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跑官(1 / 2)

超品公子 想見江南 2645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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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說「社會的基本矛盾是社會發展的動力」,薛向卻要說「私欲是人類前進的動力」。靠山屯的田分了,社員們也瘋了,沒日沒夜的在田里穿行,全家老少齊上陣,上到八十歲老頭兒,下到三歲幼兒,只要能動彈的,都在田里翻滾。除草的除草,碎土的碎土,一壠壠土地,被磨得又細又平整,就是太陽下山了,披著星,戴了月,也要在田里干,恨不得把床搬來自家田里才好。

靠山屯本就是地少人多,再加上社員們瘋狂勞作,效率簡直驚人。原先需要半月的活兒,三天就給干了。那剩下的時間怎么辦,總不能還在田里折騰吧?老農們可是懂得拔苗助長的壞處,自不會干這種蠢事。剩下的時間,也只有進豬廠和飼料廠賺工分。

要說這喂豬和生產飼料,就好控制得多。薛向制定的規章,就是不怕你偷懶。誰負責喂幾頭豬,誰每天生產多少飼料,都是章程里規定好的。你完不成,就沒工分,算是白忙活。這樣一來,自然沒人敢偷懶,這也就是變相的承包責任制。

如此這般,靠山屯就像行駛在廣闊無垠大海上的一艘小船,薛向就是這搜小船的船長。遇到風浪的時候,他會化身舵手,親自操控。風止浪息後,則又將船舵交出,自己則在甲板上觀海賞景。眼下,正是這種情況。擺平了分地風波,飼料廠和豬廠又走上了正規,薛向又徹底閑了下來。每日不是入山,就是陪兄弟姐妹們玩兒牌,日子甚是悠閑。哪知道沒閑散幾天,麻煩又來了。

這日是靠山屯小學的休假日,吃罷早飯。薛向正伏在桌上寫一份軍事報告。當然,說報告他是貼金的說法,其實就是他給薛安遠寫的信。主要寫了我軍如何應對山地作戰。才能盡可能減少傷亡。當然,報告上沒有去寫戰役如何打。如何布置等等,這些非薛向所擅長。就是他寫了,也多半被薛安遠笑話。他甚至沒提要和小矮子們打仗的事兒,畢竟這會兒越戰還沒影子呢,寫得多少各種小點子,比如取消肩領處的紅星標識,以便隱蔽、再比如多訓練徒步越野能力等等。雖然都是細枝末節,卻是能救大命。只余武器更新換代,以後還得看機緣,說不得還得著落在美帝身上。

薛向越寫,眉頭皺得就越緊。他倒不是擔心會打輸,實是擔心損失還是像歷史上那般慘重。因為,他知道這會兒,我軍已經二十多年沒打仗了,多是新兵入伍,壓根兒就沒見過血。而越南整整打了一百年仗,還有時下的北方某世界第二軍事強國大力支持。可以說裝備更勝我軍一籌。簡單的山地訓練,恐怕也難扭轉局部頹勢。

薛向正想得頭痛,小家伙突然鑽了進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沖進了房里,小臉上滿是緊張。薛向看得好奇:這會兒,小家伙應該在上學啊,怎么跑回來了呢?

他剛起身,要去看小家伙在房間里鼓搗什么,一身雪白襯衣的薛林沖了進來,俏臉含霜,劈頭就問薛向:「小適人呢。藏哪兒了?老三,今天你別護著她。你要是敢護著她,我連你一塊兒收拾。」說罷。不待薛向搭話,直奔房間去了。

薛向看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么小家伙又惹著大姐了,讓她生這么大氣。薛向跟著轉進了房間,但見薛林正翻箱倒櫃地尋著小家伙的蹤跡,最後蹲身往床底下一掃,最終在康桐小床底下,將小家伙提溜了出來。

提溜出後,薛林便把小家伙按住,揚起巴掌,狠狠朝小家伙屁股揍去。啪的一聲脆響,小家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薛林聽見哭聲,越發來氣,又是一陣巴掌,邊打邊罵:「叫你不聽話,叫你玩兒牌,今天讓你漲漲記性。」

小家伙疼得哇哇大哭,可巴掌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落到自己的小屁股上,見哭聲無用,掙又掙不開,扭過小臉,邊哭邊喊薛向救命。薛向看得心中一慘,正待上前攔住,卻被薛林冷眼瞪來,又止住了腳步,索性扭過頭去,不再去看。

這會兒,薛向還是不明白小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壞事兒,惹得大姐如此發火。他聽薛林方才罵聲,心中頗不以為然,也不過是玩玩兒牌,又不是賭博,頂多益智游戲。薛向正摸不著門兒,柳眉和蔣碧雲追了進來,進得屋來,不及和薛向招呼,便一左一右上前,架住了薛林,才將哭得嗓子都已沙啞的小家伙救了下來。

小家伙脫得魔掌,薛向近前,正要蹲身去抱。卻被小家伙躲了開來,一頭扎進了柳眉懷里,大眼睛緊緊盯著薛向,淚珠兒漣漣,顯是愁怨已極。薛林被蔣碧雲拉扯,小家伙又被柳眉抱著,幾女吵吵鬧鬧,你勸我犟,薛向方才弄明了究竟。

原來,那日他們在碧水潭邊,玩了回抽烏龜的牌戲後,小家伙便喜歡上這種可以和大人們一塊兒玩兒耍的游戲。自此,小家伙每每纏著薛向、康桐幾個游戲,後來有了癮頭,竟把撲克牌帶進了學校。這種牌戲的規則本就簡單,一說就會,立時風靡校。山里自然沒撲克買,可娃娃們多聰明啊,撕書扯本,立時便造出撲克牌無數。俗話說「言多必失」,人多了也一樣必失。

很快,知青老師們便覺出不對來,抓住了幾個課間玩兒牌的,一審便審出了小家伙是始作俑者。眾知青一來愛惜小家伙,二來在意薛向的臉面,就壓著沒說。哪想到,薛林也在班級里抓住了幾個倒霉鬼,小家伙又被悲催地招供出來。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薛林雖好牌戲,卻也知道這玩意兒,小孩子沾不得。在家里陪小家伙玩玩兒鬧鬧,那沒什么。可把這東西和神聖干凈的校園扯在一起,她分外接受不了。本來,薛林只想去小家伙的班級,揪住她喝叱幾聲。叫她認個錯就算了。哪知道早有告密者將消息傳給了小家伙,小家伙一聽大魔頭要來找自己麻煩,唬得魂兒都飛了。剛想著法子,是不是回去求求薛向。薛林便殺到了。

小家伙小心思正急得不得了,陡然見了薛林,唬得跳了桌,就從後門逃跑了。這下,可把薛林的怒火全點著了,犯了錯誤,還敢逃跑,這都是誰教育的?薛林哪知道。自己沒回來之前,在小家伙的小心思里是沒有「錯誤」二字的,在家里,大哥寵她,二姐疼她,三哥讓她,快活得神仙也似。

小家伙頭前跑得飛快,薛林被帶班的鍾躍民阻了一下,以致小家伙小短腿兒,竟是先到了家。後來的情況也就都在薛向眼前了。

薛林打過之後,心里的火氣也消了不少,再看小家伙捂著屁股。趴在柳眉懷里啼哭,邊哭邊喊「要媽媽」,心中也是不忍,卻又開不了口去哄她。滿屋子喧鬧過後,陡然靜了下來,只余小家伙抽抽噎噎地哭聲。

薛向聽得也是難過至極,卻又毫無辦法。大姐管教小家伙是在情在理,他這個做弟弟的再有不滿,也只能壓在心里。更何況。他也知道自己寵小家伙寵得有些不像話了,可又下不了狠心去管教。大姐能幫著管教,他是求之不得。只是小家伙每次一喊「要媽媽」。他的心都抽搐著難受,這大概就是穿越後,記憶、性格、思緒等等融合的結果吧。

就在薛向憋悶之時,小孫卻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不及看清屋內情形,便叫了出來:「大隊長,大隊長,快,快出去迎接啊!縣革委的耿主任和陳秘書長來了,咱們靠山屯可還沒來過縣里的領導哇,就是區里的領導也沒下來過呀…..」靠山屯來了大官兒,小孫興奮至極,連滿屋子悲戚的氣氛都被他的高聲歡叫沖得淡了。

薛向聞言,起身便轉出門外,果見耿福林和陳光明大步在前,身後還跟著兩個秘書模樣的年輕人,手里都各自抱著一個大紅的紙箱,卻沒見著車子,也不知眾人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