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自私!」
賀穆蘭重重拍了自己一記。
「我該想辦法澄清這件事。不,我應該先去向狄葉飛道歉!」
說罷,抽身就走。
「將軍你去哪兒啊!馬上要宵禁了!」
「沒事,我翻牆回來,你們看家就好!」
「喂,將軍!將軍!」
賀穆蘭從馬廄里牽出越影,騎著馬就直奔禮賓院,到了禮賓院,門口幾個守門的侍衛還在津津樂道賀穆蘭和狄葉飛的事情。
「只見得花將軍一個抬手,使出一招霸王硬上弓,將狄將軍按在身下……」
侍衛甲手舞足蹈地添油加醋著。
其他幾個侍衛咽了一口口水,睜眼道:「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花將軍就這么壓著狄將軍,對那美貌動人的女郎一聲冷笑『我和他私定終身,他已經是我的人』啊,花將軍!」
「我知道是花將軍說的,然後呢?然後呢?」
一群侍衛聽到正好之處,見他像是見了鬼一樣卡了殼,連忙催促。
「然後我就要揍人了。」
賀穆蘭「冷笑」一聲,故意磨了磨牙。
「啊!」
「天啊!花將軍!」
一群侍衛頓時鳥獸散了。
賀穆蘭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徑直入了西院,去找狄葉飛。
此時狄葉飛正在屋內喝著悶酒,一見賀穆蘭來了,外面又沒有人通報,還以為自己喝醉了眼花,連頭都不抬一下,繼續對著瓶吹。
賀穆蘭見狄葉飛連迎她一下都不迎,還以為狄葉飛還在惱她,擔心等會吵起來難看,將門關上閂住,大步在席間坐下,也抓起一瓶酒喝上一口。
「咦?梨雪白?這么烈的酒,你就這么喝?」
「你這人,怎么是個影子還這么愛管事……」狄葉飛喃喃自語,「這時候了,還把我當那時候什么都不懂的小兄弟……」
「你在說什么呢?」賀穆蘭好奇地看著滿臉緋紅的狄葉飛,突然一下子愣住。「你全身上下怎么這么紅?不會是又開始服寒食散了吧?」
「寒食散?你要要要這個?」醉的雲里霧里的狄葉飛大著舌頭,踉踉蹌蹌地起身。「好好好像還真有……」
他站起身,從屋角的櫃子下面掏啊掏,掏出一個鑲金嵌玉的盒子,遞給賀穆蘭。
「給,寒食散……」
狄葉飛如今也是鎮守一方的大員,來往的商人經常有各種「孝敬」,這寒食散就是一個南方的商人當做稀罕物「孝敬」給狄葉飛的。他雖不知道狄葉飛對這種東西深惡痛絕,但因為畢竟不是好物,吃不准狄葉飛對這東西態度如何,只說是貴重的胭脂,狄葉飛就收了下來。
這盒子長得好看,但打開卻需要一定的技巧,狄葉飛折騰了一陣子沒打開,又覺得盒子漂亮里面的胭脂差不到哪里去,就鬼使神差地揣到行李里了,想要送給賀穆蘭。
誰料到了京中,狄葉飛收拾行李的時候無意間打開了這個盒子,發現里面居然是寒食散,當即氣的對牆而擲,反彈到了櫃下,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了,此番喝醉了賀穆蘭提起寒食散,醉的熏熏的狄葉飛居然不怕死的在賀穆蘭眼皮子下面摸出了「贓物」來。
此時賀穆蘭自然是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劈手搶過五石散就罵:「這種東西你居然還有!你還在用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當年的鬼樣子?我看你是越過越回去了!」
她當年花了那么大心思才讓他戒掉!
她真是看錯他了!
狄葉飛聽著賀穆蘭猶如訓兒子一般的口氣,頓時酒醉壯人膽,心中一股幽怨之氣陡然上升,讓他嘩啦一下扯開了自己的衣襟。
「我什么樣子?我什么鬼樣子?這里每一寸,每一分你都摸過!我發作時,你不停告訴我『這不難看,你一點都不恐怖』,現在就跟我說鬼樣子?我年紀大了,沒有以前的姿色了,你就覺得還是我以前好是不是?」
是,他天天在西邊風吹日曬,皮膚是不白皙了,也不光滑了,臉上也有了一些皺紋,可如果臉有用,她為何一直不回頭看看他!
現在居然說「鬼樣子」?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說的鬼樣子跟你皮膚有個毛關系!」賀穆蘭傻眼地看著狄葉飛將衣服脫了個精光,在自己面前發著酒瘋。
「看!你看!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沒有發福,沒有肚子?」他搖了搖小狄葉飛,將當年在帳中的膽氣拿了出來。
「雖然沒用過,但也沒有壞掉!」
「嗷,不……」
賀穆蘭無力地掩面長嘆。
「怎么沒人告訴我狄葉飛喝醉了這么難搞的!」
「難搞?不難搞!」
狄葉飛一梗脖子,將賀穆蘭的手搭在自己的喉嚨上。
「你掐我啊!這幾年你到我夢里都不掐我了,只給我個背影,還不如那時候壓著我呢!」
哄!
饒是賀穆蘭再怎么厚臉皮,此時也從頭紅到了腳,整個人都愣住了!
原來狄葉飛當年問她是不是斷袖,那些有人壓他的夢,是這樣的!
他性、癖、奇怪,竟已經成了難言之隱,到了只有夢中才能發泄的地步!
「你先松手,把衣服穿上……」
賀穆蘭心中一股同情和憐愛之意大起,也顧不得他什么時候又開始吸服寒食散的事情了,縮手將自己被卡在狄葉飛脖子上的手收了回來。
「你又要走了嗎?」
狄葉飛伸手拉住賀穆蘭。
「都是夢了,你就不能留一夜?」
「你到底曠了多久了?」賀穆蘭好笑地看著滿臉不滿的狄葉飛,「怎么這么磨人?」
「那你把手上的東西給我,反正是夢,我要吸完它!」
「狄葉飛!你傻啊!什么做夢,你是喝醉了!」
賀穆蘭氣的要將盒子丟掉,卻被全身撲上來的狄葉飛纏的不敢大動作,她只覺得對方滑溜溜的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將自己也蹭的心煩氣躁了起來,手中的盒子一下子被她大力捏碎了,直接拋到了遠處。
拉扯間,賀穆蘭指縫里殘留的寒食散灑落在她的口鼻附近,不經意間給吸了進去,這玩意兒原本就是助興之物,賀穆蘭越發心慌氣躁,將身上的狄葉飛一把推開。
「本來就麻煩,還夾著這玩意兒!」
賀穆蘭低吼。
她皺著眉頭看著狄葉飛被推倒在地,突然一動不動了,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再一想這一天兵荒馬亂陰差陽錯的日子,腦中更是一團亂麻。
「你不是答應我不再服五石散了嗎?」
賀穆蘭彈掉手中的東西,木著臉轉移話題。
「我本來就沒服了。」趴在地上悶悶的狄葉飛從臂彎中傳出聲來:「那是別人給的。」
「你還趴著做什么?」賀穆蘭被氣笑了,「你屁股比別人好看些嗎?」
「做個夢都要丟臉,日子沒法過了。」狄葉飛悲憤的聲音隱隱傳來,「你走吧,就跟之前那么多次一樣。」
賀穆蘭嘆了口氣,坐倒在狄葉飛身邊,眼睛像是吸住一般掃過他的身體。
狄葉飛長期鍛煉,肌肉結實,偏偏肩寬腰窄,一雙腿也是筆直有力,渾身散發著力與美的氣氛,讓她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美色撩人,豈止是女色乎?
狄葉飛只覺得身邊的人沒有離開,有些詫異地側過頭,只見賀穆蘭歪著頭用一種讓人臉紅的表情看著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可愛極了。
賀穆蘭一時為其所惑,竟伸出手去,在狄葉飛的喉結上摸了一把。
這一摸,兩人俱是一震。
賀穆蘭是為心中的蠢蠢欲動,狄葉飛則是為夢中無數次的掐住喉嚨。
「我說,要不我們就湊活湊活吧……」賀穆蘭粗噶著聲音,伸手從狄葉飛身上拂過,「你要是不嫌棄我……」
「你怎么不掐住我脖子?」
狄葉飛眼神迷離地問她。
「嘎?」
賀穆蘭眨了眨眼,抬起手,將手掌卡在狄葉飛的喉嚨上。
「這樣?」
狄葉飛的表情一下子充滿了y靡之意,讓賀穆蘭心神也是一盪。
「你喜歡這樣?」賀穆蘭手中微微用力,看見狄葉飛突然像是如遭電擊一般抬起了脖子,好奇地探索起他身上其他的敏感點。
寒食散那次,她其實就已經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即使如此,她還是想說,狄葉飛的癖好實在是太奇怪了。
換成這個時代的女人,恐怕還真不敢這么對他。
狄葉飛還以為自己是做夢,什么讓人面紅耳赤的請求都出了口,賀穆蘭畢竟是「見多識廣」的現代人,又不是青春少女,理論知識絕對豐富,諸般手段施展出來,直叫還是童子雞的大齡男青年狄葉飛……
這一夜,兩人都十分饜足,尤其是賀穆蘭,如果她能夠生育,恐怕還會擔心這般縱、欲之後會不停的生孩子的問題,但她癸水一直未至,也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兩人俱是三十多歲都沒有什么經驗的,這一下天雷勾動地火,體力又都很好,其滿足更是不必多說。
「我到底是為什么擔憂了這么多年啊……」
正常人交個男朋友也沒什么嘛。
就算不成親,兩人的生活也沒啥變化,還多了個可以「深入交流」的對象。
她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傷疤,平坦的胸、部,再看看狄葉飛光潔的皮膚,毛孔細膩到能反光,頓覺是自己賺了,用被子將狄葉飛一裹,摸了摸他酣睡的醉顏。
「要不要現在溜了算了……」
賀穆蘭摸著他的下巴自言自語。
「明早他要醒了,發現自己不是做夢,會不會羞愧的撞牆自盡?」
可她也困得不行,叫她現在爬起身回府也實在是不願,就這么靠著狄葉飛,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
「哼哼哼哼,敢跟老子搶女人!」
鄭宗安排妥當後,看著禮賓院陰測測一笑。
「這么多人,就算你有花木蘭那樣的武藝,一人一拳一腳也把你揍死了!」
好期待啊……
就等著明天了!
賀穆蘭和狄葉飛已經很久沒有起遲了,兩人都是早睡早起之人,生活自律到令人發指,所以當兩人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時,都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之感。
隨之而來的,則是渾身的酸楚和歡、愉、後的無盡滿足。
狄葉飛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外面的聲音惹的扭過頭。
沒看到什么動靜,卻發現了賀穆蘭的腦袋,嚇得他一下子倒卧下去,被賀穆蘭一把抓住手臂。
「別慌別慌,等下慢慢跟你……」
「別給我裝蒜!狄葉飛那廝一定還在里面,他的馬還在馬廄里呢!怎么,不聲不響就得了花將軍放心,橫起來了,連外客都不見了?」
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從門前傳來。
「狄葉飛,我知道你躲在里面,你別以為躲起來就能給我抽身事外!想要娶花將軍,你們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啪!
咚!
大門被外面用大力一把撞開。
「你給我滾……呃?」
外面亂糟糟的一群人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賀穆蘭好整以暇地穿起身上的外袍,挑起眼角往外一望。
「先要過你們這關?嗯?」
語氣微微上揚,帶著說不盡的威脅之意。
「我的天啊!」
「花花花花花……」
「居然是真的……」
那榻上的散亂,還有裹在被子里的狄葉飛……
蒼天啊!
還他們的女神啊啊啊啊啊啊!(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