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鹿死誰手(四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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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鹿死誰手(四十八)

十一月十三日早晨,距離十一日的風雨之夜已經過了兩天,大梁城內的禁軍們加緊了巡邏,開封府的衙役們也三三兩兩地出現在街頭,宰相和樞密的死亡,並沒有引起百姓的恐慌,大梁城治安良好,繁華依舊。

可是對於許多的大臣來說,從十二日晨到十三日晨,這一天是如此地漫長,如此地讓人難以忍受,特別是那些和范質、趙匡胤關系密切的大臣,更是度日如年,內心的煎熬憑空讓人產生了絲絲白發。

在恍恍不安中,終於傳來了上朝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眼帶血絲、身心疲憊的大臣們反而輕松下來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總比在屋里等死要強得多。

秋日早朝,雖然比冬天好過一些,侯大勇早早地來到了廣政殿,空中依然掛著一輪彎月,讓大殿顯示出威嚴的輪廓,輪值的禁軍如雕刻的神像,也在月光中威風凜凜保持著挺拔的軍姿。

大殿空空盪盪,一盞昏暗的油燈在角落里發光,殿內的幾個老年太監縮在大殿的角落里,他們都在大殿渡過了漫長的人生,縮在牆角,已經和整個大殿完完全全地融為一體。

侯大勇已經適應了殿內的光線,在油燈暗淡且閃爍的光線之下,大殿正中的寶座或明或暗,寬大的坐椅上有一條騰飛之龍,就在這暗淡的光線之下也栩栩如生,竟如世上真有此物一般。

侯大勇想著就要由一位傀儡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覺感慨萬千:「坐在這個寶座之上,當真就能成神?天子,也不過是凡胎肉體。」

在殿里轉了一圈,侯大勇從側門退了出來,出來之時。大殿前已有許多等著上朝的大臣了,往日此時,總有三三兩兩相熟的大臣站在一起,輕聲細語地聊天,可是今天所有的大臣都虎著臉,個個表情嚴肅。

侯大勇悄悄地從側門出來,站在了禮部侍郎竇儀身旁,禮部侍郎竇儀和兄長竇儼一樣。都是飽學的翰林學士,他和范質平時多有交往,雖是文人間的詩詞唱和,可是這意味著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因而他有些失魂落魄,原先站在身邊的是刑部侍郎薛居正,薛居正離開,侯大勇到來。他絲毫沒有察覺,仍然沉浸在自己頭腦中亂哄哄地思緒中,出了一會神,他對著身旁之人道:「薛郎,今日侯相會不會來?」

侯大勇低聲道:「已經來了。」

竇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到:「在那里?」話剛出口,就看見站在身邊的侯大勇,吃驚之下,「啊。侯相」,竇儀情不自禁地驚恐地叫了一聲,雙腳一軟,坐倒在地下。

竇儀的叫聲就如引來了眾大臣的測目,侯大勇就如一頭走進了森林中的偷襲者,被騰空而起的夜鳥徹底地暴露了目標。眾大臣就如被點了定身穴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侯大勇,鄙視、懼怕、憂慮、熱切等各種眼光都有。所幸天色尚暗,侯大勇裝作渾然不知,和眾多大臣一起站在殿前等著上朝。

進得殿中,侯大勇和眾位大臣一樣,行過大禮之後侍立一旁,他站在隊伍的最前一排,很自然地抬起頭,看了看坐在寶座上的少年陛下。

這位少年陛下和柴宗訓長得極為相似。年齡雖比柴宗訓要稍大一些。可他不如柴宗訓結實,骨架子也小些。因此穿上柴宗訓地小龍袍也基本合適。

為了尋找柴宗訓的替代品,杜剛的手下根據畫像幾乎走遍了大周朝的疆域,當然,杜剛沒有見過柴宗訓,他更不知道畫上之人就是柴榮的長子柴宗訓,他只是奉命尋找畫中之人。就在一個月前,在滄州城外,杜剛的手下找到了此人。

在廣政殿這種昏暗的燈光之下,以侯大勇對柴宗訓的熟悉,其他大臣更不可能識破這個冒牌皇帝,而且柴宗訓並沒有親政,他在殿前並不需要做任何決策,侯大勇並不擔心有人能夠識破這個騙局。

范質已死,侯大勇自然而然取代了首席輔政大臣地位置,在侯大勇的安排之下,給事中吳若谷等人奏過一些小事以後,侯大勇也站出了隊列。

「陛下,臣奉旨誅滅了反賊范質和趙匡胤,在其家中搜出了龍袍等謀反罪證,這是清單,請陛下和各位閣老過目。」

范質為相多年,門生故吏遍天下,朝中不少大臣都出自他的門下,趙匡胤是禁軍將領,又曾擔任過樞密使,他為人豪爽,極有人緣,和不少大臣都交好。若侯大勇要一網打盡,何愁找不到證據,何愁生不出證據。朝中至少有一半的大臣已是臉色慘白,目光呆滯。

侯大勇目光從群臣面前掃過,大臣們在他目光威逼之下,都把頭低了下來。

幾個太監已在侯大勇命令之下,推了一個大火盆進了廣政殿中,火盆是燃燒的是木炭,紅色地火苗給大殿帶來些溫暖,只是,陷入恐慌中的大臣們仍然感到這些火苗就如冬天的北風一樣寒冷,距離大火盆較近的大臣則前胸後背都在流汗水,前胸是熱汗,後背是冷汗。

幾個太監又抬起一包事物,放在大火盆邊,就雙手下垂、低眉順眼地立在火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