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開始內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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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什么樣才算是好人?」

那羅渾若有所思的問身邊的親衛們。

而這些親衛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沒有跟那羅渾說,不光是他,陳節、袁放、蓋吳和鄭宗都問過他們這個問題。

每個人問的時候表情都各不一樣,但每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像高校尉那樣吧……」一個親衛將禍根引到高深那邊,「行善積德,清正廉潔,還要鋤強扶弱……」

「我覺得心地正直就行了,心地善良的人不會做壞事。」

「如今這世道,做好人就是被人欺負啊……」一個親衛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有花將軍那樣的本事,光做好人不知道死多少回。」

「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不少人命,能算作好人嗎?」

一個親衛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誰有將軍殺的人多?」幾個虎賁軍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將軍不算是好人嗎?」

聽到這里,那羅渾的心抖了抖。

先前不知道花木蘭是女子,只覺得他英勇蓋世都是應該的。

如今再想到她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照顧了他們這么久,那一句「誰有將軍殺的人多」,竟也讓人膽戰心驚起來。

哪個女人願意殺人呢?

尤其是火長那種溫和內斂的性格。

除了那羅渾,蓋吳和袁放也在糾結。

袁放手拿著一封紫色的信函,不知道該不該把賀穆蘭的事情給寫進去。

他雖被拓跋燾送到了賀穆蘭身邊,但依舊沒有和宮里斷過聯系,尤其是素和君,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看看。

一來是因為他是天牢里的囚犯,只不過被拓跋燾法外開恩送到賀穆蘭身邊做個胥吏,還是需要監管,二卻是拓跋燾時時要咨詢他經濟上的問題,有時候會托素和君帶了話來。

這封紫色的信函,便是白鷺官的加急文書,在任何一個驛站都能送回京中,原是為了路上有個萬一,讓袁放通風報信的。

虎賁軍的軍士大多出身黑山的軍戶,原本對賀穆蘭就有著狂熱的崇拜,加上賀穆蘭幾次三番帶他們打了勝仗,誰也不願意換個主帥,所以賀穆蘭曾經昏迷過兩次,所有人的嘴巴卻閉的死緊,沒有一個人透露出去。

生了惡疾就要致仕,這對一個年輕的官員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正是因為賀穆蘭絕對的威望以及他們守口如瓶的堅持,讓拓跋燾他們都不知道賀穆蘭陽壽已盡,但如果把這件事告之宮中呢?

如果皇帝知道了,會不會能調用御醫、道士、和尚,管他什么玩意兒,只要把賀穆蘭的病治好了,陽氣宣泄出去了,不也是皆大歡喜嗎?

袁放想了想,最終還是一咬牙,開始奮筆疾書。

他時間不多,一旦離開了魏境,就沒有驛站可用了。

他是個果決的人,心中一旦做出了決斷就干脆利落,一封信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寫好,又請了一個虎賁軍中的伯鴨官給送了出去。

賀穆蘭的軍報本來就是三天一次送往平城,袁放的信件跟著軍報去了驛站,不過幾日的功夫就會到達平城。

「希望不是百忙一場……」袁放看著伯鴨官的背影,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

盧水胡營。

盧水胡跟著使團已經有不少天了,這段時間里,盧水胡人的糧草和路上的花用都是賀穆蘭的私產。

袁放本來准備到了下一處大城就想法子從軍需中勻出一部分糧草來,誰料這段時間遇到下雨,路上泥濘不堪無法行軍,就這么一日日的消耗著軍中的糧草,浪費著所有人的時間和經歷。

蓋吳和袁放有了矛盾後,一天倒有大半的時間和同族們在一起,直到賀穆蘭出去「散心」回來,這位乖弟子才又老老實實的回去「盡孝」。

可賀穆蘭是女人、而且性命不久的事情讓他知道了以後,他心中原本誓死追隨師父的目標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個不世出的將軍,若沒有孩子,也沒有什么顯赫的家世,那還有什么辦法能讓這個世界記住他呢?

不是打一場震驚天下的勝仗,就是教出一個更加厲害的弟子。

雖說「花木蘭」替父從軍的名聲足以震驚世人,但隨之而來的肯定還有妄議和菲薄,蓋吳不願師父的名聲中有一絲絲污點,而他想要早早的成就名聲……

「我想重建天台軍。」

蓋吳坐在一群族人中間,看似是面帶笑容的看著他們玩著摔角,嘴中卻吐出這么一句話來。

「哈哈,原來少主要重建天台軍啊……」路那羅的眼睛還看著勇士們,先是隨口應和了一聲,而後猛然瞪大了眼睛。

「啥?你剛才是說你想重建天台軍?」

「是,我父親的旗子已經收回了兩面,還有一面雖然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我的天台軍重立了,恐怕也就會出現。夏國破滅時,不少天台軍的族人去了北涼討生活,只要我們到了姑臧細細打聽,一定就能又把人手找回來。」

蓋吳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我們族中的老幼都已經在秦州獲得了土地,但如果長期這樣下去,所有盧水胡的男兒都會變成農民,我們善戰的傳統會完全消失。天台軍的存在極為重要,它能讓我們不會變成平庸的牧人或者農民。」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塊半成品的木頭削了起來。

「誰知道天下什么時候又會打亂?我們能生存這么久,和我們能征善戰不無關系。只要天台軍還在,族中健壯的青年就會投奔,至少盧水胡還有這么一支雇軍能夠保護家鄉的老幼,就如同我父親在魏夏之戰中救了杏城的婦孺們一樣。」

「話是沒錯,但之前十六國混亂,四處都要請人打仗,所以我們天台軍才能糊口。如今北方還算平靜,就算魏國和燕或者涼打了起來,雇佣我們的可能性也不大。」

路那羅摸了摸後腦勺。

「我們能做什么呢?四處□□?」

「不,這種臟活兒我們不接。」蓋吳沉了沉臉,「這會敗壞我們的名聲,讓杏城的盧水胡人蒙羞。」

「那……」

「說不得我們的出路要落在袁放那狐狸身上。」蓋吳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願意地說道:「聽師傅的意思,他以後是要為魏國行商的,行商就要有商隊,一路上肯定少不了護衛。我想過了,魏國雖然派了人出去行商,但肯定不能派大量的兵馬進入別國,否則就會引起別人的忌憚,但雇佣雇軍卻無妨。我們盧水胡原本就是做雇軍的,天台軍更是在各國中名聲響亮,只要我們每次都能成功的把貨物運送到目的地,以後找我們做護衛的商隊就會越來越多……」

路那羅沒想到蓋吳居然想到袁放身上,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半天愣不過神。

「只要把昔日我父親的部下們都召回來,我父親的人脈也就回來了。我們可以經常和各方保持友好的關系,贈與禮物維系其中的關系,各條道上的山賊盜匪也會給我們些面子。剩下的都是馬賊和流寇,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問題。」

蓋吳眯了眯眼。「至於那些難對付的,既然我們護送的是官家的商隊,陛下也不會置之不理。」

「少主不准備跟著花將軍做大事了嗎?」路那羅露出失望的表情,「是不是上次你因為我們的事和袁主簿吵架,讓花將軍生氣了?」

對於這些盧水胡來說,能跟著正規軍洗白自己當然是最好的。誰不願有個出身?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過久了誰都會累。

「不,我和師父並無間隙……」蓋吳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大好兒郎們,「可我好歹也是蓋家的子弟,先祖『天台軍』的威名怎么能斷送在我的手里?再說了……」

他眼神有些放空。

「便是父母兄弟,也總要離開的。我怎么能一輩子蜷縮在師父的腳底下過日子呢?總要自己闖出些明堂才對啊!再說了,種田哪有給商隊做護衛賺得多?那不過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罷了。」

「你有凌雲之志,我鼎力相助就是。」路那羅笑的豪爽,「我是粗豪之人,最值錢的就是一條命,當年交給了老首領,現在就交給你了。只要你覺得可以做,我便跟著你,至於其他人,你要自己去說。」

「謝謝你,路叔!」蓋吳高興點了點頭,「我這還只是一點想法,我得先把武藝磨練精湛,否則人人與我挑戰我都落了下風,這首領也不用做了。天台軍能重建,至少也要有一兩年的功夫……」

「你看看這個怎樣?」蓋吳興致勃勃地舉起手中的木雕,「我准備拿這個做我們天台軍新的旗子。」

路那羅看了看這個莫名的東西,突然產生了不好的聯想:「……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就是那個……」

路那羅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臍下。「不是我說,少主,這個……這個東西有些不雅觀……」

蓋吳露出一臉踩到狗s的表情,皺著眉頭說道:「你果然粗豪,連這個簡單的東西都看不出。這是劍啊!」

他握著路那羅怎么看都像是蛋蛋,他卻覺得是「劍柄」的那把小木劍站了起來,隨手一揮:

「它的原型取自我師父的『磐石』,心如磐石,堅定不移。」

路那羅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