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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值得敬畏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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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小初走了。凌微笑突然抬頭，問武大：「你熟悉她的性格，她……會自殺嗎？」剛才嘰嘰喳喳說了半天，象交待遺言一樣，怎么看著怎么滲人！

武大看著凌微笑，然後，抬手，按了手機，轉身走出門外。凌微笑瞬間就理解了武大的意思，他會電話通知別人，但他，不會離開！

有一個人這樣的保護著自己，真好！

可惜，他只是為了歷流觴的指令！換言之，他保護的不是叫凌微笑的這個女子，而是歷流觴的情人，歷流觴未來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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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間，有一點熱熱的東西纏上了腰間，凌微笑迷糊的動了下身體，本能的知道這是歷流觴。

什么時候了，微眯眼，窗戶一片沉黑，顯然，夜色已深！

歷流觴身上帶著一種淡淡的香水味，似輕雪遇到春天的哀傷，那是年青女人的香水味。白天，看到韓小初的時候雖然未曾聞到，但凌微笑還是曾在韓小初身上聞到過這種頂級法國香水的味兒。那么，他是去見韓小初了嗎？

凌微笑倒沒有什么忌妒的感覺，明顯，如果歷流觴想和韓小初發生點什么，早就發生了。這里面也根本沒有她什么事！而且，她和歷流觴是什么關系？她也用不著這種發酸的感情！

何況，於這樣的夜里，背後似有無窮無盡的熱暖涌過來，將小小的她整個罩住，嘴里分泌出甜甜的唾液，那是一種極甜美的渴睡，身體覺得舒服！這次第，愛與不愛拋得九天那樣的遠，心里的感覺和身體一樣，又溫暖又安寧。這么舒服，可不可以就這樣下去？

不可以，她淡淡自嘲，因為我們有自尊，所以不能只顧著身體舒服！可是自尊是什么？自尊不會讓你在寒夜里得到這種暖，不會讓你在餓的時候得到一些飽，自尊又有什么用？！

那淡淡自嘲變成了濃濃的苦澀，是啊，自尊就算是一點用也沒有，她仍得保留著它，因為它是她這些年來保持著冷靜心態的唯一護體神功！

歷流觴也沒有睡，他敏感的查覺到了凌微笑的醒，輕輕道： 「知道我最怕什么嗎？」

凌微笑突然開口：「不要把弱點隨便的暴露給別人。」 很輕的聲音，輕而清晰，並且冷靜，可以讓任何熱血冷卻。

歷流觴所有的想要傾訴的欲望，在這一語間，全盤被絞殺！悶回胸中。他突然生氣而蠻橫地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親，我的家人，我生命里注定要最親密的人！你怎么可能是一個淡而無味的存在呢！

他的手勁溫柔，但施的力度卻正好讓凌微笑轉過身來，面對著他。黑暗中，彼此的眼睛就是唯一的光源！

凌微笑執著的，不怕死地道：「不要把你的弱點，告訴我！我也會利用它來對付你的，甚至於，比你想象中的更凌歷！」

她已經不太恨他了，當然也不想再傷害他。她想離開他，過全新的生活，為什么，他就不能放過她呢！她，從頭到尾都不欠他什么！

歷流觴怒笑：「你是在警告我嗎？」

凌微笑搖頭，「我，只是在提醒你？我沒有任何與家人親密無間的經驗，我也不懂得怎么去關心愛一個家人，我更不明白怎么能讓自己變得可以被人愛！我所想的，只有離開，離開你，離開所有讓我覺得麻煩的東西，重新去學校，學習，思考……我希望我能幸福！」她的人很小，心也小，只想裝下自己一個人足夠。她不夠能力去愛人保護別人了！她十八年的堅持，因為崔薇蘋的一句話，變成了永遠也無法彌補的笑話！

於這樣的夜色里，身體親密的相依，褪了白日的堅強裝備，思想也如破了堤壩的水，涌了出來！無論是悲傷或者是憤怒，都是真心實意的直接表現，沒有絲毫偽裝的成份。

歷流觴用心思考著凌微笑的話，道：「就是因為害怕，害怕自己無法勝任一個好母親的角色，你才不想要孩子！」

凌微笑點頭，又搖頭：「還有，我那天的問答，你也聽過了，幾乎是醫生所有的問題，我的回答都是負值吧，這樣的孩子，有可能先天不良，如果萬一，有什么，那，出生之後，對它，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她真的真的很擔心！

歷流觴笑了，輕輕的聲音里有著不容錯辨的寵溺：「真的傻瓜，為了這樣的事擔心嗎？我問過醫生了，沒事的。致畸原因是很多很多的，你想一個人懷胎九個月，總會發生一二件可能導致不良的事件。但不可能因為產生了這個原因，就要流產。你現在太小，流產手術對你是非常危險的事。葯流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安全，導致不孕的或者是習慣性流產的可能是非常大的。如果你流掉了這個孩子，而導致你終身無法孕育任何生命，你會怎么辦？」

凌微笑搖頭，拼命的：「不會的，你在嚇我！」

伸手，撫著凌微笑的腰，輕輕的用手指撫-愛著她受驚的肌膚，一下又一下，極為耐心，他喜歡懷里這受了驚的孩子，抱著就覺得得到了全世界，真的，一天又一天，他每天都在在二個人的相處里發現新的有意思的感覺，歷流觴淡淡地笑，這，就是不容錯辨的愛情了吧---我愛著這個女子，我想和她在一起，我希望她幸福！看到她重拾美麗的微笑！

「我沒有嚇你，丫頭！你自己也知道！」歷流觴的聲音低嘎地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信的氣勢：「孩子，我很喜歡，因為我曾那樣的錯待你，你卻仍是善良的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也許這個孩子不是以愛為始，但我們卻能讓讓它沐愛而生！你所有得到的不公正親情，都可以在孩子那里得到修改。你也許無法享受到母愛的溫暖，但你絕對會享受到孩子的天使般的純真依戀。他能修補你受到過的所有創傷。」

凌微笑看著歷流觴，覺得他象是誘夏娃吃蘋果的那條蛇，所說的一切話，都那么該死的悅耳！

一個家人，一個永遠會緊緊摟著自己用軟軟甜甜的聲音喊媽媽的家人！凌微笑眼睛里充滿了痛苦的淚水：「我還小，生下孩子，自己就不能讀書了，然後，一個高二的學生，你讓我拿什么來撫養孩子！還有，我的未來，會變成什么樣！我不想冒險，讓孩子出生受到我這樣的痛苦。」

歷流觴掩蓋不住地露出滿足的笑容，有一種暖到骨子里的感覺， 「傻丫頭，還有我呢？」這個孩子，還沒有學會依靠別人，既使在這樣驚濤駭浪的生活里，依然用自己單薄的肩膀過早的挑起了生活的重擔，他會讓她知道，他就在這里，在她飛累的時候，隨時可來停息。

「我不想依靠你而生！那樣會失去自我！」凌微笑搖頭，這太可怕了！

「依靠，是相互，不是單純的誰靠著誰！」歷流觴進一步解釋道：「我也沒有強大的只讓人依靠卻不依靠別人的地步！」

他又停了一會兒，細細的梳理凌微笑的語言和思想，然後道：「你還會繼續讀書的。我保證！不會因為孩子，而耽誤你太多的時間，你看，還有二個多月你這學期就要結束了。這時候你的肚子應該不會太大，你可以繼續上學，或者選擇休學在家自習，只去考試！下學期，你請病假，休上幾個月你十一月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之後，肯定是能趕得上考試的。這樣，只要你平時在家用功，不讓功課落下太多，最後一學期努力一下，考上一個普通的大學，問題並不大。本市內就有很好的大學，你和別的媽媽不一樣的就是人家是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你是一邊上學一邊帶孩子！」

凌微笑目瞪口呆，這也行嗎？她只能說歷流觴是強大慣了，才能站著說話不腰痛！「只要被人知道這事，我一會被退學的！」

歷流觴安慰地道：「沒有事的，我保證！」

「沒有人高中生孩子的！」凌微笑不知怎么辨解。

「中國這么大，怎么可能沒有呢？再說，你要相信，我會是一個極好的父親的。」歷流觴耐心到了極點。

不知道為什么，凌微笑反問：「你有一個好父親嗎？」

「我有一個不算太好的父親！還有一個，不算太好的母親。」歷流觴很謙虛地說道：「我們一起努力做一對好父母吧。」

凌微笑搖頭：「不！」

心里狠狠跳了一下，但還是壓下脾氣，用還算溫和的聲音反問，「為什么不呢？」

凌微笑看著他，極為認真的道：「因為，我不想和你生活一輩子！」不想和你共孕生命，不想和你共組家庭，二個人不愛的人，就算是結婚也會離異，怎么會對孩子有好？何況她現在這種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