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南下之路(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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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南下之路(十八)

處理完兩個莽撞的靺鞨人,侯大勇信步向著內院走去,走到門口,靺鞨人所說之事卻突然回盪在耳邊,這一剎那間,侯大勇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秦符堅大帝的舊事。

自五胡亂華開始,十六國和南四朝的大分裂時期就拉開帷幕,自作孽的晉朝小朝廷逃到長江以南,北方少數民族匈奴、羯、氐、羌和鮮卑趁機逐鹿中原,一掃長期以來被人壓著狠揍的郁悶,各族好漢們仿效漢人禮制,紛紛確立自己的五德正朔。

在氐族,出現了一個偉大人物——他就是符堅大帝。

符堅八歲便開始讀書,在氐族中可謂另類,讀著漢族典籍長大的符堅,學到治天下的大才的同時,也培養出單純而又廣闊的心胸,他用恩威並施的手段統一了北方,在恩與威上,尤其注重於恩,對割據勢力施加壓力後,只要願意歸順,必有封賞,不願歸順的,用武力擊敗並俘虜後,仍然封賞,最後發展到連原叛軍、敗類都一並封賞。

正所謂,性格決定命遠,符堅如此性格,鑄就了前秦霸業,卻也為它滅亡留下了一個隱患。

符堅不是漢族人,卻極為信任漢人王猛,把他當成了諸葛亮,言聽計從,在王猛的幫助下,前秦由一個小國家一躍成為了統治中國北方的強大國家,比起當年統一六國前夜的秦國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看秦當有兩度統一中國的天命,只可惜天不助符堅,王猛在關鍵時候病重而亡,留下一段不斷被歷史提起的遺言:「晉雖僻陋吳越,乃正朔相承。親仁善鄰,國之寶也。臣沒之後。願不以晉為圖。鮮卑、羌虜,我之仇也,終為大患,宜漸除之,以便社稷。」這句話就是說,東晉是繼承了漢家正朔,華夏衣冠的政權,當前的威脅並不是很大。而表面上已經投降的鮮卑慕容,羌族姚萇是異族,懷有二心,因此,對外要交好東晉,不宜發兵南征;對內,要警惕鮮卑、西羌等降秦貴族,不使其東山再起。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個重臣臨死時後所說地話,一定是他心目中最重要,最不放心的事情,符堅為一代明主。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人皆知的道理,然而就是這么一個對王猛言聽計從的符堅,偏偏就沒有聽王猛臨終時的遺言,後來的事實完全證明了王猛的擔憂。前秦僅僅打了一個敗仗就分崩離析,符堅作為縱橫四海的一代馬上皇帝,戲劇性地經歷了一個帝國從建立到鼎盛再到滅亡的全過程。

而且最能表現王猛的預見的是,打贏淝水之戰的是漢族政權東晉,但漢族政權並沒有乘勝滅亡前秦,最後滅亡氐族前秦的卻是慕容鮮卑和羌族姚萇。

這一段往事侯大勇極為熟悉,他無數次研讀了此段歷史,五胡亂華和五代十國。皆是亂世,有著極強的相似性。

此時,黑雕軍的組成也有些如國際縱隊,除了黑雕軍老軍以外,有黨項房當人和頗超人組成地黨項營,瓜、涼十一州遺落外族的金山營,在石山自成一體的里奇部,帶有漢人血統的渾末部吐蕃人。還有少量的靺鞨人。這幾部人馬,雖然現實實力皆不足為道。但是有太多地經驗教訓演繹了養虎為患的道理。

如何防止胡族勢力隨著黑雕軍的強大而在體內產生異化,這個課題在靺鞨人刺傷了師高月明之後,突然如一團亂麻般出現在侯大勇心中,侯大勇站在門口,想不出所以然,他搖了搖頭,隨口道:「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師高月明聽到侯大勇的腳步聲,迎到門口之時,就聽到了郎君在低呤,她是一個多情敏感又有些倔強地女子,天藍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迷霧。

「剪不斷,理還亂,郎君,難道你也心亂如絲嗎?」

侯大勇心中裝著黑雕軍中胡族將來何去何從的大問題,走進院子,只看到師高月明手臂上扎著綳帶,沒有看到師高眼中的淡淡憂郁,笑道:「潞州有數萬粗野的軍士,美人出門可真不太安全,以後還是要化妝出行吧。」

師高月明也不說話,她上前一步,用右手抱著侯大勇,低低地道:「我知道為什么那名軍士來拿刀砍我,他是靺鞨人,不要難為他們兩人吧。」侯大勇沒有想到師高月明如此大度,心中很是高興,憐惜地道:「手傷得歷害嗎?」

「不妨事,韓淇醫官說只傷了皮肉,很快就會好的。」師高月明頓了頓足,哈了口氣,讓白霧在空中飛舞,她又道:「阿濟格,以前怎么沒有聽郎君說起過,她是靺鞨人吧,肯定長得很俊俏,是不是?有符娘子、阿濟格、春蘭在大梁,我何必去湊這個熱鬧。」

語至此,酸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