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屠路 金丙 1982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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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賀川下了三輪車問:「5000?」

蔣遜扯了扯衣擺:「我腦子進水了才干。」

賀川笑著問:「你就這么怕我?」

「你當你誰?」

「你沒當我誰,那怎么不敢?」

蔣遜側頭看了看他,輕佻地笑著:「為什么非要包我的車?」

賀川也笑:「你說呢?」

蔣遜沒回。

前面是座石拱橋,橋洞兩邊堆著積雪,河水潺潺,波光粼粼。

今天是個好天氣。

王瀟拄拐走得慢,阿崇和她相談甚歡,陪她慢慢走著。蔣遜到了橋尾,那兩人還在橋頭。

「他在泡妞,過10分鍾他們還下不了橋。」賀川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果然,那兩人到了橋中央就不動了,阿崇攙著王瀟的胳膊,指著河面跟她說著什么,王瀟眉飛色舞地回應著,瞟也沒瞟過賀川。

她也太沒原則了……

蔣遜等著沒動。

河灘邊上有婦人在洗涮床單,熟練地甩著水,拍著被面,肥皂泡沫順水而下,漸漸地就沒了蹤影,賀川靠著一棵樹,視線投向遠處,樹葉斑駁的影子落在他臉上。

蔣遜瞥了他一眼。

傻等在這里跟白痴似的,她轉身自個兒逛去了。

岸邊是一排店鋪,有一隊小旅行團剛好走到這里,十名游客,一個導游,導游說:「這里的建築都是晚清風格的,前面就是李氏宗祠,這條街在以前是最熱鬧的,花行、葯店、瓷器鋪子、成衣店,還有賣水煙的,都在這兒,哦,還有酒坊和糖坊,劉氏糖坊里的龍須糖手藝不一般,大家可以買點嘗嘗。」

蔣遜跟了進去,一眼就看見櫃台上的招牌龍須糖,白白的,絲絲的,10粒一份,用透明的塑料盒裝著。

店員招呼她:「小姐,買糖嗎?」

蔣遜問:「怎么賣?」

「沒餡的9塊,有餡的18。」

蔣遜說:「你這里的龍須糖是我見過最貴的啊。」

店員笑道:「我們這里的味道不一樣,可好吃了。」

「我也沒吃到過難吃的龍須糖。」

店員干笑一聲。

「這東西能試吃么?」後面一個男人問。

店員殷勤道:「能啊能啊。」她從後頭拿出一盒開封的龍須糖,里面還剩6顆。

賀川拿起一顆,這糖不小,白花花的,帶著絲,還有白色粉末。他吃進嘴里,慢慢嚼了幾下。

甜味不重,不軟不硬,不粘牙。

賀川說:「有餡兒的呢?」

店員又殷勤的拿出一盒,里面有8顆。

賀川把盒子推到蔣遜跟前,拿起一顆吃了,說:「嘗嘗。」

蔣遜沒拒絕,拿起一顆嘗了,里面有花生。

塞點花生價格就翻倍,賺錢真容易,下回她在車上插兩束野花,收費能不能也翻一番?

賀川問:「哪種好吃?」

蔣遜說:「沒餡的還沒嘗。」

賀川把沒餡的那盒推給她。

蔣遜又嘗了一顆,龍須糖塞滿了嘴,她使勁嚼著,低垂著眼,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也不知嘗出了什么。

蔣遜說:「沒餡的5塊,有餡的10塊,跟你拿四盒。」

店員說:「賣不來的。」

蔣遜說:「我不是游客。」別想宰她。

「真不行啊。」

賀川已經在吃第4顆龍須糖,說:「這東西味道不怎么樣。

不怎么樣你還不停吃啊,店員的心在滴血,想把糖收回去,又下不了手。

蔣遜順手拿起一顆帶餡兒的吃了,說:「太貴了,那算了。」

轉身要走,店員叫住她:「哎——好吧好吧,賣你了。」

蔣遜拿上四盒龍須糖,心滿意足地走了,走了幾步拆開一盒,吃了一顆,是帶餡兒的。

賀川也順了一顆進嘴里,指著前面掛著「李氏宗祠」牌子的方向,說:「去那兒。」

兩人往那里走去,好像剛才在三輪車里,他沒摸她,她也沒摸他,和諧的很。

過了指示牌,走出幾百米,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大門,門上瓦沿,瓦下經過幾條電線,左邊灰撲撲的牆壁上釘著塊深紅色的牌子:

省文物保護單位

李氏宗祠

……

蔣遜默默地看了會兒大門,賀川說:「看起來比明霞山的別墅更飽經滄桑。」

那是,這宗祠破的啊……

宗祠後面有條巷子,巷子又窄又深,兩邊牆灰脫落,露出了里面的磚塊,牆上方釘著生銹的電表盒,牆角全是雜草和雪堆,還有一根電線桿擠在那里。

統統都是深棕色的木條門,有些上面還貼著紅紙和對聯,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扇門前還掛著塊藍色的牌子:

清代老宅

下面一串冗長的解說。

整條巷子清清冷冷。

走了幾步,蔣遜隨口問:「你想干什么?」

賀川揚了下眉,明知故問:「什么?」

蔣遜挑破:「你找錯了人,我不玩一夜情。」

賀川笑著:「我說要玩兒一夜情了?」

蔣遜看了他一會兒,到他跟前,仰著頭:「你不想?」

她上嘴唇沾到了白色粉末,就在正中的位置,那里翹了個尖兒。賀川抬起手,食指幫她抹了粉末,臉上很認真:「我就想包車,你還想什么了?」

他手沒離開,蔣遜也沒躲,說話的時候,帶著他的指頭:「包車走2600公里?那是自駕游。」

賀川輕輕抹著:「說了,旅游過年,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省的到那兒租車找向導,還不一定順心。」

蔣遜笑問:「我順心了?」

「不順。」賀川笑著,「路上解悶。」

蔣遜哼了聲,側了下頭,躲開他的手。

賀川沒讓,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看了她幾秒,低著聲:「你不想?」

「不想。」

「知道我問你什么不想?」

「哪個都不想。」

「嗬——」賀川笑了聲,「沒說真話……你怕我摸你……怕讓我試了……」

「你沒那能耐。」蔣遜面不改色。

「比比定力?」

「激將呢?」

「你不吃虧。」賀川摸到了她耳後,「不是愛錢么,都能抱著錢跳窗,怎么到了我這兒,連錢都不愛了?」

「愛不起啊,我還倒貼著100呢!」

還想著這個呢,賀川差點破功。

蔣遜說:「更何況我腦子進水,陪你玩兒這個?」她一把抓著耳朵後面那只手,用力掰開,下了狠勁,賀川真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