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好,蓋吳此人很難和別人交心,對花木蘭也只是淡淡的,心中只想著恢復天台軍的榮譽,能夠帶著盧水胡人名震天下……」
鄭宗添油加醋地說道:「這些盧水胡人跟花木蘭相處的時間短,許多人連鮮卑話都不會說,所以都是蓋吳充當兩者之間的使者,因為佣金和待遇的原因,兩人最近確實有些不對,蓋吳現在日日都住在盧水胡營里。」
「那我想要將這群盧水胡人收為己用,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李順連忙追問。
「我不知道,這恐怕要看李使君開的價錢有多少……」鄭宗的臉上露出貪婪的表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都是刀口上糊口的佣兵,目光短淺,愛財如命,當然是誰給的價碼更高,就跟著誰走。」
「直接去找蓋吳恐怕會引起花木蘭的警覺,不過私下里和這支盧水胡的首領路那羅聯絡聯絡,說不得有個六七分的把握。」
李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北涼產金,沮渠蒙遜之前又曾大方的表示只要能保住北涼的國土,北涼國庫里的金子隨他取用,只要他把這群盧水胡人策反過來,等到了姑臧,北涼王自然會補償他的損失。
有這么一支奇兵安插在花木蘭身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了奇效。就算沒什么大用,只要這群盧水胡人天天鬧事,花木蘭一定忍不住想要趕他們走,除非他繼續包庇他們。
『只要花木蘭包庇他們,就會輪到虎賁軍不滿,到時候更是自亂陣腳……』
李順得意的捋了捋美髯,只覺得花木蘭這次是進退兩難。
誰叫他當初不聽,非要把這些盧水胡人帶進營。
這就叫自討苦吃!
「錢嘛,好說……」李順突然笑了,「你要的金銀,我也可馬上給你……」
鄭宗眼睛一亮。
「那多謝李使君了!」
「不過我不宜出面,盧水胡人那邊,就要靠你多多謀劃了。」李順似乎頗懂得如何使用這些小人。
「如果盧水胡人願意為我所用,你便再來找我,我對你另有獎賞。」
不過就是錢而已!
崔浩再厲害,若手里沒錢,哪里會有門客如雲?
他是不能露富,否則……
鄭宗了然,和李順相視一笑。
「我定不負李使君的美意。」
這一番左右逢源,讓鄭宗分外心力憔悴。李順並不是笨蛋,只要他的表情和語言有一絲不對,說不得他走在路上都會沒命。
為了今日的聯絡能夠成功,袁放可謂是煞費苦心,鄭宗足足在帳子里對著他練了好幾天,無論是惡毒的眼神,貪婪的表情,還是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鄭宗都花了不少心思練習。
他長相原本算是清秀類型的,但清秀的人如果氣質不好就會變得陰鷙,通過袁放的諸多指點,鄭宗硬生生把自己有些猥瑣的氣質發揮的入木三分,終於成功的讓李順又想要用又從內心里輕視自己。
但凡有點心計之人,都害怕用聰明人,最讓他們放心的,是那種有些小聰明又有著性格上的缺點的人,最好還有些把柄在他們手上。鄭宗收了賄賂就是把柄,見利忘義又讓李順輕視,一旦他瞧不起鄭宗,那就更生不出提防。
好在鄭宗長期在拓跋燾面前討生活,拓跋燾是個暴脾氣,他早就練出了一副好膽量,否則換了另一個膽子小的,恐怕將這些話背熟了也說不利索。
這一次的謀劃,堪稱完美,就連鄭宗回了營帳時候復述起來,也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
只除了另一個人。
「目光短淺,愛財如命?」蓋吳獰笑著扭動著脖子,「我記得原本要你說的話里好像沒有這么一句……」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這是為了更有說服力的修飾!修飾你懂嗎?」鄭宗慌得往賀穆蘭身邊猛跑。
「花將軍救我!」
賀穆蘭微笑著看著他們打鬧,也不出手援救,任憑鄭宗跑到她身後躲藏。
「鄭宗此番勞苦功高,你們就別老逗他了。」賀穆蘭笑著說道:「從李順那里騙金子也不容易,他的危險不小,袁放,以後得了金子,多給他留一點,他這個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總要留點養家糊口的錢,不能給我們白占便宜。」
袁放心里想著鄭宗的小嘰嘰,笑著點了點頭。
「是,我會記得。」
「花將軍取笑。」鄭宗居然用幽怨地眼神瞟了賀穆蘭一眼,「我這樣的人,要賺娶妻生子的錢給什么?花將軍要是用,拿去用好了,反正都是一樣……」
就當是嫁妝,阿不,彩禮了!
賀穆蘭被他的眼神盯得雞皮疙瘩亂起,忍不住哆嗦了幾下走到那羅渾身邊,直到那羅渾了然地擋住了鄭宗的視線,才覺得心頭毛毛的感覺被壓了下去。
鄭宗的表情變得更加幽怨了。
「花將軍躲我……」
「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蓋吳提著鄭宗的衣服將他拎了起來,「說,你心里就是這么看我們盧水胡人的?」
這下鄭宗眼神也不幽怨了,表情也不委屈了,扭著身子用盧水胡話大聲求饒。
反正屋子里諸人除了蓋吳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鄭宗也不怕丟臉,怎么好聽怎么來,直說的蓋吳臉色越來越溫和,最後還是將他放了下來。
「算你識相!」
「鄭宗好像一直在討好你?他不是陛下身邊的人嗎?」那羅渾見到賀穆蘭還站在他身側看蓋吳和鄭宗打鬧,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他是不是有些毛病?」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腦子。
對於頭腦簡單的那羅渾來說,倒想不到斷袖那個方面,只是覺得鄭宗的言行有些異於常人的猥瑣,而且……
很娘娘腔。
賀穆蘭還沒有背後說人壞話和*的毛病,聞言只是苦笑了一下。
「沒什么,他就是有些喜歡拍馬屁。」
她摸了摸自己的粗臉,完全不明白顏值連赫連明珠十分之一都沒有的自己怎么被鄭宗給看上了。
照理說喜歡赫連明珠那種的,怎么應該是強勢的那方才是啊。
他總不會覺得自己這種類型的是雌伏於別人身下的吧?
就他那個小身板?
下輩子也做不到啊。
「此人性格古怪,也看不出心術正不正,你要小心。」那羅渾繼續壓低著聲音和她耳語。
「不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萬一他真倒向李順……」
「我明白的。」
賀穆蘭露出感激的表情,對著他點了點頭。
「袁放有提防。」
兩人打鬧間,袁放拿出鄭宗這次又取回來的一批金器和銀子仔細打量,有些不能理解地喃喃自語:「為何銀子上沒有,金子上都有?這些標記是什么?」
鄭宗這樣的小人物只能做做通譯,接觸不到北涼的內造之物,就算是北涼王室也不會用這些,只有沮渠蒙遜的內庫之物才會打上這些烙印,袁放就更不會知道了。
陳節看見袁放在自言自語,忍不住伸頭一看,見袁放摸著金器不起眼之處留下的印記,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在自言自語什么?這又是什么?」
陳節嗓門頗大,一句話引得眾人都看了過去。
袁放只能拿著制作精美的金酒杯等物告訴賀穆蘭自己的擔憂,然後說道:「我怕這些金器來歷不明,回頭被李順用來栽贓嫁禍。可現在是在行軍之中,這些金子又不能回爐重做,印記磨掉也太過明顯……」
這么多金子拿出去「改造」,該輪到花木蘭第一個有嘴也說不清了。
賀穆蘭原本還不知道袁放在說什么,聞言伸出手。
「什么東西?拿給我看看。」
袁放遞出一個金酒杯。
「能重造就好了,雖然說這樣精美手藝的器皿毀了可惜,可如今我們要行商最需要的是不扎眼的東西,這樣的杯子還是……呃……」
眾人:(⊙o⊙)…
「這樣行了嗎?」
賀穆蘭遞過捏扁了的酒杯。
如果一團金疙瘩也稱得上酒杯的話。
「這些金子很純,所以比一般金子要軟。」賀穆蘭又隨手拿過一個金碗,用手指使勁捏住那個印記的位置,直到那個部位肉眼可見的癟進去了一塊,才把整個碗胡亂捏了一遍。
「這樣印記就沒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賀穆蘭的力氣大,可再一次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是呆若木雞,尤其是袁放,甚至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賀穆蘭的手臂。
並沒有血脈齎張……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以後李順那來的東西,小件的就給我捏成團,大的我想法子把印記給毀了。」賀穆蘭皺了皺眉,「其實用錘子敲也一樣,就是敲動靜太大。捏成這個樣子,怕以貨易貨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袁放眼神呆滯著回答,「看到這樣的酒杯,只有不怕死的才會想占便宜。」
這是絕對的威懾,那指印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商隊里有一個這樣的強者坐鎮,連討價還價都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
容易些。
賀穆蘭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
「那就好,本來好東西都白瞎了,別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