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屠路 金丙 3672 字 2022-11-22

賀川手一頓:「王瀟?」

「啊,王瀟啊!」

賀川冷聲:「我還沒跟你算賬,你還想把那女的帶回去?」

阿崇心虛:「她自己要來的,我也沒辦法。」

賀川把手上的面包砸向他:「滾!」

「只許州官放火啊!」阿崇躲開,喊,「蔣遜,你想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幫你的也訂了。」

賀川看向她。

蔣遜咽下一口面包,又咬了一口,半晌問:「你們幾點?」

阿崇答:「下午一點的。」

「哦。」蔣遜說,「那一樣吧,我蹭個車。」

阿崇跑了出去,賀川和蔣遜繼續吃剩下的早飯。吃完了,沒什么事做,賀川問:「出去逛逛?」

「去哪兒?」

「鶴湖?」

蔣遜點頭。

他們從前都沒來過河昌,前幾天到了這里,根本不可能閑逛,今天恰好有時間,鶴湖離酒店並不是太遠,叫了輛出租車,十五分鍾就到了。

雖是冬天,白天太陽卻很曬,春節假期結束了,鶴湖周邊游客少了起來。

賀川在小店里買了兩瓶水,店老板問:「你們是游客嗎?」

賀川說:「是,這里有什么好介紹?」

店老板說:「鶴湖啊,鶴湖最有名,今天天氣好,你們可以去游船,或者租輛自行車,騎車可以騎一天!」

賀川看了眼店外面排著的自行車,問蔣遜:「騎車怎么樣?」

「好啊。」蔣遜問店老板,「租車多少錢?」

店老板說:「一個小時10塊。」

賀川付了押金,店老板給他們推出自行車:「給你們一輛藍色的,一輛粉色的,跟你們的衣服很配啊!」

藍色比賀川衣服顏色淺,粉色跟蔣遜的差不多,男女騎車姿勢不一樣,男的往後跨,女的往前跨,賀川往後面跨上去了,一只腳撐著地等蔣遜,瞥過頭,剛好看見蔣遜也往後面一跨,坐上去了,朝他一揚下巴:「走!」

賀川笑了笑,踩上踏板出發了,蔣遜挨在他身邊。

湖面波光粼粼,陽光下像灑滿了鑽石,風輕輕緩緩,吹著很舒服。

自行車的尺寸對賀川來說偏小,他騎上去怪怪的,蔣遜問:「你以前會騎自行車嗎?」

「讀書的時候騎。」賀川說,「初中每天騎車,你呢?」

蔣遜說:「我也是,初中騎車。」

「我丟過四輛,後來就不騎了。」

「我用鏈條鎖車子,沒人偷。」

「鏈條?」

蔣遜形容:「就是那種很粗的鐵鏈,很重,還會生銹。」她聽到一聲咔嚓聲,說,「你輕點,別把車踩壞了。」

「我沒重。」賀川還是放輕了動作。

經過一處地方,邊上的隔離帶是破損的。

還沒有修好。

蔣遜停車,望著眼前的鶴湖,湖面上飛過幾只紅嘴鷗,白色羽毛,大大的翅膀,平靜劃過,飛向天際。冬天快過去了,它們即將離開。

蔣遜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幾號到的河昌?」

「20號。」到河昌的第一晚,剎車失控,他讓她跳車,她不肯,對他大喊「我是車手」,他記得。

蔣遜說:「20號到,22號去木喀。」

她的擦爾瓦丟了,也不知道是幾百塊買的。她見到了阿雅,知道她嫁了一個香港人,生了一個兒子,過得很幸福,但還記得從前的人。她在阿加大哥家第一次吃到坨坨肉,也頭一次見到別人做漆碗,帶回一大包圓根。

她跟他在懸崖邊做|愛,像野獸一樣呻|吟失控。

她跟著馬幫走,原來馬幫的坐騎不是馬,而是驢。

她見到了卓文,跟九年前截然不同的卓文。

她還知道了九年前,車禍後還發生了什么。

現在又回到河昌了,仿佛經歷了漫長的日子,原來才幾天而已。

又一聲「咔嚓」,鏈條脫落了,蔣遜說:「讓你輕點吧。」

賀川把車鎖到邊上,讓她下來,騎上了她的小粉紅。蔣遜坐到後面,抓著他的衣服。

他起步輕輕松松,仿佛後面的人根本沒有重量,可那雙手漸漸地伸了過來,緩上了他的腰,證明著後面有人。

賀川輕輕握了下腰上的手,後面的人說:「賀川……」

「嗯?」

「別把這輛車踩破了。」

「破了就賠。」

「我的車你還沒賠呢。」

「回頭給你。」

「什么時候給?」

賀川說:「記著電話,回頭電聯。」

蔣遜笑了笑:「哦。」

過了會兒,賀川問:「坐過別人自行車後座么?」

「坐過。」

「你媽?」

「嗯。」

賀川笑著:「就知道。」

「你騎得比我媽好。」

「……別拿我跟你媽比。」

蔣遜說:「哦。」

退車,賠錢,兩人回到酒店,天還沒黑,窗簾沒拉,賀川把蔣遜摁在門背後,一把拉下她的牛仔褲。

蔣遜抓著他的手臂:「你胳膊……」

賀川說:「胳膊廢了,下面沒廢!」

他試了幾下,等蔣遜有感覺了,他把她褲子一脫到底,抬起她的一條腿,直接進去了。

蔣遜一只腳踩在他的腳背上,手臂吊著他的脖子,倒抽了一口氣。賀川沒等她,立刻橫沖直撞,蔣遜低叫了聲,跟著他撞擊門板,她站不穩,豎著腳尖,幾乎離地,門外有人說了聲:「咦,有什么聲音?」

蔣遜一聲叫卡在喉嚨里,賀川用力一撞,她大張著口,背緊貼冰冷的門。

外面說:「好像是門?」

「走吧走吧,餓死了,快吃飯!」

外面的人走了,蔣遜才重新找回呼吸,賀川親吻著她的嘴唇,一言不發地將她抱到床邊,扔了上去。

兩人還穿著衣服,他先脫了自己的,蔣遜想自己動手,賀川說:「我來。」

「我自己來。」

賀川把她的手打掉,冷眼看著她:「我來!」

蔣遜躺著不動了,呼吸還起伏不定,賀川把她外套脫了扔地上,再把她毛衣脫了,只留下她的黑色文胸。

她的長發散在白色的床單上,皮膚也雪白,胸口一起一伏,賀川伏在她身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蔣遜用腳尖勾他的腿,手摸著他的左臂:「要換紗布了。」

賀川捋了下她的頭發,低頭親她一口:「等會兒你幫我換。」

「嗯。」

賀川隔著文胸揉她:「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還好。」蔣遜呼吸微蹙,「就是站不穩。」

賀川笑了笑,親了口她的胸,將她含住,蔣遜輕輕摸著他的頭,細碎地呻|吟,賀川抬眸觀察她的表情,她也正看他,口干舌燥,輕咽著喉嚨,賀川去吻她,她很快迎上。

這次他動作緩慢,給她留下足夠的適應時間,忍了一會兒,他抓住她的臀,再也控制不住,蔣遜把床單抓皺了,手指上的筋都綳緊了,賀川把她的手抽出來,低喘著說:「別抓。」

蔣遜無處著力,手指亂抓,賀川跟她十指交握,將她雙手扣到頭頂,蔣遜無法著力,只能更加清晰的感受著他。

一滴汗落下來,剛好落在蔣遜嘴角,她輕輕地悶哼著,舌尖舔走了它,賀川動作一頓,綳緊了臉頰,將她頂到了床沿,蔣遜「啊」了聲,手亂抓,打落了床頭櫃上的座機,一把抓住了黑色的電話線,半截身子垂落,頭發散在地毯上。

賀川逼近她,說:「手松開!」

蔣遜難忍地搖頭,越抓越緊,半身跟著床晃,嘶啞叫:「賀川……」

賀川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上一托,邊吻她邊施力,過了會兒放開她,蔣遜又無力地垂到地上,她看見了窗簾的流蘇離開了地面,一只鳥仰泳一樣飛過躺著的藍天,頭暈目眩。

視線全是倒的。

賀川問她:「明天回去,干什么?」

蔣遜找著呼吸,半晌才答:「把店租出去,再去飯店。」

「來錢雜貨店?」

「嗯……」

「你家在哪兒?住的地方。」

「店鋪樓上,二樓。」

「上面能住人?」

「能。」

「幾室幾廳?」

一個用力,蔣遜低叫了聲:「兩個房間,沒廳……」

「以後一輩子都在山上干野導了?」

「是……」

又一個用力,蔣遜悶哼:「你先把車賠我。」

「我要是不賠呢?」

「找你討債。」

蔣遜看不見賀川,她的視線只有落地玻璃窗,酒店17樓,視野開闊,近處無建築,只有白雲飄過。她的胸口被人含住了,蔣遜閉上眼。

賀川盯著她松松握著的拳頭,又看了眼她已經消腫的臉頰,問:「怪不怪我?」

「怪你什么?」

「連累你。」他揉著她的右乳。

蔣遜閉了會兒眼:「不怪。」

這事說不清,該怪誰?一切就是個圓圈,九年前是起點,他們分走兩頭,遇見了,圓圈合在了一起。

她不信佛,卻相信神明。

賀川握住她的腿,將她立了起來。

蔣遜頭垂地,手抓著床沿:「賀川……」

賀川埋在她腿間,蔣遜失控,頭垂在地上,什么都抓不住,她的腳踢著他的背,又搭著他的脖子,她的感官異常清晰,天旋地轉,就跟她的視線一樣。

賀川把她往床里拖進一點,狠狠進入,蔣遜一敗塗地。

天色黑下來,沒開燈,落地玻璃窗上落下兩道淡影。

賀川按著她手上的那枚銀戒指,低頭咬住她的耳朵,喘息:「喜歡這戒指么?」

蔣遜「嗬嗬」地喘:「喜歡……」

「豹子呢?」

「喜歡……」

「我不賠你車行么?」

「……不行。」

「你來討債。」

蔣遜低吟,反手抓他的胳膊,抓到他傷口,她馬上松開,難受地叫著他的名字。

她被他帶著撞向玻璃,身下是17層高樓,路燈明亮,車流不息,蔣遜緊緊貼著窗戶,雙手在窗上抓出了一排手印。

汗水混合,分不清他的還是她的。

蔣遜倒在了落地窗邊,窗簾的流蘇擦著她的胸口,汗水順著鎖骨而下。賀川趴在她邊上,過了會兒,起身看她,她雙眼緊閉,還沒活過來。

賀川擦了擦她額頭的汗,吻她脖子。蔣遜啞聲:「你家在哪里?」

賀川一頓:「寧平。」

「沒去過……怎么討債?」

賀川撐起來,撈過摔在地上的座機,撥了阿崇的房間號:「改機票,四張回去的。」

掛了電話,賀川伏到蔣遜身上:「明天下午一點?」

蔣遜掀開眼,黑漆漆的,窗外的燈光照進房間里,面前的這張臉半明半暗,眼角是車流穿行而過的影子。

她輕輕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