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迎難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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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葉飛不是會打聽人私事的人,所以狄葉飛並沒有問自己會不會被拓跋燾厭惡,而是問她的私事時,賀穆蘭第一個反應就是」狄葉飛果然腦子被葯弄壞了」.

所以一想到這樣的事實,賀穆蘭就忍不住用同情地眼神看向狄葉飛,拍了拍他放在被褥外的手腕.

」你別胡思亂想,我現在給你擦身.」

狄葉飛確實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身體上對外界的敏感,以及五感大范圍的提升,所帶來的只有他腦子里的混亂.為什么說五石散這個東西這么可怕,那就是因為它帶來的全是愉悅的東西,只要你在正確使用的前提下.

『火長為何要提愛慕不愛慕?素和君是那樣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為何要提點火長不要隨便愛慕人?庫莫提將軍有沒有子嗣又和火長有什么關系?』

狄葉飛的心里亂成了一團麻,他隱隱約約似乎抓到了一些眉目,卻因為賀穆蘭避之不答的態度而不敢深究.

這些同火對待賀穆蘭的態度,即使不是敬若神明,也差不了多少了.

『火長為我如此低聲下氣,我決不能輸給那些小人……先生……先生竟是要害我嗎?我有什么值得害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孤零零的躺在賀穆蘭的身邊,從他的姿勢和面容上顯露出來的,是一種奇特的猶豫神情,可這種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的神情立刻就被另外一種表情替代了.

狄葉飛伸長了脖子,長長的,像是詠嘆一般哼了一聲.

這種像是小貓被撓舒服了一般的叫聲讓賀穆蘭的心中一毛,拿著帕子的手也頓了一頓.

賀穆蘭抬眼看了一下狄葉飛,昏暗的宮室里,火光映照下的青年烏發散亂,因為被潑過水,發絲仍帶著水濕,如今眉峰緊皺,為著陌生的觸感而難以自抑.

他的身體其實還很青澀,界於成人和少年之間,沒有贅肉,也沒有過於膨脹的肌塊,這曾是他最煩惱的地方,可賀穆蘭常年解剖人體,卻知道他那緊實的皮膚下骨骼健壯而結實,因為合理的運動而呈現流線感的肌肉也蘊藏著可怕的力量.

這樣一個能剛能柔之人……

竟有人真的舍得將他毀去.

」醫官吩咐要用溫酒一直擦拭到皮膚不再紅為止,不過你要老是這么叫,我可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賀穆蘭把帕子在溫酒里浸濕,再擰了一把,」五石散真是害人……」

把一個好生生的漢子,弄的像是孌/寵佞/人一般.

他在清醒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狄葉飛似乎也聽懂了賀穆蘭說的是什么意思,臉色一白後,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和鐵銹一般的氣味彌漫在他的口/腔之中,這樣自虐的行為終於讓他找回了一絲忍耐,所以每當賀穆蘭用那溫熱的帕子擦拭過他的身軀時,賀穆蘭只能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再也沒聽到那別扭的嬌/吟.

帕子只是普通的細麻所制,狄葉飛忍到舌尖都已經麻木,可有些身體的本能卻是不可能忍住的.當賀穆蘭擦拭他的腋下,肩窩,大腿和其他部位時,小狄葉飛還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並且以一種絕不低頭地氣勢朝著無語的賀穆蘭.

賀穆蘭雖是個女漢子,可非禮勿視的道理卻是懂得,也沒有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隨手扯了一截單子就擋住他的重點部位,繼續做著她手中的活.

『哎,莫名其妙的,我竟好像知道了狄葉飛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賀穆蘭心中亂糟糟地想著一些問題,轉移著自己身上也莫名升起的熱意.

『不知道狄葉飛以後的妻子介不介意這一段,我若是個普通的女人,要知道我的丈夫在結婚前就被別的女人從頭到腳都碰過一遍,一定堵的要死,哪怕是男人婆也不行……』

她一邊繼續擦拭,一邊亂想:『難怪後來都只有同袍來拜會花木蘭,卻不見女眷,怕是這些男人想起來都尷尬……罷了罷了,我這身份還是能多隱瞞一時隱瞞一時,否則狄葉飛以後還如何回憶這相處的片段?這時代的男人可純情的很!』

可憐狄葉飛一邊忍受著全身上下一下子熱一下子涼帶來的痛苦,一下子感受著自己直立起來後**不得紓解的煩躁,整個人幾近昏迷,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要爆炸開了.

賀穆蘭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自己曾經中過」顫聲嬌」,自然知道這種感覺有多么難熬.她丟下帕子,掩飾著自己已經快要爆炸的面皮,端起溫酒站起了身.

」要不然,我出去一下,你自己解決吧.」

賀穆蘭見過無數同袍躲在角落里打飛機,知道男人這個和女人不一樣,忍多了反倒傷身,五石散葯力已經漸漸散去,狄葉飛用下五姑娘應該沒什么問題,便好心的提了議.

狄葉飛在聽到賀穆蘭的話時渾身就僵了一僵,扭過頭去看她.

等見她的目光中滿是澄明,毫無褻瀆輕視之意,自然就猶如問他」尿急了?自己上個廁所行嗎」一般,終是橫過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眉眼,開口小聲地」嗯」了一聲.

.[,!]隨著狄葉飛發出的聲音,從他舌尖上涌出的鮮血也沁出了嘴角,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氣質.

這是一種禁/欲的氣質,足以把所有骨子里有暴虐傾向的人逼瘋;即使是沒有暴虐傾向之人,比如賀穆蘭,也猛然間生出了」實在是可怕」的想法.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大步離開了這間宮室.

一時間,宮室里只盤旋著賀穆蘭推門而出的」吱呀」回聲,以及細細碎碎的隱忍悶哼,襯的走出宮室的賀穆蘭越發覺得夜涼如水.

武昌殿

」你說你是赫連明珠?赫連定的親生妹妹?」拓跋燾煩惱地按了按額角,」你怎么會是那個公主呢?你他娘的給我把了這么多月的……」

想來拓跋燾的心里實在是苦極了,所以才把漢人鄉野間罵人的粗話都冒了出來.他原本以為這只是個夏國的宮女,為了擔心淪為宮奴或者官妓一般的地位才喬裝成宦官,所以逗弄起她來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

天殺的!他之前以為她聽不懂鮮卑話的時候還在她面前倒過許多苦水!什么豆妃有口臭早上醒來實在不想和她說話……什么別的妃子聽壁角他也很煩可是實在沒錢擴後宮好嗎……什么每次一洗澡宮女們就恨不得把他x皮都洗爛了簡直不知道是誰飢渴誰雲雲……

拓跋燾無力地用寬大的手掌捂住臉,看著殿下面如死灰一般跪著的赫連明珠,繼續問她:」還有誰知道你的身份?我是問魏國的.」

赫連明珠搖了搖頭,用如今已經非常熟練的鮮卑話說道:」沒有,陛下,沒有一個魏國人知道我是赫連公主.因為全天下都知道『赫連公主』被賜給狄子玉為妻了.」

」花木蘭也不知道?」

拓跋燾隨口問了她一句.因為在他看來,花木蘭和她曾共處一室過,兩個女子同病相憐,花木蘭對她特別關照讓她忍不住吐露心聲也是有可能的.

」自是不知,否則我還能好生生的在這里嗎?花將軍甚至警告過我不要老是想著故國,也不要隨意打聽朝中的事情……」

赫連明珠的身子晃了晃,心中如遭劇震.

他為什么要扯上花木蘭?

是了,他之前還點名讓她去照顧花木蘭,他是不是曾經想過把她賜給花木蘭?就像是把替代她的玉翠隨隨便便送給了狄子玉一般!

還是他懷疑自己和花木蘭有什么苟且?

一想到這里,赫連明珠的心中涌上一股無名之火.

她趴伏與地,高聲朗道:」陛下,我是為了自保才不得已和宮女替換了身份,並沒有其他歹意.當日統萬城破,宮中亂成一團,人人都擔心後宮女子會被糟蹋至死,我從小名聲在外,心中更是擔憂.那時候我以為我兄長的親人只剩我一人,總想著拼死留著一條命活著,好告知我兄長之前遭遇的一切,所以才打扮成宦官混入武英殿,因為人人都知道武英殿沒有活人了,那里反倒是安全的地方……」

」陛下和花將軍會藏入武英殿乃是湊巧,我被當成宦官送到陛下身邊也是湊巧.陰錯陽差之下騎虎難下,我也只能一直這么瞞著……」

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所有被隱藏的事情乍然揭開,俏臉嚇的慘白.

」我心中害怕,身邊又沒有相熟之人,自然對救過我的花將軍更覺親切,可是這種攸關生死的大事,我又怎么敢告訴他?」

」哎呀哎呀,女人就是愛多想.」拓跋燾頭痛的聽著自己問一句赫連明珠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我只是隨口問問.」

赫連明珠捏緊拳頭,閉著眼不做回答.

拓跋燾雖然表現出頭痛的樣子,可是之前其實和諸多大臣和熟悉赫連定的將軍們商議過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赫連止水和赫連明珠可以給赫連定,畢竟西秦和北涼都是連接西域的要道,一旦將西秦收歸國土,北涼又已經稱臣,那么從漢代開始已經斷絕的通西商路就算是通暢了.

西秦國小勢微,人口稀少,不值一提,可是他的地理位置卻是極好,否則幾十年前國力強盛之時也不會把南涼都滅了.這塊地拓跋燾是勢在必得,原本想著過幾年再動手,如今有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來,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朝中對赫連定此人卻是評價不一,他召來商議的大臣,有的認為赫連定狼子野心,能親手弒兄,又自立為帝,恐怕種種做作都是學著當年的勾踐,只為了最後腹背一擊的那一刻.

而以長孫翰和庫莫提為主的武將們卻大都對赫連定持有褒譽之詞.他們都知道在舉國將傾的時候孤注一擲帶著精兵阻擊敵國國君有多么困難,而阻擊不成後輾轉數千里幾乎是如同喪家之犬,馬賊盜匪一般的回到夏國,心志又有多么堅毅.這樣一個能文能武的良臣,其自身的意義就已經遠超了西秦的價值.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如果能接受他的臣服那是最好,可迎回來後怎么用,就成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