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風雲再起(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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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風雲再起(四)

七月二十五日一大早,離大梁城十五里的別亭,六十多名衣甲鮮明的騎手,隊形嚴整,目不斜視,跟在侯大勇和符英身後,在一大群官員的揮手致意下,慢慢向西而去。符英身穿軟甲,並排和侯大勇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轉過一個小山坡,兩人都放慢了速度。

錢向南對著隊伍揮了揮手,親衛們全部勒住了馬韁繩,隊伍停了下來。錢向南指著侯大勇和符英的背影,對著奉命宣旨的樞密院承旨時英眨了眨眼睛微。時英是顯德二年的進士,為人機靈,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侯大勇再次勸道:「再送就要到中牟縣境內了,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小英還是回去吧。」

符英不說話,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見符英傷心,侯大勇有些內疚地道:「成婚以來,總是分多聚少,小英,等到戰事稍止,你就到鳳州來吧。」

「國事大於家事,我沒有怪郎君,若郎君天天守著我,定然不會快樂的。」符英又輕輕嘆道:若不是大姐病情不斷反復,我這次就跟著郎君到鳳州去,可是姐姐如此情況,我實在不能放心地離開大梁。」

侯大勇一直想跟符英談談符皇後的事情,在侯大勇知道的歷史中,符皇後死得很早,現在從符皇後的身體看來,她早逝的可能性極大,可是,此話實在不好對符英明說。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只能意會而不能說出來,誰先說出來。就會受到大家的指責,對符皇後病情的判斷就是這樣的一件事情。

侯大勇考慮到趙匡義想聚符家六妹,決定還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回到大梁後,這句話就放在心里,現在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對大姐的病情極重,我有一種直覺,大姐很可能過不了這一關。大姐以前說曾過讓六妹嫁給陛下。這個提議可以認真考慮,陛下英明神武、心地善良,六妹如能嫁給陛下,是六妹前世修來地福分。」

符英心里隱隱約約也有這個念頭,只是,她不敢也不願意往深處想,郎君把這件事挑明之後,她反而松了一口氣。符英壓制著自己的傷痛。道:「大姐幾天前跟父親提起此事,父親同意了。」

侯大勇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過傷心,聽說陛下請了陳摶道長進宮,陳摶道長道法高深,但願他能夠治好大姐。」侯大勇來自現代社會。並不相信道家這一套法術,雖說陳摶傳給他的天遁功是一門極為有效的內功心法,但是,內功僅僅是一種鍛煉方法而已。道法在侯大勇眼中純粹是無稽之談。

想到傳說中的人物陳摶,符英心中似乎又有了一絲希望,她虔誠地道:「若陳摶道長治好大姐的病,我願意出錢捐修一座道觀,不,十座道觀。」

侯大勇啟程的時候,宗林還在睡夢中,想到兒子紅朴朴的臉蛋。侯大勇很是溫暖,道:「小英,回去吧,家里這一大攤子事就留給你了,替我多親親兒子宗林。」

又走了數里,符英才勒住了馬頭,用充滿柔情地眼光看著英氣逼人的郎君,道:「兵凶戰危。你千萬要小心。不可稍有大意,我和兒子都在家里等著你凱旋回來。」

侯大勇伸出手。使勁握了握符英纖細柔軟的小手,然後果斷地放開,對著跟在後面的錢向南招招手,親衛們加快了速度,趕到侯大勇身邊。

官道又平又直,轟轟的馬蹄聲和揚起的塵灰,越來越遠,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西去的道路上。失去了侯大勇的身影,符英地眼淚水還是流了出來,她不想讓親衛們看見,一提馬韁,讓身下的戰馬也跑了起來。

最終,官道上馬蹄揚起的灰塵漸漸消散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而此時,涇州城東邊喬家堡的寨牆上,在靜難軍節度使李暉眼中,馬蹄揚起的灰塵卻遮天蔽日。堡外,黨項騎兵「嗚嗚」吶喊著,旋風一樣襲來,盡情地在喬家堡前展示他們高明地騎技。

從涇州到頒州,數座大山橫亘其間,造就了無數「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口,喬家堡就是這許多關口中最易守難攻的一個。靜難節度使李暉站在喬家堡的寨牆上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有著這么一個險要關口,黨項騎兵現在肯定在頒州城外縱橫馳騁了。

李暉從滄州來到頒州不到半年,他從滄州率了一千牙兵,這是他訓練數年地精銳部隊,也是他的子弟兵,加上五千頒州邊軍,整個頒州軍隊不過六千人,而堡外黨項軍是頒州軍的數倍。至少在兩萬人以上,而且絕大部分是機動能力極強的騎兵,戰斗力極強。

面對敵強我弱的形勢,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老將李暉把頒州軍主力部隊收縮在喬家堡內,緊閉堡門,任由黨項軍在陣前玩什么花樣,決不出堡和黨項軍交戰。李暉明白,只要守住喬家堡,黨項軍就無法東進,等到鳳翔軍、黑雕軍等諸軍趕到涇州,黨項軍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李暉看著黨項騎兵總是不停地在堡前轉來轉去,他總覺得黨項軍的人數在減少,對著身旁地觀察判官邢培盛道:「黨項軍到底有多少人,你搞清楚沒有?」

邢培盛拱手道:「據斥侯報,黨項軍在兩萬人以上,斥侯們伏在山溝里,數清楚了黨項軍的帳篷,我想黨項軍的人數應該是准確的,。」

「你們捉住的那個黨項人呢?」

邢培盛搖頭道:「黨項人倒真是悍勇,把他的耳朵割了,他也一字不說,今天早上,自己把舌頭咬斷了。」邢培盛想到那名被俘黨項人倔強的眼神,由衷地道:「真是一條好漢。」

李暉是個比較純粹的軍人,對英雄好漢有著天生地好感。就道:「既然是條好漢,不用折磨他了,砍了吧,記住要弄一口棺木。」然後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道:「你注意到沒有,那一匹白馬,就是很高大地那一匹,今天似乎在堡前轉了好幾次,莫非黨項人兵力不夠。用的是疑兵之計。」

邢培盛突然指著堡外道:「節度使,你看。」

三個黨項騎兵在堡前縱馬飛奔而過,每人地馬後都拖著一個人,從地上之人的服飾來看,應是周圍的老百姓。黨項騎兵在堡外拖了幾圈後,來到箭程外站定。

李暉悄悄對邢培盛說道:「讓親衛准備好腰張弩,聽我命令,這些黨項騎兵殘害百姓。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一名黨項人提著刀跳下馬,用中原說對著堡內喊道:「堡內的膽小鬼聽著,這是你們的斥侯。」

黨項人此語一出,邢培盛臉色變了,三天前他又派出了五個斥侯。按照約定,在昨天夜里就應該回到堡中,可是,昨夜只回來了兩個。看來,沒有回來的三個斥侯被黨項人捉住了。他急步走到身旁的弩手小隊旁,命令道:「把腰張弩准備好,射死這幾個黨項人。」

站在地上的黨項人,用腳猛踢拖在馬後地三人,然後對著堡內眾罵道:「有本事就出來,象個男人一樣和我們打仗。」說完,高舉著長刀。對著地上的上人砍去。

一聲慘叫,讓堡內眾軍士熱血狂涌。

李暉咬牙切齒道:「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