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鹿死誰手(十)(2 / 2)

「孟真是個好娘子,你肯定也會喜歡她,等到她把孩子生來。我們一起來給你上墓。」

「現在大梁城看起來平靜,實際上亂哄哄的,哪些高官們都有各自的打算,我地事情亦多,平時來看你的時間不多。不過只要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地。」

等到雜草全部除凈,杜剛這才離去。

回到大梁城,杜剛沒有回家。帶著小武來到飛鷹堂秘密的窩點——位於北城的一處宅院

富鞏任富家商鋪掌櫃之時,曾經秘密買了一個院子,買了不少獲罪的世家女子,放在院內供自己享樂,富鞏獲罪以後,這個院子就被孟殊賣掉了,然後用這筆錢在北城買了一個普通的宅院,專門作為飛鷹堂的聚會之地。

一名干凈利索。不過二十多歲地年輕人對杜剛道:「我們地人一直跟著唐勇,現在院中人已經基本清楚,蜀中唐門有三人住在小院中,一名叫做唐勇、一名叫唐強,另一位少年人劉通不認識,他們三人很少出門,每次出門都是單獨行動,從來沒有看到他們一起走出院門。」

在飛鷹堂里。骨干人員全是當年地五十名獅營親衛。他們跟隨著符英來到大梁,隨後集體成為飛鷹堂地成員。獅營在黑雕軍中向來承擔著偵察任務,「獅營偵騎」這四個字,已代表著一種應付各種險境的能力,這五十名獅營親衛,大多成為飛鷹堂各地的頭腦,留在大梁城里的,也多是各分堂的堂主或骨干。

此時向杜剛報告的是飛鷹堂一分堂的堂主張有富,一分堂主要任務是收集情報,擅長跟蹤,劉通發現蜀門弟子唐勇以後,就由一分堂接手跟蹤唐勇。

「今天,唐門弟子到了什么地方,和誰見了面?」杜剛坐在他地大座上,沉穩如山,翻看了一會各地匯上來的要情。

張有富和杜剛都同是親衛,做親衛之時,長期混在一起吃喝玩樂,算得上親密無間,又經過數次大戰,並肩作戰也算得上生死之交,當杜剛主持飛鷹堂具體事務以後,就讓張有富擔任了一分堂的堂主。

張有富看著眼前陰沉著臉的杜剛,斟酌著道:「唐勇和唐強,分別在大梁城內四處閑逛,那少年人到了城北的明月酒樓,獨自喝了一會酒,就離開了酒樓。」杜剛以副堂主地身份執掌飛鷹堂,殺伐果斷,令出必行,張有富雖然和他極熟,卻也竟然漸漸生出敬畏之心,談正事之時不敢有絲毫馬虎。

「少年人沒有和其他人接觸?」

「沒有。」

杜剛思索了一會,道:「唐門弟子就如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但是長刀是不會主動殺人的,主動殺人的是用長刀地人,我們必須找出唐門弟子背後這個人,你們給我盯死這三個人,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這一番話侯大勇曾經說過,杜剛深以為然,自然而然地將此語轉給了張有富。

張有富點點頭,又道:「在下一直有個疑問,看這個少年人的做派,應是富貴之人,為何唐門將一位出身富貴的少年郎派到大梁來?真有些奇怪。」

「唐勇、唐剛在外面吃飯沒有?」

「沒有,只有這少年郎在外面吃飯。」

「這少年郎倒有些意思,你們多派幾個人盯住他。」

談完正事,杜剛沉默了一會,張有富也就靜等著他說話。

「張郎,你派人到海州去,幫我買一套小院子。」杜剛取過一個木盒子,遞給張有富,道:「這是買房子的錢,此事是私事,請你為我保密,切切不可讓外人知道。」

張有富也沒有推辭,接過木盒子,道:「你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會用適當的方式,到海州城里買一套普通房屋。」

杜剛又道:「在海州找些本地仆人和使女,就為我守著這空房子。」

到了晚餐時間,杜剛這才回到了小院之中,他剛回到院中,孟殊一家人也來到了小院。

孟殊是孟真的哥哥,但是他們父母雙亡,孟殊其實是長兄當父,兩人感情極深,聽到孟真有了身孕,自是高興無比,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了晚餐,在這里就不細表。晚飯後,姑嫂兩人自回小屋去交流懷孕心得,杜剛和孟殊也來到偏房里,坐在一起喝茶,這個偏房是杜剛平日辦事所用,沒有經過充許,院中的仆人和使人都不能進入偏房。

「什么?你准備將孟真送到海州,為什么?」孟殊似乎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

杜剛依然沉著臉,慢慢道:「陛下年幼,要成年還有十年時間,這一段時間里,不知大梁城會上演多少好戲,神仙打架,受罪地是凡人,所以我想悄悄把孟真送離這個是非之地,讓她在遠離大梁的海州安安靜靜地生兒育女。」小蓮子不幸身亡,在杜剛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得知孟真有了身孕以後,本能地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孟殊是富家商鋪的掌櫃,又是飛鷹堂的堂主,他比杜剛更加了解大梁城的復雜形勢,聽了杜剛之言,沉默良久,道:「節度使是一個精細之人,孟真可以悄悄到海州去,但是我的娘子不能走。」

杜剛已經料到孟殊有此言,建議道:「狡兔有三窟,我們可以到偏僻的鄉下,其他人地名義置些田土,情況不對之時可以立刻把家人送出大梁城,免得到時束手束腳。」

孟殊嘆息一聲,道:「目前只能這樣。」

杜剛、孟殊兩家人其樂融融,柳江清和柳江婕兄妹卻如一對公雞,昂著脖子,互不相讓。小暑滿身是油污,尷尬地站在一旁。

柳江婕背傷已經痊愈,她指著小暑道:「你給我出去。」柳江婕在軍中已有半年多了,經受了戰火地考驗,說話間帶著軍營的火性。

小暑看著身穿軟甲、瞪著眼晴地柳江婕,不覺有些心虛,灰溜溜地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