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人王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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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到營門,侯大勇終於忍不住了,一頭栽下馬來。杜剛抱著侯大勇跑回營帳,陳猛把軍醫韓淇拽到營帳。韓淇對於陳猛的魯莽極為惱怒,可是見到侯大勇傷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侯大勇所中弩箭在左肩,鮮血順著箭傷直往外冒,血流得極多,而一般弩箭不會流這么多血。傷口發黑,顯是弩箭有毒。韓淇試著拉了拉弩箭,發現弩箭有倒刺,已緊緊反刺在肉里,鮮血還在順著弩箭不停地往外流。

韓淇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水中煮沸後,韓淇用小刀劃開皮肉,黑血順著肩頭流了下來,韓淇費盡心思才把弩箭取出,同時,把發黑的肉全部割掉,足有雞蛋那么大一塊。韓淇出自蜀中,對毒葯知之甚深,見侯大勇昏迷不醒、呼吸困難、全身抽搐,斷定侯大勇所中為烏頭毒,當年關公刮骨療毒就是療的烏頭毒,這是時常浸在兵器、箭頭上的毒葯。韓淇用干姜、甘草、金銀花、綠豆、犀角、黃芪和遠志等中葯精心調制,配成兩劑,一劑外服,一劑內用。

處理完傷口後,侯大勇呼吸慢慢平靜下來。得知侯大勇受傷,石虎、匡操等一眾校尉都在門口等候,聽韓淇說沒事了,才放下心來。杜剛、陳猛跪在地上,給韓淇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到第二天早上,侯大勇才醒轉過來,喝了韓淇叫人送來的馬奶,仍覺有些惡心。侯大勇上次照著陳摶所授經書的圖案練習後,感覺不錯,現在渾身不得勁,便又照著圖案練習。慢慢地,呼吸、心跳漸漸正常,侯大勇感覺到陳摶所傳經書的練習方法,對調節呼吸和神經系統很有好處。

侯大勇叫人拿來弩箭和取出的箭頭,弩箭箭身並不奇特,沒有什么標志,箭頭是少見的銅箭頭,凸脊、叄角形扁翼,兩翼有倒刺,有六條血槽,明顯和常用的扁平鐵箭頭不一樣,應是特別制造的。侯大勇苦苦思索,沒有頭緒,「是誰要刺殺我?誰和我有深仇大恨?」

侯大勇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遍大名府各軍,天雄軍節度使、衛王符彥卿送來一些名貴中葯,並嚴令大名府司法參軍事在境內搜查。大名府差人把大名府搜得雞飛狗跳,卻一無所獲。

二天後,侯大勇體內烏頭毒基本排清,箭傷只有慢慢恢復。侯大勇令獅營一路偵騎從大名府、磁州到潞州,一路偵騎到澤州,把沿途山川河谷、村庄、道路一一繪制成圖。

侯大勇喜歡有軍士吃飯時到軍營中去,和軍士一起,隨便聊聊,加深與軍士感情的同時,了解軍營各種情況。這幾日,他發現軍士的糧食比在滄州時要少一些,軍士都說沒有吃飽。侯大勇一貫認為大強度訓練加上充足的營養,軍士身體強健,訓練才能出成績。

軍需官孟殊解釋道:「軍士給我說,在滄州時,糧食供應比大名府多,我多次到大名府找司倉參軍事劉七郎,劉七郎說大名府各路軍馬多,僧多粥少,糧食遠遠不夠,因為黑雕軍是新軍,還特別加以照顧,我們的供應和其它各軍相比還算多的。」

侯大勇罵道:「放狗屁。大名府是北方名鎮,糧食絕對比滄州充足,滄州能按樞密院規定發齊軍糧,為何大名府反而不能?」

侯大勇向孟殊要了黑雕軍每日應需軍糧數和實有軍糧數,就去找劉七郎。

劉七郎腆著肚子,臉色紅潤,皮膚中似乎滲著油。態度殷勤地叫小校上好茶,嘴上叫苦不迭,「這兩年收成不好,軍糧收不齊,去年征慕容彥超,從大名府調了大批糧食,打仗要糧,可不能不給啊,現在還在補去年留下來的窟窿。」

侯大勇在現代部隊里多次見過這種官不大權不小的人物,這類人物多是某個歷害人物打斷骨頭連著筋,就沒有深究,道:「黑雕軍初到,請七郎多多關照,免得讓軍士們餓肚子。」

劉七郎答應得非常爽快,「沒有問題,我雖和侯都指揮使第一次打交道,但久聞大名,一有糧食,我立即給黑雕軍送來。」侯大勇知劉七郎這種人十句話里沒一句真話,想找他的麻煩,又沒有把柄,不動聲色告辭而去,心中想著對付之策。

侯大勇一行還未走出城門,見到街邊圍著一群人,里面似有人在打斗。侯大勇走近,杜剛、陳猛分開眾人,見七八個軍士正在打斗。侯大勇雖不反對軍士打架,可是在大街上打也實在不象樣,就道:「在大街上打架,是不是想吃鞭子了。」軍人們見來人是位品級不低的將軍,連忙住手。侯大勇對圍觀的人道:「架打不成了,你們散了吧。」眾人見他說得有趣,哄笑著,散了。

侯大勇對著軍士揮了揮手,道:「雙方都沒出事,你們各自回營。」見將軍發話,打架的軍士趕緊散了。侯大勇見軍士散了,轉身就要離開,突然,有一名文士來到馬前,道:「相請不如偶遇,侯都指揮使,我請你到翠雲樓喝一杯。」侯大勇見一個文人認識自己,道:「請問你是?」那文士笑道:「到時就知。」侯大勇見那文士很有些軒昂之氣,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到了翠雲樓酒樓雅間,文士道:「我是比部郎中王朴,多次聽陛下提起將軍。」侯大勇一聽嚇了一跳,站作一長揖,道:「侯大勇今日得見王郎中,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侯大勇在國防大學學習時,學過大周的一篇重要文獻《平邊策》,正是出於此公。

王朴是當令陛下未稱帝時的幕僚,極為柴榮信任,柴榮多次提起侯大勇,這就令王朴對侯大勇有了好奇之心,黑雕軍初來之時,王朴就見到騎著高頭大馬的侯大勇,可是,雙方並未正式見過面,而侯大勇似識得自己,不禁奇怪,道:「指揮使識得我嗎?」侯大勇真心地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王朴只道是恭維話,也沒有多問,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