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次實驗之後都會有保姆機器人為實驗對象整理儀容，然後送回他們生活的地方，這是對實驗對象的尊重也是他們本身擁有的權利。所以杜克對此並不驚奇，只是有點奇怪今天怎么換成一個小少年來干這事兒。不過他此刻筋疲力竭，視線之內一片模糊，也不想說話。

維爾看見杜克理也不理地閉上眼睛，不但沒覺得一番好意被糟蹋了，還高高興興地覺得自己這是被默許了，控制著杜克躺著的部分抬高到自己腰部的高度，竟然也不需要機器人的輔助，動作嫻熟地給杜克清潔起來。

維爾一邊清理，一邊努力拉家常：「我是帝都大學的新生，今天剛好放假回來，過來看看爺爺的……」他一邊給杜克擦拭保護服上的血跡一邊說了一通自己的學校生活，見杜克好像不大感興趣，便又換了一個話題：「我剛才坐車的時候有看到新聞啊，第一軍團再次幫助其他的星系把蟲族打跑了，真是太厲害了！就是不知道這次蟲族能安分多久，你說它們怎么就這么好戰呢？這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次數，還真是多得大家都要替它們感覺不好意思了，偏偏它們還有臉再來……」

維爾給杜克梳理好頭發，還順手把胡子也刮了，期間一直沒停嘴地說話，但杜克也沒有一點反應。不過維爾也沒灰心，他並不是為了要讓人家回應才說話的，其實他就是覺得要讓杜克感受到人和保姆機器人的差別而已。

20分鍾很快就過去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擁有很多義工經歷的維爾，已經把杜克的外表儀容整理得干干凈凈，還把明明是精神力凝聚體並不需要清潔的大黑豹也擦了一遍身子，梳了下毛毛。

維爾給沉默是金的一人一豹道別，正准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把沙啞的聲線：「你說你是演唱專業的，可以給我唱首歌吧？」

維爾頓時大喜過望，眼睛迸射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把約定好的20分鍾拋之腦後：「好啊好啊，你想聽什么歌？」

「隨便。」

維爾考慮了一下杜克的情況，決定給他給他唱一首《安眠曲》。這是a星系幾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經典歌曲，陪伴著這里的幾乎每個孩子入眠。

「我的愛，見把你凡人的頭

枕著我不忠的手臂安眠……」（注1）

維爾坐到杜克的身邊，輕柔地唱起歌來。他將自己對這位英雄的祝福和敬重，都寄托在這首《安眠曲》中，希望他能夠得到一次平靜無夢的睡眠。

正在外面密切觀察著實驗室情況的唐恩老頭並沒有阻攔維爾的行為，只是皺了皺眉，但當他不經意地看到監測儀上杜克精神力波動情況的時候，他瞪大了雙眼。

杜克狂躁症的病情，好像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