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爭奪河套(十六)(2 / 2)

侯大勇的家信都是通過飛鷹堂來傳送,侯大勇和符英有另外一套通信辦法,除了侯大勇和符英兩人外,沒有一個人能讀懂他們的家信。

侯大勇在顯德三年到大梁過後,把後世的漢語拼音教給了符英,雖說大周的口音和現代漢語大不相同,可是侯大勇用漢語拼音仍然能夠把中原話拼出來,只是入聲字比現代漢語大大增加,符英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很快就學會了有些變異的漢語拼音。侯大勇離開大梁後,兩人的秘密話、悄悄話就用上了漢語拼音,這套系統在大周朝只有侯大勇和符英兩人能識,是一套比密碼更為安全地通信方式。

符英接手富家商鋪以來,把富家商鋪打造成了大周朝的商業大鱷,侯大勇已經充分相信符英的經商之才,侯大勇接信後,立刻同意了符英的想法,新商鋪的經營主業以及與富家商鋪的關系,由符英全權處理。

侯大勇沒有過多地關注富家商鋪的經營方式,昨天孟殊向侯大勇詳細匯報了飛鷹堂脫離富家商鋪的各項事宜,侯大勇當時就感覺飛鷹堂經費地運作方式有些不妥當,但是侯大勇也沒有考慮清楚,經過幾天地思考,侯大勇還是決定要改變飛鷹堂的管理模式。

「孟郎,飛鷹堂地管理模式必須要改變,現在各地飛鷹分堂的經費均是由當地富家商鋪分店來承擔,總堂半年審一次帳,這種做法有些問題,飛鷹堂各分堂既然和富家商鋪分店分開了,就要分得徹底,盡量不要讓富家商鋪插手飛鷹分堂的具體事務。各地飛鷹分堂的經費由富家商鋪分店提供,則分堂的活動很難徹底瞞過分店,這就有泄密的危險。同時,飛鷹分堂的經費由各地富家商鋪分店來提供,容易讓分堂和分店攬到一起,時間久了,各地分堂和分店的利益就會緊密地聯系起來。極易形成地方派系,這對於飛鷹堂全局極為不利,你考慮到這個問題沒有?」

從飛鷹堂地歷史發展來看,飛鷹堂脫胎於富家商鋪,最初的飛鷹堂沒有設分堂,人員、經費和活動場所全部由富家商鋪分店提供,因此,飛鷹堂和富家商鋪密不可分。飛鷹堂和富家商鋪正式分家以後。各地的分堂和富家商鋪分店都還保持著密切的聯系,孟殊即是飛鷹堂的堂主,又是富家商鋪的掌櫃,在他心目中,也沒有把飛鷹堂和富家商鋪徹底分開。

孟殊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會才道:「這個問題我疏漏了,我回到大梁就立刻著手解決這個問題,以後飛鷹堂分堂的所有經費都直接由總堂撥付。住所也從富家商鋪搬離,只是飛鷹堂的人員不能變動得太多,否則無法開展工作,只有慢慢地進行調整。」

侯大勇見孟殊地思路很清晰,又道:「各地飛鷹分堂都要以一個合法的身份。漸漸地隱入市井間,融入到當地的生活中去,你可以根據各地的需求,選配合適身份的飛鷹分堂主。堂主可以是商人,可以是讀書人,可以是地主,可以是朝堂官吏,這些細節就由孟郎具體辦理,我管不了這么細。」侯大勇又指著鴿舍道:「飛鷹堂各地分堂距離遙遠,必須要有大量的鴿子,使信息在總堂和分堂之間交流無礙。你回大梁後,富家商鋪還要花大力氣訓養了一批鴿子,不僅僅是黑雕軍需要,飛鷹堂也同樣需要。」

「清水河畔土地肥沃,可耕可牧,黨項房當人被趕走之後,這些土地就空著了,你這次回中原之後。暗中讓人把這邊的情況講一講。那些沒有土地的人家若願意到靈州和同心城來,都可以分到土地、種子和農具。」

孟殊對西部地廣人稀有著深刻地印象。一路走來,出了京兆府,村庄、城鎮都漸漸減少了,到了靈州,更是一片又一片荒蕪的土地,答道:「這個事情好辦,今年黃河在大野澤和陝州都決了堤,難民不少,節度使以前在鄭州安置了大量難民,在百姓間口碑極佳,只要把此事放出風聲去,定然會有不少人家願意到靈州來,我還可以在沿途用寺廟、商鋪等各種名義設一些粥場,發一些干糧給難民,讓他們能順利到達靈州。」

侯大勇聽孟殊安排得十分細致,心中暗道:四年時間,孟殊真是脫胎換骨了,一點沒有當初在寒風中發抖的書生模樣了。

說完這些瑣事,侯大勇便沉默了一會,他下決心要把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交給孟殊辦理,這件事情已經要觸及侯大勇的核心機密了。

侯大勇端起茶杯,細細地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後,臉色變得極為嚴肅了,用銳利地眼光逼著孟殊,一字一頓地道:「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孟郎去辦,飛鷹堂除了收集朝堂的變化以外,收集情報要有一個重點,就是監視趙匡胤、李重進和張永德三人,他們三人的行動以及他們家族、親信部屬的行動,事無巨細都要細細地記載下來,作為絕密級資料放在暗室里,你要記住,禁軍是大周朝地武力核心,若大周朝將來有異常變動,領頭者必定是這三個人中的一人,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要求,是侯大勇對親信手下第一次提出來,石虎、郭炯、錢向南等人都不知道,此時距離顯德六年不過兩年多的時間,侯大勇開始對少數幾個核心人物一步一步地交底了。

孟殊原本以為今天早上只是一場例行的談話,誰知道卻談了許多具體的事情,比前幾天談的事情都重要,特別是侯大勇最後幾句話,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李重進、張永德和趙匡胤都是手握重兵的禁軍將領,李重進和張永德是皇親,趙匡胤在淮南屢立功勞,是陛下的親信大將,侯大勇監視他們地用意何在?

孟殊不敢深想,他只覺得後背的貼身衣服已被汗水打濕了。

侯大勇說完最後幾句交底的話,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孟殊的表情,孟殊雖說盡量保持著臉色平靜,可是內心的震驚卻無法掩飾,他拿起一杯泡好的茶,慢慢地啜著,放下茶杯的時候,茶水卻灑了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