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鹿死誰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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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鹿死誰手(六)

侯大勇飛一般沖出了府門。

大梁城籠罩在黑暗之中,原本掛在天空中的明月和稀少的星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絕大多數的大梁百姓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對天空的變化一無所知。

「風之子」很少能在城中縱情奔跑,如今街道上空無一人,在主人的命令下,「風之子」帶起一陣疾風,在大街上急奔而過。

一道閃電如憤怒的長劍,從天空深處直擊而下,把黑沉沉的大梁城照得一片慘白,侯大勇帶著幾名侍衛正好經過歸雲寺,突如奇來的雷電擊中了寺廟的飛檐,飛檐掉下了一大塊,砸在地上,發出了「轟」地一聲巨響。

侯大勇的坐騎「風之子」也算是老行伍了,它也沒有意識到平和的大梁城會突然間電閃雷鳴,當飛檐落地的時候,它也被嚇了一跳,長嘯一聲,猛地向上一躍,若不是侯大勇騎術精絕,早已被「風之子」拋在了地上。

天人感應!柴榮有難!

侯大勇出門之時,已有不詳的預兆,此時見到老天又突發混威,心尖尖更是就揪緊了。

幾匹馬快如發瘋一般向皇宮奔去,馬蹄聲急,和陣陣雷聲相和。

來到宮中之時,符皇後、柴宗訓正跪在床頭,柴榮緊閉著雙眼,一日不見,似乎又瘦了許多,往日英俊、睿智的一代神武之君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無助地躺在了床上。

范質、王薄、魏仁浦、趙匡胤、王著五人陸續來到了宮中,符皇後挪到床頭,湊在柴榮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

柴榮猛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從床上撐了起來,他迅速地掃視了眾臣一眼,眼光居然凌歷如初。柴榮高舉著手,指著跪在地上的兒子柴宗訓,道:「眾臣輔」。

眾臣都尖著耳朵聽著柴榮說話,可是柴榮說了三個字以後,就停了下來,保持著這個姿勢一言不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符皇後一聲凄厲的哀嚎,在空盪盪的大殿中猛地響起。

侯大勇一陣昏眩:自從自己來到了大周以來。歷史已經改變了許多,但是對於柴榮來說,歷史還是如約而至,如怪獸般吞噬了柴榮三十九歲的年輕生命。

五代最英明的君主,就這樣去了!

往日輝煌大氣地大殿突然間蒙上了一層陰氣,侯大勇不自覺得摸了摸插在懷中的手槍,這槍是陽剛之物,能去了這殿中火氣。

很快。在范質的安排之下,整個帝國都在為柴榮的喪事運轉。

皇帝在帝國里是絕對的稀少物,駕崩自然也成為和火山噴發一樣極為罕見的事情,物以稀為貴,帝王的葬禮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嚴肅、最繁瑣、最細致的事情。只有如宰相范質、翰林學士竇儼等少數專業人士才能駕馭。侯大勇已被這些程序弄得昏頭轉向,而且他還有極為重要地事情要做,因此,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當著提線木偶。

七月六日。范質宣遺旨,梁王於柩前即皇帝位,服紀月日一依舊制。

七月二十六日,翰林學士、判太常寺事竇儼上謚曰睿武孝文皇帝,廟號世宗。

八月中旬,幽州守將韓通、滄州守將袁彥、坐鎮潞州的張永德分別向大梁發回急報,契丹軍和北漢軍正在邊境聚集大軍,小股敵軍正在不斷滲透。

長江水師已數次和南唐水師交手。互有勝負。

狼煙又起!

八月二十日,中書門下,幾位宰相聚在前堂,范質坐在了正中的位置,這是柴榮駕崩以來第一次全體宰相聚集在一起議事。

在柴榮當政之時,為了防止權臣的出現,首輔之位早已取消,而是由宰相們輪流當值。輪到哪一位宰相當值。哪位宰相就是首席宰相。但是,在柴榮遺詔中。范質卻被任命為首席輔政大臣、首席宰相,這樣一個任命,變相地恢復了首席宰相制度。

范質把幾份緊急公文往桌上一拍,怒斥道:「北漢、契丹趁我朝新喪之機,大舉犯邊,實是狼子野心,若不給以迎頭痛擊,定然有損我朝天威。」

在五位宰相之中,侯大勇是由軍事將領入閣拜相,對於軍事他最具有發言權,等到范質話音停下來,就接口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年高平之戰,契丹並未出全力,只是派兵助戰,而這一次,契丹國主耶律述律為報幽雲十八州被奪之恥,親自率上京遼兵近十萬,繞道西京,借道北漢東北的代縣,直逼我境,北漢也趁火打打劫,派出大將劉繼業領兵三萬,已到達了團柏,此戰之凶險,比起高平之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侯大勇話中還有另一層意思:當年高平之戰,大周新繼位者是柴榮,柴榮此時已滿三十二歲,領兵打仗多年,積有威名,對部下有極強有統御力,而此時新君還是一個童子,他根本無法有效地統御三軍,這是當前大周和契丹相較最大的劣勢。

眾位宰相都知道這個情況,大家都有些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