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爭奪河套(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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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爭奪河套(一)

霍知行離開同心城後,侯大勇帶著「風」,慢慢地渡回了歸雲寺。

歸雲寺占地頗寬,侯大勇為了不影響城內黨項女子正常的宗教活動,就把歸雲寺的宗教場所和住宅分隔開,侯大勇和聯軍的官員們都住在後面的住宅區里面。

有了寺廟,沒有僧人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李漫又奉侯大勇的命令在外面召了一些和尚,和尚們和工匠不一樣,工匠們是沖在豐厚的薪餉來到同心城,和尚們卻是抱著普渡眾生的責任感來到了同心城,懷著普渡眾生信念怕和尚們陸續來到同心城之後,久違的鍾聲、念經聲和裊裊的煙霧重新出現在歸雲寺里。

侯大勇在清水河這一段日子,即要指揮作戰,又要考慮同心城這個根據地的建設,每天忙得昏頭轉向,在忙忙碌碌中,時間就如被人狂追的小偷一樣跑得飛快,讓人總是只能看到那遠遠的背影。

侯大勇走進院子後,封沙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出小屋,來到院門迎接著侯大勇。

封沙不過二十五六歲,是一個頗有些英俊的年輕人,穿著竹園參謀們常穿的簡式軟甲,這樣的穿著,有著軍人的威武,又靈活方便。封沙自稱是唐時大將封常清的後代,為了追尋祖上的榮光而在鄭州投奔了黑雕軍,因為他有文化,頭腦機靈,就和沈懷鏡一樣,先後進了黑雕軍的參謀機構竹園,竹園原是一座院子,是黑雕軍參謀辦公的地方,漸漸地,黑雕軍中就以竹園代稱這個參謀機構。封沙和沈懷鏡都是從竹園里被選出來的後起之秀。自從成立聯軍以來,侯大勇的日常事務日漸繁多,他就讓封沙幫著自己處理一些日常事務。身份和所做的事情類似後世的秘書。

侯大勇進了院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環顧左右,院子仍和平時一樣,干凈而整潔,沒有任何異常,就問封沙道:「今天有什么人來過嗎?」封沙手中拿著一個記事本,上面記錄著今日到訪之人地姓名。因為今天來匯報的人特別少,不用看本子也清楚,答道:「上午白霜華副都指揮使和錢向南觀察判官來過,白副都指揮使主要說新來的鳳州軍的供應的事情,錢判官沒有說什么具體的事情。」侯大勇回來之時,封沙已經報告過些事了,就沒有多說,等待著侯大勇發話。

聽了封沙的回答。侯大勇這才醒悟過來,這個院子平時里總有不少人等著請示報告,今天院子里空空盪盪,居然沒有人等著匯報工作,所以自己覺得某地方不對勁。侯大勇啞然失笑,心道:自己真是有病了,沒有人在院中等著找自己,就覺得心中發慌。

「偷得浮生半日閑。」侯大勇在院中做了幾個護胸運動。對站在一旁的封沙道:「難得如此清閑,我們倆來殺一盤。」聽到節度使吩咐,封沙幾步走到小屋,取過沉甸甸地蘭田玉圍棋,這幅蘭田玉圍棋是封沙的心愛之物,總是隨身帶著,棋子光滑細膩,拿到手上有著一種溫潤的感覺。

侯大勇圍棋水平一般。自從封沙到了身邊,他無事之時就和封沙走上一盤。侯大勇的圍棋水平和封沙相距甚遠,幾乎每一盤都以慘敗告負,侯大勇倒也不生氣,時不時忙中偷閑,讓封沙陪著自己下棋。

等到封沙把棋盤擺好,侯大勇笑道:「你這個臭棋簍子,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歷害。」封沙知道節度使下棋僅僅是為了放松。並不在乎輸贏。就笑吟吟地道:「節度使雖說進步神速,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人是群居動物。有朋友親人,存在著交流的渴望,而且平等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皇帝,有時也會自降身份,尋找幾個可以放松地朋友,這也正是宋朝高俅憑一身好球藝,就可以成為宋皇親信的重要心理原因。

侯大勇身邊的朋友也有不少朋友,這些朋友根據身份差異,分成了不同的層次,一類是地位較高的頗有些身份地人,如樞密副使王朴、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頒州軍節度使李暉、宣徵使向訓等人,這類朋友可以平等地交流;二類是事業的好幫手也是自己的心腹,如石虎、郭炯、錢向南、何五郎、匡操、孟殊、姜暉、胡立等人,這些人也可以平等交流;三類是地位相對較低心腹兼朋友,種人在黑雕軍中最多,如身邊的陳猛、杜剛、鐵向南、段無畏、凌實和封沙等人,他們因為地位低,難以做到在精神上地真正平等,更多的指揮和服從的關系;有的是純綷的下級,這些人多是聯軍中的將領,如楊天畔、光紫駝等人;還有的是交情一般,更多的是為了利益交換,如吏部侍郎司馬翎、粟特人羅靈等。

從道理上來說,封沙屬於地位較低地心腹兼朋友,雖說地位和侯大勇相比較低,但是他為人灑脫,處事向來落落大方,對侯大勇的態度是恭敬中帶著一些親近,這反而讓侯大勇感到很輕松,封沙不卑不亢的神態舉止,總讓他想起自己在特種部隊的戰友。

棋盤擺好後,封沙又讓親衛們燒鮮開水,以便沖泡一杯好茶,完排完畢,封沙這才坐在上棋桌。

封沙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侯大勇已經不客氣地下了一顆棋子,此時圍棋的棋局開始總是在四個星位上對角置子,即座子,然後白子先落子。侯大勇依據這個時代的規距執白落子後,就等待著封沙。侯大勇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前院大殿地背面,大殿前面地院子里,不斷有人燒香,所以,總有些淡淡的煙霧在空中漂來漂去。

看到如此情景,侯大勇突然覺得這很有些滑稽,歸雲寺前院是一群善男信女,在佛像面前祈求著世界和平,後院卻是一群比屠夫還要凶狠地武夫,在佛像背後商議著如何更有效率地殺人。前院占據了黨項女子的心靈,後院卻征服了黨項女子的肉體。

棋至中盤,和平常一樣,白棋形勢就漸漸不利了,封沙並沒有相讓,本著痛打落水狗的作風,招招犀利,一步步把白棋逼入絕境。侯大勇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卻也沒有挽回頹勢,絞盡腦汁後,只能棄子認輸。侯大勇假意發怒道:「封沙,你這個人怎么一點不謙虛,不怕我翻臉不讓人嗎?」封沙微笑道:「我下棋是看人的,若對手是一個心胸狹窄地人,我肯定要屈意相讓。但是我的對手是節度使,節度使宰相肚里能撐船,是真英雄,我若相讓,則是對節度使的不敬。」侯大勇雖知封沙是拍馬屁。不過侯大勇也並不反感,他自嘲道:「每次都被封郎殺得大敗,我才是真正的臭棋簍子。」

封沙委婉地解釋道:「節度使的棋藝其實頗為不俗,只是我自幼師從名師學棋。所以占了些便宜。」侯大勇知道了封沙正兒八經學過棋,隨口問道:「你的師傅是哪一位?」封沙道:「大唐時,唐皇多喜歡下棋,在翰林院有不少翰林院棋待詔,專門陪唐皇下棋,在開元、天寶年間,有一名翰林院棋待詔叫王積薪,少年時學弈勤奮。總是把棋具帶到身邊,隨時與人交流棋藝,開元年中,王積薪同高手馮汪在太原連下了九局,結果大勝,被推為開元第一名手,著有《金谷園九局圖》一卷、《鳳池圖》一卷、《棋決》三卷,我就屬於王積薪的流派。」

侯大勇沒有聽說過王積薪的大名。問道:「哪王積薪是國手水平?」

封沙答道:「棋士分為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王積薪是唐時之國手。應該達到了入神地境界。」

侯大勇聽完後,半天沒有說話,手持一枚棋子,輕輕地棋盤上敲打著,封沙的眼睛隨著侯大勇的手上下不停地移動著,雖說節度使對輸贏不在乎,可是這取決了節度使的心胸,而心胸又是一個說不清楚的東西,看到侯大勇沉默不語,封沙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當侯大勇「啪」地把圍棋子拍在棋盤上,封沙的心臟也使勁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