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鹿死誰手(二十一)(2 / 2)

「屍體尚暖,手臂活動自如,屍體又位於官道之上,必是一柱香左右發生的事情。」

「屍體手上握著短刀,短刀甚為鋒利。」

「地上有馬蹄印,向著大梁方向去了。」

錢向南面無面情地聽著。

兩名軍士縱馬朝東而去,很快,一名矮小地中年漢子被軍士橫放於馬上,帶到了錢向南面前。

「劉三,你還在這里開店。」錢向南曾經是鄭州的司法參軍,是典型的鄭州通。他一眼就認出中年漢子就是曾經的無賴劉三。

劉三曾經是鄭州城內頗為有名地無賴,曾經以膽大包天聞名於大梁南城,過了三十歲以後,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娶了一房漂亮娘子,從此改邪歸正,在中牟縣和鄭州之間的官道之上開了一個小店,一家人地小日子也算過得去。劉三曾經做為浪子回頭的典范,常常被司法參軍錢向南用來教訓其他的無賴。

劉三被一名粗壯的軍士抓起來橫在馬上。他並沒有慌張,而是在馬背上東張西望,他瞧見了地上兩具屍體正是自己的顧客,想到自己落入了粗野的軍士心中,心中正有些恐慌,就聽見了錢向南地聲音。

「錢參軍,您老一向可好,不知帶小民到此。有何吩咐。」劉三瞧見錢向南睜著滴溜溜亂轉的眼睛盯著自己,反而放下心來,錢向南在鄭州向來以機智聞名,官聲甚好,似乎沒有冤枉過好人。

錢向南目光凌利地掃了劉三一眼。道:「劉三,見過這兩人嗎?老老實實招來。」

劉三假裝認真地看了看,道:「這兩人在我地小店里吃了飯,剛剛離開不久。」

「小店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一名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離開小店以後,這兩人也跟著走了,他們都是朝鄭州走的。」

劉三說著說著,心中已起疑,這白衣少年似乎極餓,一個人幾乎把一條豬腿都啃完了,他暗自道:「這白衣少年如此俊秀的人,難道竟能把這兩人都殺死。」

錢向南指著官道上朝西的馬蹄印道:「誰人騎馬?」

「白衣少年是步行。死的兩人騎著馬。」

錢向南身後一名軍士一直在注視著兩具屍體,突然間他跳下馬來,蹲在屍體邊仔細查看了一會,他滿臉嚴肅地站起來,走到錢向南身邊,遞了一個眼神,再看了劉三一眼。

錢向南帶出來的軍情營軍士,皆是心腹之士。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彼此極為了解,錢向南見到軍士地表情。已猜到他有所發現,而且不便說出,就道:「把劉三帶到一邊去。」

話音剛落,剛才捉住劉三地軍士如老鷹捉小雞一般將劉三又橫在了馬上,劉三頗懂得見機行事,雖然被人捉來捉去,心中有些惱怒,卻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點也不敢反抗。

「錢大人,死者我認識,叫許八郎,曾經是狼營地軍士。」

「你認准了。」

「沒錯,在鳳州之時,我曾和許八郎喝過一次酒,因為幾年不見,第一眼我也沒有認出來,他左耳被箭射掉了一塊,肯定錯不了,許八郎是跟著杜剛一起離開黑雕軍地。」

錢向南心中一驚,跟隨杜剛的數十名軍士,皆是黑雕軍的精稅之士,後來全部留在了大梁,成為了飛鷹堂的人,如今許八郎喪生於此,定然大非尋常。

錢向南猛然道:「此事與白衣少年定然脫不了干系,許八郎兩人皆騎馬,如今馬匹不在了,若白衣少年搶到馬匹,必然還在官道之上,我們立刻追上去。」

錢向南對著遠遠地另一名軍士招了招手,那名軍士帶著劉三迅速地奔了回來。

官道是由黃沙鋪成,劉三被橫在馬上來回跑了兩次,臉上身上已全是灰塵,他被放下馬時顯得極為狼狽,劉三也不失無賴本色,雖然如土狗一般灰巴巴的,卻神色如常地對著錢向南行了一禮。

「白衣少年走後,你又見過他嗎?」

「沒有。」

錢向南從懷中摸出幾個周元通寶,扔給劉三,道:「你要忘記此事,回去把小店照看好,若走漏了消息,小心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