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漫畫(1 / 2)

超品公子 想見江南 2639 字 2022-11-2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超品公子最新章節!

漫畫

時間已近凌晨,松竹齋大堂內燈火通明,安老爺子居中而坐,老王側立其後,令人詫異的是,不止安在江和左、陳連襟就坐堂內,就連赴任吳中已有數月的安在海竟也穩坐中堂。

卻說地方到底不比京中高官多如牛毛,這安在海下地方不過短短數月功夫,竟比在赫赫威權的中宣部任二把手時氣勢更足,整個人往那兒一坐,濃濃威勢撲面而來,惹得左、陳連襟時不時拿眼去瞄。

「進了自家大本營,有的是人捧臭腳,有什么好得意的,有能耐像我一樣,到別人的圈子去打拼,就憑你安老二的本事,保管被吃得連渣也不剩。」左丘明更是聯想到自己的「悲苦」經歷,腹誹不已。

說起來這次家庭會議的召開,幾乎全是安在海的原因,這位仁兄一聽說薛安遠過六十壽誕,便快馬加鞭,星夜奔馳,趕了回來。本來安在海正是在今天中午到京,有充足的時間,給薛安遠道賀,但他非但沒去,反而自述回京正是應對派系危機的。

至於「危機「一詞,正是安在海對此次薛安遠辦壽的整體評價。而此刻,會議已經開了個兩個多小時了,之所以折騰如此長的時間,倒不是大伙兒發言踴躍,而是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間或夾雜著安在海的個人陳述。

安在海想不通本應當眾口一詞,齊聲聲討的事兒,怎么變成了自己的獨角戲,且是越來越無趣的獨角戲,真不知道是眼前這些人不足與為謀,看不出其中凶險,還是自己這上千里驅馳。乃是犯了神經。

「爸爸,他們都不說,您倒是表個態啊。老薛家這樣干太不地道了,想當初要是沒有您的舉薦。薛安遠能有今天?再說,就是要豎旗,怎么著也該跟我們先打個招呼,如此獨斷獨行,不等於是打我們臉么,叫外人怎么看?」

原來因著薛向的原因,安在海一直把薛家看作自己人,正是有著這個認知。再加上安老將軍上次在軍委會上力挺薛安遠出任征南副指揮,且得到了通過,安在海就更是不由分說地把老薛家劃進了自己派系內。可現如今聞聽薛安遠舉旗搞自立,安在海又怎能咽得下這口氣,是以便星夜兼程趕了回來,還隆而重之地將其當作一次安系重大危機處理。

果然,安在海這番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的效果一如從前,安老將軍眼皮兒都沒抬一下,其余左丘明、陳道、安在江三人更是壓根兒不接茬兒。

安在海瞧見眼前這種情狀,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悲憤之感。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味道,捏得手中的瓷杯滋滋作響。恨不得一舉將之砸在地上,喚醒這滿屋「昏睡」的家伙,可一抬眼看著老爺子這半開半闔的眼眸,心中的火氣沒由來一窒。

「大哥,老三,老七,你們三個是怎么回事兒,聽說你們上午還去了?別人都明擺著要跟咱們劃清界限了,你們還上趕子往前湊。腦子里缺根弦兒啊。」見舊話重提無效,安在海果斷轉移話題。打擊起這三人來。

「老二,你怎么說話呢。什么叫跟咱們劃清界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斷的,難不成人家老薛家還不能辦喜事了?」左丘明早看不慣安在海這種自封為王的做派,指這個,訓那個,算老幾啊。

左丘明出言不遜,安在海不怒反喜。也難怪,這位唱了半宿獨角戲,終於有接腔的了,怎么叫他莫名興奮,「大哥,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薛安遠歸京如此倉促,豈是早策劃好壽誕的表現?再說,前線雖然大戰方止,但炮火仍未停歇,作為一員曾經的指揮官,在此時大肆慶生,豈是合適?」

安在海說的這些,左丘明自然心知肚明,方才反駁,純是看不慣安在海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會兒倒不是懶得接腔了,低頭和手中的茶杯叫起了勁兒。

安在海以為折服左丘明,氣勢大漲,把茶杯往桌上一頓,「爸爸,事情就明擺在眼前了,咱們總不能熟視無睹吧,您多少得表態啊?」

這句話,安在海用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道出,就連兩邊腮幫子似鼓足了氣的起球,圓圓地頂著。

終於,安老爺子睜開了眼睛:「你要我怎么表態?」

輕輕短短的七個字,仿佛尖針利箭一般,戳得安在海兩邊高高鼓起的腮幫子立時就癟了下去。

「是啊,老爺子該如何表態?」安在海心中反問自己一句。

起先,他聽說薛安遠做壽的事兒,腦子就熱了,立時連夜快馬加鞭返回了京城,直到這會兒的獨角戲,把腦子越唱越熱,壓根兒就沒想過該如何解決,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在座眾人陳述薛家人自立的事實,以及其後的危害。這會兒,老爺子點破了關鍵,薛安遠忽然啞了。

在他想來,老爺子還真無法表態,難不成打電話去罵薛安遠乃至薛向?介或在軍委會上給薛安遠上眼葯?這些,想想都是令人發笑的舉動,誰又會使了?

安在海一屁股坐回椅子,心中填滿了怨憤和悔恨,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在怨恨什么,只是心中滿滿都是那個年輕英俊的笑臉,是失落那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分道揚鑣?是擔心自此就沒了那永遠算無遺策的小扇子而在今後的博弈中吃虧?還是被自己視為子侄親人背叛的痛苦…….

或許,如此種種負面情緒,在安在海心中兼而有之,說到底,安在海所患所惱的不是薛安遠如何,而是薛向如何!

「二哥,你也別多想,薛小子和咱們相交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什么人,大伙兒都清楚了,你犯不著上火。」安在江心中倒是不認為薛安遠辦個壽誕有多嚴重的後果,再說,他向來只認薛向。不認薛安遠的,畢竟薛安遠的牌子擺在那里,不是安系能一口吞下的。只是現在看二哥一臉著急上火的模樣。安在江心中不忍,才出言安慰。

安在海張了張嘴。想說安在江膚淺,幼稚,可望去那張誠摯的紅臉膛,到嘴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沉默,大堂內又回歸了沉默。

忽然,老爺子打個哈欠,端過立凳上的茶杯,用指頭淋了茶水。擦拭了眼睛,終於說話了:「老七,老大和老三都說話了,我看你一直不動如山,心中憋了不少話吧,說說。」

老爺子竟是點陳道發言了!安在海悚然,左丘明亦大驚,不知何時,這個一直爬不上副部的老七竟在老爺子心中有如斯分量了。

陳道沖老爺子點點頭,起身道:「既然爸爸點名了。我就說兩句,其實,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就一句話,二哥顧慮得對,卻是顧慮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