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趟渾水,摸鯉魚(1 / 2)

抗日狙擊手 架柴生火 2220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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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司令部里,松井將軍獨自坐在辦公桌後,桌子上反撲著老鬼子最喜歡的《孫子兵法》,留聲機里播放的不是英文經典,卻是小日本的《櫻花曲》。

松井站起身,在辦公室里慢慢踱步。

軍部再次催促向太平洋戰場調兵的電報就在松井的手里捏著,可小野君殉國了,梅川君的遺體也運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村下遲遲沒有找到新四軍的主力,奸雄一郎和鬼冢至今杳無音訊……

松井真想怒吼一聲,把手中的電報撕個粉碎,然後抽出戰刀,率領手下五萬皇軍,一路向西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殺他個人仰馬翻……

可是,作為戰區的最高長官,切忌心浮氣躁,務必沉穩精到。

松井走到桌子邊,把電報攤平,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學著中國人,背著手,穩穩地走到椅子邊,抬頭看著牆壁上的太陽旗,看著天皇畫像。

松井拿下刀架上的武士刀,做到椅子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塊干凈的白布,抽出戰刀,小心地擦拭著。

松井忽然「咔」的一聲把戰刀插進了刀鞘里,自言自語道:「該撤兵了!」

這時候,超哥帶著小勇和世紅,已經找到了埋藏槍支彈葯的地方。他們取走了槍支彈葯,就開始向羅溪進發。

特高課課長井上藤麻中佐一手握著戰刀刀柄,一步步沉穩地走到松井將軍的辦公室外。

「報告!」井上用日語大聲地報告著,是松井命令井上前來的。

「進來!」松井把戰刀慢慢放在刀架上,回身坐在椅子上,眼看著井上君走進來。

井上走到松井的辦公桌前,敬禮。

「嗯,坐吧,井上君。」松井說。

井上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井上君,那個美國飛行員審問得怎么樣了?」松井將軍非常關心賴斯,因為,美軍的戰斗機大隊,沒有了秘密機場,就根本對武漢戰區的日軍構成威脅。長年的戰爭,廣闊的戰場,本來皇軍就捉襟見肘,現在兵力還要減少,如果美國人的戰機再給支那人的正規軍助陣,或許,……松井的腦海里翻騰著可怕的想法。

「報告將軍,這個美國飛行員還在咬牙堅持,不過,請放心,最多再提審兩次,他一定會開口的。」井上說。

「嗯——」松井深深地吸了口氣,說:「美國人的確沒有共產黨那么嘴硬,但也不可輕敵,再說,時間不等人啊,能不能在皇軍空軍大規模抽調戰機之前,找到並炸毀支那人的秘密機場,意義重大。」

「嗨,井上明白!」井上一點頭說。

「看准時機,近兩天再提審一次!」松井命令道。

「嗨!」井上說。

松井突然站起身子,沖著井上鞠了一躬,誠懇地說:「拜托了!」

井上馬上站起身子,筆筆挺挺站直了,一磕腳後跟,「嗨!」的一聲喊,然後對著將軍深深地鞠了一躬。

松井坐下,一揮手,說:「忙去吧,井上君!」

井上向松井將軍敬了一個軍禮,手握著戰刀刀柄,走出了將軍辦公室。井上知道,將軍的一句「拜托了」意味著什么,井上決定,明天就提審賴斯。

月松回到鹵肉店,見到了老魯,立即和老魯來到暗室里,准備商量救人的辦法。

老魯從懷里拿出一張武漢城區的地圖,擺在桌子上。

「這是小日本畫的武漢地圖,嗎的,比咱們武漢地圖局畫得還精細。」老魯指著地圖說。

月松點上一支煙,邊吸著煙,邊看著地圖,邊說著偵察到的情況。

「這是日軍司令部大院,特高課就設在大院里,每次提審,鬼子都會把賴斯押送到大院里。這兒就是鬼子憲兵隊的大牢,鳴鶴,還記得不,咱們就是從這大牢里把機要秘書救走的。」月松說。

「嗯,上次松松的就救了,這次咱們再混進去救了就走,不就成了嗎?」鳴鶴說。

「不不,軍統的人進了大牢,可一個都沒出來。今天我去偵察了一下,假如這就是關押賴斯的牢房,這是牢房通道入口,」月松用桌子上的茶壺當大牢牢房,用茶杯當一道道的關卡,向兄弟們解釋著偵察到的大牢里的情況,「這是大門,大門口兩廳輕機槍,一挺重機槍,十幾個鬼子兵。這兒有一道崗,一挺歪把子,四個鬼子,這兒這兒這兒,各有一道崗,而且從大門到牢房通道,每道崗都有檢查,每道崗檢查的方式都不同,牢房里除了送飯的外,其他中國人一概不許入內,檢查的除了跟帶頭的鬼子軍官對話外,還跟士兵對話,我能說鬼子話,你們還有誰會說?只要有一個人不會說,就會露餡,一露餡兒,誰都甭想出來。」

「狗日的,小鬼子也不傻啊!」三哥雙手握著腰里的雙槍說。

「不僅如此,屋頂上,這兒這兒這兒,各設一挺機槍,四個角落的木崗樓上,都有機槍和探照燈,發現動靜,用喇叭喊口令,不回答就開槍,回答了不對也開槍。」月松丟掉煙頭,用腳踩了踩,又點上一支,猛抽了一口,繼續說,「上次被咱們利用的,這里的塔樓,現在不僅被鬼子占著,我還親眼看見了反光,那是啥?狙擊手!」

「那咋搞啊,總不能到鬼子司令部去搶吧!」喜子說。

「可以啊,給我一個主攻連進攻,再給我一個團堵住這幾條街,你有嗎?」月松歪著腦袋問道。

「沒有!」喜子答了一聲,頭往回縮了兩縮。

「那就只有在押送的路上動手了!」老魯說。

「那咱就說說路上吧,」月松拿起茶壺,連倒了兩杯茶,咕咚咕咚喝完了,把茶壺和茶杯往旁邊一扒,指著地圖說,「從憲兵隊大牢到鬼子司令部,可以從循禮門走,也可以走大東門,還可以走中山大道,還可以走武漢飯店,鬼子押送去時走一條道,回時走另一條道,不僅鬼子的車走那條道不清楚,而且這每條大街上都有關卡,每個關卡都有十幾個鬼子和十幾個偽軍,便衣不清楚有多少,輕機槍每個關卡都是沙包上架一挺,侉子摩托上架一挺。小道上有巡邏隊,每個巡邏隊都有上十個鬼子,一旦被鬼子咬住,從這條街到這條街,從這個巷子到這個巷子,五分鍾,最多十分鍾,就會被鬼子包圍,二十分鍾,就被鬼子包圍得結結實實,說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不算誇張。上次軍統的人能跑出倆,那就是祖墳冒了煙,祖輩積了德了。」月松說完,一屁股坐在條凳上,一腳踩著條凳,斜著身子坐著,大口大口地抽著煙。

老魯被這陣勢嚇的,交通站多半是弄情報,送情報,當真的跟鬼子鑼對鑼,鼓對鼓的,還真沒咋干過。就他們這啟用得比較少的交通站里,也就一支勃朗寧,兩支盒子炮,說真的,打小日本兒進城,到現在這槍都還沒開過火呢。老魯坐在月松對面,眼睛盯著地圖,根本就沒心思看地圖,咋?沒咋,看了也沒用啊。

特戰隊的兄弟們也都不敢吱聲,連隊長都喊著難的事兒,整個特戰隊哪兒還有人敢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