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決戰幽雲(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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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決戰幽雲(十八)

月光如水,讓世界也變得多愁善感。

侯大勇本想問:「近日你情緒不佳,到底是何原因?」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了下去,大戰當即,實在不願意為這些小事分神。

柳江婕慢慢彎腰端起木盆,她似乎想聽侯大勇說些什么,可是走到門口,仍然沒有聽到侯大勇說話,眼圈一紅,數顆晶瑩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林中虎手撫腰刀,帶著十名親衛,守在侯大勇的寢帳之前,他知道柳江婕的真實身份,當柳江婕端著木盆出來之時,他嘴角露出隱隱的笑意,孤男寡女,天天肌膚相親,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林中虎雖然尚未成親,可是他也知道此事意味著什么,看著柳江婕的目光也就有更多的和善。

柳江婕把木盆放好之後,回到自己的寢帳,她的寢帳是一個單獨的軍帳,緊靠著侯大勇的大帳,從官職上來說,柳江婕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軍使,而且她並沒有實際帶兵,根本不能單獨使用一個軍帳,這是侯大勇特別批准的。

黑雕軍親衛當日和里奇諸子一齊南下之時,柳江婕並沒有掩飾自已的身份,此時在軍營,柳江婕也比白霜華輕松許多,她沒有戴上假胡須,只是簡單地束了束胸,不讓胸脯傲然挺立,然後穿上男式鎧甲,就素面朝天地扮作了一個英俊的禁軍軍官。

柳江婕回到軍帳中,摸黑坐下,眼淚終於如決堤之水狂涌而下,她咬著心愛的黃楊木梳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痛痛快快讓眼淚如黃河般奔涌,柳江婕心情慢慢好了起來,她爬起身來。摸黑脫下軟甲,又取下束了一整天的束胸。

「我為什么哭?」心情好轉的柳江婕撫摸著被束得太久有些發麻的胸脯,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么女人每月都要見紅?」柳江婕對這個問題憤憤不平,初來月例時,她曾大驚失色,以為自己要死了,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怖心理,又發現哥哥們似乎不受這個問題困擾。為了此事,柳江婕一直耿耿於懷。

想到月例,柳江婕已經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失態,自己平時遇到這些日子也會心煩意亂,只是這一次似乎特別歷害。

柳江婕咬著嘴唇,呆呆地想了半響。

沉入夢鄉之後,柳江婕眼前總有一雙滿是老繭的臭腳在晃動,這一雙臭腳極不老實。總要離開木盆,柳江婕就使勁地按著,最後全身都壓著這一雙自已十分熟悉地臭腳,可是這雙臭腳力氣居然拼命掙扎,柳江婕使出了渾身的力量。還是讓這雙臭腳從木盆中逃離了出來。

柳江婕「哇」地哭了起來,剛哭出聲,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彎成一團。雙手緊緊地按著下身,好半天,柳江婕這才發應過來自己夢到了什么,盡管帳中黑沉沉空無一人,她仍然雙手蒙面,羞澀難當,卻又全身滾燙無比。

第二天,柳江婕早早起床。若是以前,她定然會進帳為侯大勇梳理頭發,可是今日她實在不好意思見到侯大勇,就猶猶豫豫地沒有進帳。

侯大勇在帳中等了柳江婕好一會,還是沒有見到其人影,他心中有事,也就不等柳江婕,卻實在不想讓林中虎那雙熊掌的巨手來為自己梳頭。就自顧自梳理一番。穿戴整齊走了出來。

柳江婕正帳門前猶豫不決,眼見著侯大勇頭發凌亂地走了出來。愣了一會,又強忍著笑,快步走到侯大勇面前,溫柔地道:「侯相,奴家給你梳頭。」說完此語,紅著臉,飛快地看了侯大勇一眼,就朝侯大勇寢帳走去。

在大周朝,女子除了像後來的女子那樣謙稱為「奴」外,更多的自稱為「兒」,也有女子自稱為「某」「我」的。柳江婕是女扮男裝,而且身有軍職,她在侯大勇面前,總是很男性化地自稱為「我」。

此時,一聲奴家,聲音低回婉轉,讓侯大勇不覺一楞,柳江婕走到侯大勇寢帳,回頭望了侯大勇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這一笑竟有說不清楚的嫵媚,映襯著這一身戎裝,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侯大勇是性情中人,身邊亦不缺女子,他暗贊道:「回頭一笑百媚生,白居易當年寫這一句,定然是有感而發。」

等到侯大勇再次從寢帳出來之時,發型又是往日的整齊清爽,他快步走向了中軍大帳,而柳江婕就依在帳門,看著侯大勇地背影。

侯大勇沒有心思品味柳江婕的心思,他來到中軍帳前,坐在地圖前,卻有些心神不寧,「封參軍,曹將軍何時回來。」

柴榮重病以後,侯大勇被授命全權指揮北伐之戰,成為大周禁軍的前敵統帥,中軍大帳就由羽林左廂都指揮使曹翰率軍護衛,曹翰是柴榮的心腹親信,對侯大勇有提攜之功,以曹翰為侯大勇的中軍護衛,正是病床上柴榮的旨意。

封沙坐在大帳左側的角落里,整理著各種文檔,聽到侯大勇詢問,就停下來答道:「范相是卯時從固安渡口出發,就算是一路輕騎,來到幽州城下,恐怕也要等到未時。」

侯大勇點點頭,又扭頭面對著地圖,心中卻道:北伐大軍渡過拒馬河已有五日,五日了,不知陛下病情是否好轉,范質此來,究竟是何意?

雖然在侯大勇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歷史,柴榮最終沒有渡過這一關,英年早逝,引得無數英雄為之感慨萬分。可是自從侯大勇離奇地來到大周朝,很多事情都似是而非,現在侯大勇也不敢斷定柴榮一定就會掛掉。

封沙雖是文職官員,處於戰場之中,就穿著一身皂色軟甲,頭上扎著青灰色頭巾,也有一些英武之氣,回答完侯大勇地問題。仍然埋頭整理文檔。

侯大勇原本一門心思想著柴榮的病情,此時見到干凈整潔的封沙,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封參軍,你每天都是自己梳理頭發?」

這個問題令封沙有些不好回答,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當然是自己梳理,自從到了黑雕軍以後,就再也沒有使女為我梳理過頭發。回家的時間除外。」

侯大勇聞言也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幼稚,大周禁軍之中,向來沒有女子,這是柴榮定下的規矩,在北伐大軍中,除了侯大勇能得到柳江婕地特殊服務以外,其余人恐怕都需要自己動手梳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