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鏖戰西北(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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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鏖戰西北(五)

城下火焰騰飛,濃煙滾滾,彌漫的煙霧熏得城牆上的軍士直流眼淚,無數鐵箭穿過濃煙,射在城磚上,叮叮作響,而城下黨項軍凄歷的叫聲響徹雲霄。

王江手持方形盾牌,護住全身,聽到黨項軍的慘叫聲,惡狠狠地罵道:「你們去死吧。」罵聲未落,王江吃驚地看到數名黨項軍,如地獄中的惡鬼一樣,身上、頭發上還帶著火,從煙霧中鑽了出來,跳上了城牆。

第一個爬上城牆的黨項軍就是那名被房當白歌踹了一腳的軍校,他嘴里含著寒光閃閃的長刀,跳上城牆後,對著一名有些目瞪口呆的軍士當頭一刀,此刀甚是凶狠,從肩膀直劈到腰部,那名軍士來不及叫一聲就被砍翻在地,紅紅的內臟全部暴露出來,被砍開的肌肉猶在突突地跳。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又有十多名黨項軍跳上了城牆,在城牆邊猛劈亂砍,死死守住幾架長梯。

王江最先反應地來,大喊一聲:「砍啊」,迎著黨項軍士沖了上去。跟在王江身後的親衛們一擁而上,把十多名黨項軍團團圍住,雙方都沒有防守的意思,一交手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黨項軍人少,幾招過後,就只剩下兩三人在支撐著。

王江猛地一刀劈向第一個上城牆的黨項軍校,黨項軍校用刀格開這凶狠的一刀,他沒有想到,自已的長刀竟被敵軍一刀兩斷,敵人的長鋒重重地砍在頭上,黨項軍校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拿斷刀橫掃敵人。王江砍中黨項軍校的頭部以後,本以為解決了戰斗,沒有想到敵人臨死一擊,砍在了腰上。幸好新制的鎧甲質量不錯,傷勢並不重,王江抬狠狠一腳,把這名黨項軍校踢得飛了起來,從城牆上摔了下去。

城下射箭的黨項軍在煙霧中,看到黨項軍沖上了城牆,就停下手,不一會。周軍軍士的身影又出現在城牆,用長長地鉤鐮槍使勁地捅長梯上的黨項軍士,黨項軍本有數十架長梯,經檑木砸、黑油燒,只余下十二三架梯子可以使用了,一名黨項將軍使勁喊道:「弓箭手不要停下來,快射。」

王江腰上中了一刀,雖不甚重。也把他痛得歷害,他扶著城垛,彎下腰低聲呻吟了幾聲,這時,城下又飛上來一批鐵箭。王江靠著城垛的保護,數支鐵箭帶著風聲,從他身邊掠過,而他的親衛們正在賣力地推著長梯。沒有躲過鐵箭,大部分中箭倒地。為數不多的軍士再不敢露頭,縮在城牆後面,或用方形盾牌擋住身體,王江心中一片冰冷,「若這樣打下去,城牆定是保不住了。」

正在此時,一群義州老百姓上到城牆上。有男有女,手里拿著厚厚的被子、竹竿和長木棒,王江使勁叫道:「下去吧,敵人弓箭歷害,根本站不住人,上來白白送死。」

一個粗壯的中年女子說道:「我們用這個來擋箭。」那名女子對著一名瘦弱的男子道:「快舉起來,看頂不頂用。」他們兩人手中各拿了一根粗竹竿,一床厚厚地被子穿在竹竿上。兩人舉起竹竿。躲在被子後面,來到城垛旁邊。城下的箭支「噗噗」地射在了被子上,卻射不穿這厚厚的被子。其他百姓也采用同樣的動作,很快,幾十床被子形成了一條軟牆,擋住了城下的箭支。

城下的老百姓不斷上到城牆上,他們有的拿著被子,不少被子還專門用水打濕了,用來防備火箭的攻擊,他們守在城牆上,只要有被子被射散射爛,立即就用新被子去換,而沒有拿被子地百姓,就做替補人員,只要舉被之人軟了手,就立刻去替換。

王江一屁股做在地下,大笑道:「這被子比累答還好用,誰這么聰明。」累答就是粗麻繩編成的軟幕,塗泥漿的懸掛在牆前充當廉價的盾牌,不塗泥漿的可以點燃後覆蓋城下敵軍,王江在准備防守戰具地時候,也想到過累答,可義州軍根本沒有累答,只好作罷。

一個白發老者手提著一把黨項人的長刀,道:「我曾是太祖手下的親兵,守相州的時候,就用過這一招。」

王江用手捂著傷口,彎著腰吃力地站了起來,贊道:「真是老英雄。」

伏在城牆上地軍士和城下的青壯年見箭支被擋住,紛紛站了起來。

慶州步軍是侯大勇手下戰斗力較弱的部隊,鳳州之戰結束後,大周軍從蜀軍手中奪回了成州、鳳州、秦州和階州,柴榮令侯大勇任雄勝軍節度使,節制成、鳳、階三州,當時侯大勇手中只有一支三千人的黑雕軍,守衛西北邊境兵力明顯不足,柴榮就下令從護國節度使、永興節度使、靜難節度使和鳳翔節度麾下各調邊軍兩千人,歸侯大勇節制,各節鎮當然不肯把精稅之師送給侯大勇,因此,這八千步軍均是老弱瘦病之兵,戰斗力極差,侯大勇從這些兵中挑選項了素質好一點的,組織了慶州步軍和階州步軍,兩軍各兩千五百人,由王江和陳仁義分任步軍都指揮使,這次王江帶了兩千成州步軍接替黑雕軍駐守義州,另外留了五百軍士駐守成州。

經過一年多的訓練,慶州步軍的戰斗力有了明顯提高,可是,還遠遠沒有達到黑雕軍的水平,比黨項軍也頗有不如。黨項軍突然發起地攻擊凶狠又猛烈,特別是房當白歌命令黨項軍不顧傷亡靠近城牆射擊,黨項軍長於弓箭的優勢得到了充分發揮,城下如飛蝗般密集的箭雨讓城牆上占了地利的成州步軍損失慘重,成州軍的弓箭手根本沒有能夠組織有效的還擊,就大部分傷亡,此後,城下黨項軍的弓箭完全把城牆上的守軍壓制住了。

幸好上城牆地這名白發老軍見勢不對,想到大戰相州時用過地辦法,組織了一大批被褥築起了簡易的累答,黨項軍地弓箭才失去了威力。從黨項人開始攻城以來。城牆上軍士就在被動應戰,王江此時才松了一口氣,回過神來,他對著身後幾名來自鄭州軍、忠心耿耿的親衛道:「邱五郎,讓軍士們把地上的弩弓撿起來,組織軍士和百姓,給我往下面射。」

「陳迥,帶十幾個軍士把床弩的角度調好。黨項軍的隊形如此密集,一箭下去,就會穿起一大串。」

「劉六,組織些槍手,用鉤鐮槍把長梯推在半空中,讓長梯上的黨項軍上下不能,一個一個給我捅死。」

「老英雄,你去指揮這些拿被子的老百姓。要及時補防。」

王江數道命令發下去,整個城防就顯得極有條理了,發完命令,王江腿一軟,又坐倒在城牆上。

城牆上的床弩。不斷地向差城下密集地黨項軍隊伍發射,每一支巨大的弩箭射下來,總會有躲避不及的黨項軍被釘在地上,而城牆上的弓箭也漸漸密集起來。城上的軍士有居高臨下的優勢,雖然慶州軍士箭法不如黨項軍士,但是,黨項軍人太密集,只要鐵箭能射下來,就會有所斬獲。

城牆上爭奪的優勢漸漸向慶州軍轉移。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照在城牆上,跑動的人影。吶喊聲,裊裊升起地煙霧,在房當白歌眼中,竟如此陌生、遙遠而又血腥。

房當白歌面如土色地下令道:「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