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寒將軍道:「遠?哪里遠了,你吃吳家飯,心里就得時刻綳著這根弦,要記著,政治如國情,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咱們和薛家又非寇仇之別,在合作壓過對抗時,合作自然是主調。」
吳公子冷道:「合作?一桿槍換一根針,這種資敵之舉,也能叫合作?」
槍者,zzj委員也,針者,軍w委員也,吳公子比喻雖然不當,卻也道出了關鍵,若真成實,薛家人得到的確實遠遠多余吳家。
紫寒將軍道:「別說是一根針,就是一根草,也是值得的,你別忘了,那桿槍可不是咱們給出去的,如何算資敵?」
紫寒將軍這話才算點到根子上去了,誠然,薛家人驟進,老吳家也並非喜聞樂見,可沒老吳家推手,人家薛家人真就上不去么?這也是未定之數,再者,那位子,遠不是紫寒將軍能夠上的,那桿槍自然也算不得是老吳家的,既然得不到槍,揀上一根針,又何樂而不為呢?
一番交鋒,吳公子完全明白了其中的犄角旮旯,難怪方才二叔,三叔會異口同聲,看來,政治真不是自己能玩兒明白的。
忽然,吳公子有些灰心,心下暗忖,難不成真要看著那小子展翅高飛,一步步登上自己都望不到頭的位置,如果真讓那小子得勢,以後還有我吳某人的活路么……
吳公子臉上陰晴不定,紫寒將軍看在眼里,自知何事,說道:「沒有永遠的利益,自然沒有永遠的合作,你該怎么辦怎么辦,你二爺爺豈會說話不算話!」
說話兒,紫寒將軍便大步邁出門去。
吳公子眉峰驟聚,雙頰拽起,眼中掠過一絲寒芒!
…………
時下,已近凌晨,薛向卻還未入睡。
這會兒,堂間也升起了火盆,雖未亮燈,這彤彤火光也照得方圓米余,纖毫畢現。
薛向從廂房轉出身來,跨進堂內,手中持了個暖水瓶,步到火盆前的茶幾處,彎腰給許子干的茶杯兌滿。
「挺不錯!」
許子干忽然開口道。
「什么不錯?」薛向奇道,一屁股在他身側坐了,又道:「這茶卻是有些門道,是蕭山的特產,您若喜歡,一會兒我給您裝上點兒就是。」
許子干翻翻眼,「想什么呢,我說的是你小子交的這幾個朋友,個個都不簡單啊,尤其是那位周專員,外圓內方,圓融通達,不是凡品!」
原來,數個小時前,薛安遠歸來,同薛向通報了軍神眼疾復發的消息後,又同馮京等人坐了半個鍾頭後,便又辭出門去。
薛安遠走了,許子干卻是留了下來,待薛安遠招待了馮京一眾。
添酒回燈,重置宴席,一番會晤,足足用了近四個鍾頭,薛向方才送眾人入廂房安歇,返回。
四個鍾頭,對許子干這種閱人無數的大佬,要看清一個人或許困難,可要看清一個官員,那絕對綽綽有余了。
細說來,許子干最中意周明方,薛向毫不意外,很明顯,這二位就是同一路數的人,算是最傳統的官員,思想開明,卻又謹慎原則。
「您許書記法眼,說是,那就一定是嘍!」說罷,薛向抬手看表,「都這鍾點兒了,該歇息了,我看你就不必回去吵我伯母了,就在這兒睡吧。」
許子干聞聲,既不動又不語,含笑盯著薛老三,看個不停。
薛向摸摸臉頰,「您這么瞧我做甚?」
許子干道:「難道你小子真是死心了?」
薛向知道許子干意所何指,無非還是自家伯父那事兒,先前,他一番剖析,卻罕見惹得薛安遠不快,繼而,止住了這個話題。
「您許伯伯就別逗我了,這會兒,我還想不明白,那就真該打了!」薛向笑道。
「想明白什么了?」
「上善若水,守柔不爭,夫唯不爭,而天下莫能與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