舟等天娜來醫院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女兒說了。

「媽,你這是……」

陸天娜覺得想的是不是有點偏激了?醫生都講了沒有太大的問題,怎么還這樣的想呢?

「我不放心,我怕我閉上眼睛,她們娘倆就完了……」

陸天娜覺得有點啼笑皆非的,這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媽,醫生都勸告你要放輕松,你每天這樣想問題,身體怎么會好,那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嫂子還有我呢。」真有什么,難道她還能坐視不管?

「你別怪媽偏心,我手里的這點錢其實也沒多少,之前你爸給我的錢我都給了果而了。」蔣方舟嘆氣,她不是不想留給女兒,只是天娜的日子更加好過一點,喬蕎自己沒太大的本事,她總要考慮孫女的。

「行行行,我去轉。」天娜一口應承了下來,如果這是母親的心願,那么她可以代替母親完成,沒有問題的。

不就是這么點事兒嘛,辦了不就完了,這樣也就能安心的上手術台了。

陸天娜和喬蕎說,喬蕎沉默。

「我媽心里是掛著果而,怕果而日子難過,我不知道嫂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一個婆婆,她能做到這個地步我覺得不易了,當然你可能還是有點恨她,我也理解。」

陸天娜按照蔣方舟說的去做,到底還是把該轉的全部都轉到了喬蕎的名下,其中還有過去她賣房子的錢一些雜七雜八的,就連私房錢都全部掏出來了,看樣子這次是真的在為自己真的活不了做准備了。

喬蕎不是個狠心的人,心里很難受,其實對於錢這個東西,當你手里握過一筆的數目可能就不會太去在乎了,她活的瀟灑還是要托大家的福,陸卿以後甩不甩她,她當不當黃臉婆棄婦其實都無所謂的,她不是很在乎。

蔣方舟做手術的那天喬蕎給果而請了假,蔡大奎就摟著果而搖搖頭,說喬蕎不該把孩子帶醫院來的,叫孩子看了會傷心的。

「會好的,蔡叔。」喬蕎握著蔡大奎的手。

蔡大奎原本長相就不年輕,雙手上都是歲月的痕跡,他有錢都是自己撲騰出來的,他的錢來的和陸必成陸卿都不一樣,是真的靠自己的血汗賺回來的,一點一點摸索到門路的,站在手術室外,坐了半響說是想出去抽煙。

蔡青松陪著出去。

「沒事兒的,就是一個小手術。」

蔡青松是覺得人老了就希望身邊有個伴,無論這個伴是好是壞,他活的和很多人不一樣,不會去想太多,比如他媽都沒享受到的,那都叫蔣方舟享受到了,比如蔣方舟的那點錢什么什么時候給過他兒子,他是不會去計較這些的,人活著有時候就得活得晴朗一些,少計較一些,都是一家人,期盼著大家都安好。

「我是有點擔心,她心態不好,和陸卿一直別扭著,我問她她也不說。」

「不會有事兒的,陸卿今天沒來?」

陸卿來了,但是沒有進來,一直到蔣方舟被推進手術室都沒看見陸卿,陸天娜一直到處在找陸卿,蔣方舟是壓根就不想見,陸卿人在下面的車里呢,司機將車停妥在樓梯的旁邊。

「你先找個地方去待兩個小時吧。」陸卿自然而然的說著,眯著眼睛。

他不能上去,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自己又不能不到。

「哥,你在哪里呢?媽都進手術室了……」天娜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陸卿,秦峰可以不來,秦峰就是個女婿他來不來沒人管,但陸卿是蔣方舟唯一的兒子,天娜不明白自己大哥為什么不來。

陸卿放在腿上的手有點冰涼。

「我就不過去了……」

「大哥,媽動手術……」天娜不敢置信的叫著,搞什么?你媽在里面動手術,情況不明,你說不來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母親的身體更為重要的?天娜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清陸卿了,狼心狗肺,說的差不多也就是這種人了。

陸卿掛斷了電話,天娜看著自己的手機無語,旁邊還有別的家屬在等待手術,她不能大喊大叫,但是她真的覺得陸卿就是瘋了,為人子女就連最基本的都失掉了。

喬蕎拍拍天娜的手,天娜勉強笑笑,擔憂的看著里面。

蔣方舟手術的時間有點長,蔡大奎更是吸完煙回來坐著就沒動過,身體僵硬的很,其實老頭兒也是不易,天娜心里擔憂可不能說,果而挨著喬蕎站著。

「媽媽,我坐的屁股發麻。」果而坐不住,看著喬蕎壓低聲音,她知道奶奶在里面做手術,但是坐不住了。

喬蕎把女兒抱到腿上,叫她在自己身上待著:「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家里的小時工給喬蕎打電話,說是雨佳吐了,沒有特別的喂什么,就是按照平時所吃的一樣卻吐了,讓喬蕎回來一趟。

「怎么了?」陸天娜沒什么精神的看著喬蕎。

「我得回家一趟,雨佳吐了。」

天娜送喬蕎進電梯,那邊有人被推了出來,肯定就不是蔣方舟,因為病人被推出來之前都會叫家屬的,「嫂子這里你不用擔心,沒事兒的,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電話聯系。」

天娜用手比比打電話的手勢,電梯門被帶上,電梯到達一層,喬蕎從里面出來,著急回家,出大門就看見那輛車了,這不怪她,陸卿的車子太顯眼,車牌也很好辨認,她看過去,看不清車內有沒有人,慢慢踱步了過去,在車窗上敲了兩下。

陸卿降下車窗,用一種模棱兩可的眼神對上她的。

「媽還在動手術。」

「我知道。」

「你上去看看吧。」喬蕎扔下一句話,陸卿黑漆漆的眸子卻只是盯著她看,喬蕎笑笑:「上不上去這是你自己要做的決定。」

自己後退兩步直接走開,像大門口走去。

帶著雨佳去幼兒醫院折騰了一圈,沒有太大的問題,小時工現在也就能放心了,她給帶帶孩子,要是出毛病在怪到自己的身上就得不償失了,她沒有對孩子去做什么。

喬蕎回到醫院,依舊沒有看見陸卿的影子,自己唇角試著提起拉升,他來不來與自己無關。

蔣方舟的手術結束,人被推了出來,陸天娜和專家說著話,喬蕎陪在一旁。

「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蔡青文叫了幾聲,護士說麻葯還沒有過,現在是聽不見的,還要在稍等一會兒。

「我媽的情況怎么樣……」醫生也是說手術算是成功,可你也知道的,生病就是看病情控制的情況,有些人感冒吃兩片葯就好了,有些人吃了葯打了針還不好呢。

天娜覺得現在沒事兒這就是很好的結果,未來調養多注意著一些就好了。

「嫂子你先上去吧,我腿麻……」她走不動。

陸天娜覺得自己寸步難行,失去過父親如果母親在沒了,那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現在對陸卿沒有任何話想說,男人果然狠起來的時候比誰都狠,對自己的媽都如此。

喬蕎隱隱覺得頭痛。

「你哥人在樓下呢。」

陸天娜沒有下去找陸卿,她只是蹲在地上,喬蕎不能離開,手術室門外站的都是病人家屬,有些還在閑聊天,竟然還有說笑的,也許就真的是無事就可以高高掛起,誰又能左右了誰的生活呢。

「嫂子,我們到底是怎么了?」

為什么家里現在就是這樣的氣氛?明明她不是和大哥復婚了嘛,明明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明明不是大家都好了嗎?那為什么現在家里是這樣的?喬蕎和陸卿結婚的時候那時候多好。

天娜就想回到那時候去,無憂無慮的,什么都不用去擔心,父母都健在,父親依舊活著,她如果知道父親的事情一定會及早的去避免,不會叫事情蔓延到如此。

喬蕎撫摸著天娜的頭發。

「媽,我奶奶的臉為什么像是土的顏色?」

「不要亂說話聽見沒……」喬蕎拍拍女兒的頭,叫果而拿著面包給陸天娜送過去,天娜說自己不想吃,她哪里有什么胃口,覺得累死了,雖然什么都沒有做,但就是覺得累,渾身都累。

「姑姑,你吃一口吧。」

「果而吃吧,姑姑不餓,姑姑看見你吃就高興了……」

喬蕎知道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能回到過去,孩子也好天娜婆婆,恍惚之間她似乎又聽見了母親在說話,母親坐在大姐的眼前,那時候在勸青霞。

「做女人就是這樣的,要犧牲要奉獻一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給台階你就下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離婚多丟人……」

青霞在貫徹母親的思維,挨打回娘家,回娘家在被接回家的同時陳元慶會拿到一筆錢,父母總是客客氣氣的把陳元慶當成客人,只是希望他看在大家對他好的面子上能對青霞好些。

可是最後呢?

「不要這樣要求我,不要……」她不要活的和青霞一樣。

再濃烈的感情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要那樣的生活。

「嫂子……」天娜聽著喬蕎在喃喃的說些什么,自己上手去碰了碰,她這是怎么了?

她對陸卿沒有負疚感,母親是他的母親,妹妹是他的妹妹,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對她不欠,她已經努力做過一個好媳婦兒了。

「嫂子你別嚇我啊,你怎么了?」天娜著急。

喬蕎拎著自己的包掉頭就走,是,誰規定的就必須女人要為所有的人考慮一切,婆婆生病了她就要跑到醫院來盡孝,不然她的良心上就過不去,為什么?喬蕎從醫院里沖出來,打車就回去了。

因為什么?

因為她對自己好過。

因為她心軟。

天娜摟著果而,說喬蕎回家了一趟,要晚點才能回來。

「我媽回家睡覺了嗎?」

「嗯,她頭有點疼,所以你和姑姑先待在這里一會兒好不好?」天娜對著果而很有耐心,無論自己的那顆心怎么焦急還是帶著耐性在哄果而。

喬蕎開門進家,陸卿沒在,想必還在醫院的下面呢。

她翻找著陸卿的電話,沒有名字,但她卻不會錯記。

「喂……」

「你回家,你現在就回來……」

「陸卿你現在就回來,回家來……」喬蕎拉高著聲音,是她的錯嗎?

不是她的錯,為什么這些錯誤要讓她來承受呢?

「怎么了?」陸卿聽著她的聲音不對,喬蕎蹲在地上,電話里出現的這個聲音讓她覺得惡心,曾經出現的那些謠言都叫她覺得惡心,沒人知道她現在有多么的厭惡陸卿這個人,他就像是自己卡在喉嚨里的痰,早晚都是要吐出去的。

喬蕎抱著胳膊蹲在地上,這個家,你看又是一個美麗的牢籠,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活著活什么勁兒,人生的樂趣在哪里呢?

很奇怪的感覺,沒有想購買東西的*,大房子她住過了,好車她開過了,銀行里也有過那么多的存款,想吃想喝想玩的她通通經歷過了,現在死了也沒遺憾了。

陸卿沒等司機,他讓司機多待些時候在回來,從後面的位置下車上了駕駛的位置開車一路到家,車都沒有鎖精致就跑了進去。

喬蕎蹲在地上,她的雙腿其實麻的已經承受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你說為什么要弄成這樣子?

弄的大家都不開心,她也不明白,可能叫大家都開心的事情又是什么呢?她為什么要去為別人擔心?

心里又在勸解自己,如果能過還是好好的過,不能過就何必糾纏在一起,大家彼此傷害,這樣並不是對女兒的好。

路清出電梯,家里的大門正開著,陸卿沖了進去,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想法,家里的陽光格外的明亮,樓上的這層光照絕對就是最好的,將屋子里照得干凈透亮。

小時工帶著雨佳出去買東西了,按照喬蕎所說的估計大概要兩個小時以後才會回來。

陸卿的鞋子出現在她的眼前,映入她的視線,喬蕎抬起頭看著陸卿,她的臉上猶如被撒了一層的白霜。

「陸卿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和我離婚。」

她的手上去抓著陸卿的衣服下擺。

「你告訴我原因。」

陸卿忍不住喚她:「小喬,怎么了?」

他往起來拉她,喬蕎拍著自己的胸口被他拉了起來:「我怎么了?我覺得有負罪感……」她大力的拍著:「你媽在手術室動手術我跑前跑後,我覺得累,我不想去,可我不能不去,我的良心告訴我,我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是那樣的好,我不能辜負她,天娜恨你沒有來,我回去卻告訴了她,你在下面,我為什么要替你著想?陸卿你告訴我,你來告訴我……」喬蕎突然借力去揪著他的領子:「我怎么就活的那么悲劇啊……」

就是現在她的腦子里都在告訴她,應該把話講開了,如果要過就好好的過下去,把陸卿的心給收攏住了,讓他以後就停留在自己的手心里,但是樁樁件件的,孫若蘭她知道這個人。

那個人就像是放隔了夜的餿掉的包子一樣,吃進嘴里她就想吐。

陸卿將手收攏,把她抱在懷里,喬蕎漸漸的下滑,她覺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頂了,這該死的爛透了的人生。

所有人都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的,親人朋友都在說她不要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