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李副官過來了,說:「營長,這兒距離鬼子這么近,咱們是不是繼續摸黑再往前走一點再宿營啊?」
「不用,等到天亮了,我還得觀察一下這個鬼子的鐵道據點呢。」冷酷仁不容商量地答道。
「好吧,我去檢查一下崗哨,您早點歇著。」李副官說著,端著沖峰槍檢查崗哨去了。
冷酷仁終於長吁一口氣的時候,月松居然在鬼子的鐵絲網跟前睡著了。他這一睡著了是不要緊啊,草根兒和伢子根本就睡不著啊,也沒有得到命令可以在鬼子的鐵絲網跟前睡覺啊。兄弟們苦苦等了兩個多小時,隊長趴在那里,就是像一條死蛇一樣,完全不動彈了。
草根兒實在忍不住,慢慢爬到月松身邊,輕輕拍了拍月松的身體。
月松這才醒了,回頭看了一眼草根兒,慢慢倒退著爬了幾步,跟草根兒頭挨著頭,低聲說:「我准備趴到天亮再觀察一下,你們倆要是受不了,先撤回去。」
「不行,我們怎么能丟下隊長不管呢。」草根兒不同意。
「那這樣,你回去,我跟伢子趴在這兒,得告訴仁先他們一聲。」月松說,「不許不同意了。」
「唉,好吧。」草根兒爬到伢子身邊,小聲跟伢子交代了幾句之後,悄悄向後撤退。
仁先看見一個黑影子慢慢過來了,鳴鶴的機槍都拉開槍栓了。
「穩住。」仁先按著鳴鶴的肩膀說,「誰?」
「我,草根兒。」草根兒答應著,走過來了。
躲到土坎兒後面之後,仁先馬上問:「你怎么回來了?隊長怎么這么長時間還不回來啊?」
「別提了,隊長要顯擺他的狙擊手本色,我們已經摸到鬼子的鐵絲網邊上了,隊長居然睡了一覺,還說是要趴到天亮了再觀察一陣,讓我和伢子撤回來,我不同意,隊長才勉強讓伢子留下了。」草根兒說。
「這也太冒險了吧,我算是見識了隊長了,難怪瑛子老跟他吵,他做事老實太自信,自信得有點自負。」仁先也著急啊。
「孫排長,你還別說,咱們隊長那不算是自負。」鳴鶴說。
「為啥不是啊?」草根兒問。
「咱們隊長每次都成功化險為夷,而且每次都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啊,那不就不是自負啊!」鳴鶴說得貌似很有道理似的。
「你那是歪理,這樣只要有一次不成功,就玩完了。」仁先說。
「孫排長啊,咱們當兵,誰知道什么時候就玩完了,你再小心,沒准兒一顆流彈就把你腦殼子鑽個洞了,還不是照樣玩完了?」鳴鶴說得依舊是貌似有道理。
冷酷仁宿營的時候,月松趴在鬼子鐵絲網跟前睡覺的時候,彪子帶著幾個兄弟出動了,悄悄來到了村子旁邊的怒江邊。
約定的時間到了,彪子拿著望遠鏡在黑黢黢的江面上尋找著橡皮艇的影子,可是看了十幾分鍾了,也沒有看見橡皮艇過來。
「雷航,打開手電,用手捂著光柱,亮兩下。」彪子擔心對岸的過來的兄弟黑暗之中找不到准確的靠岸地點,臨時想了這么個辦法。
雷航一只手捂著手電筒正前方的玻璃罩子,一手打開了手電的開關,雖然光柱被手捂著,但是在黑暗之中,遠處的人應該還是可以看見點點亮光。
亮了兩次之後,彪子繼續舉著望遠鏡在江面上尋找橡皮艇的影子。
與此同時,超哥和豆子在山腰上埋伏著,密切關注著山上可能出現的鬼子的火力點。
時間在焦急中過了二十多分鍾,終於,江中間突然有一點微光閃了一下。
「雷航,你再按照約定的給那邊發信號。」彪子馬上對雷航說。
「是。」雷航立即按約定的發出了信號。
果然,江中間回了信號。
「好了,好了,終於聯系上了,雷航傳令,讓兄弟們加強警戒。」
「是。」
十幾分鍾之後,橡皮艇慢慢劃了過來。
「偵察隊的胡隊長嗎?」船上一個聲音小聲問道。
「是是是。」彪子連忙答道。
得到確認之後,橡皮艇就劃了過來。隨即從橡皮艇上下來了幾個士兵,快速把彈葯和物資運到了岸邊,還帶來了一部功率更大的電台。
交接完畢之後,橡皮艇很快就返回江對岸去了。
看著橡皮艇已經沒影兒了,也沒有遭到鬼子的襲擊,彪子異常高興地帶著兄弟們把彈葯物資都運到了寨子里,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