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上界修士也得叫爺!(2 / 2)

天生狂徒 樓藏龍 5424 字 2022-11-23

「你敢這樣辱我!侮辱第四界化龍道掌教之子?」

「咦,居然裝作毫不刻意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是想要嚇唬我嗎?」虛若谷又是一巴掌抽過去,然後用腳踩住後者的襠部,道:「不好意思,化龍道也好,化蟲道也好,我都沒聽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不然你會發現,我很沒耐性。」說著腳狠狠揉動幾下,「快叫爺!」

「爺……」

襠部被踩,神嬰狀態的白衣青年當然不會產生男人獨有的那種痛楚或者沖動,卻也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強烈的侮辱,之所以屈辱地叫爺,是在畏懼著抵住自己胸口的那桿看上去沒有半分道器氣息的長槍,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不過立刻掩飾起來,交代道:「我來自第四界,乃是化龍道掌教之子,借著逆皇澹台長空與第八界大能的戰斗,洞穿了七界的機會,趁機下到第一界來,為的是尋找傳說之中,第十界的世界之碑最為重要的部位,界碑之心!」

「界碑之心?」虛若谷眉頭一動,道:「難道說,得到了界碑之心,就能重組世界之碑?」

「並非如此,界碑之心乃是重組世界之碑不可或缺的部件,只有得到界碑之心,再加上十塊世界之碑核心中的六塊,就能將散落的其他四塊核心以及無數碎片全部召喚聚攏,讓世界之碑再生!」

「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趁機下來?」

「很多很多,從第七界到第二界,幾乎都有人冒此奇險下來,具體數量,估計至少超過千人!」

「這么多!」虛若谷不禁驚訝,旋即又想到,如果平攤到六大位面世界,每個世界也就一百六十多人而已,也算不上太多了。

從這白衣青年的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虛若谷頗為滿意,尤其是證實了自己當初的揣測,果然是為了世界之碑而來。

界碑之心!

如此重要的東西,難怪會引得那些上界強者蜂擁而下了。

不過,既然到了第一界,是條龍都得成蟲——旺財和這白衣青年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然以他們原來的身份和修為,也輪不到被虛若谷這樣欺凌。

虛若谷話鋒一轉,笑眯眯地道:「你既然是從第四界下來的,而且是什么化龍道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想必是知道不少厲害的功法咯?什么中天位大天位功法通通告訴給我,我就放你生路。」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白衣青年謹慎地道。

虛若谷正色道:「我的名字叫虛若谷,最大的優點就是虛懷若谷,朋友滿天下,比如這第一界當中的青天宗,聖武門,擎羽門,玄冥魔道……等等等等,都是我生死之交的朋友!」

的確是生死之交,見面就是生死相向的交情。

「好!希望你說話算話!」白衣青年臉色變幻,幾經掙扎,點點頭,伸指一點眉心,一道神識力量從其體內分出,化為一團球形,向著虛若谷飄來:「這道神識力量之中,有著我化龍道的諸多功法,不過,最多只有小天位下品功法……」見虛若谷露出猙獰之色,一點都不像虛懷若谷,他連忙解釋,「第四界之中,雖然有一部分四維境界強者,但普遍都只有稀量境的修為,四維境界功法也是稀缺得很,我化龍道之中雖然有一門小天位中品功法,但只有歷代掌教有資格修習,我再沒繼承掌教大位之前,也是沒辦法接觸到。」

虛若谷發現自己還是高看了第四界的修士,這家伙滿身道器,沒想到功法質量還比不上旺財,搖搖頭沒說什么,伸手抓向那神識力量球體。

那白衣青年見狀,眼中閃過一抹詭異。

虛若谷抓住了那個球體,頓時有大量的信息傳遞過來,都是功法信息,眼中現出一抹喜色。

然而就在這一刻,白衣青年突然暴起發難,其體內九成的神識力量眨眼凝聚,化為一道充滿怨氣的咒印,這咒印眨眼之間從其體內消失,出現在了虛若谷的神嬰體內!

白衣青年的身形變得有些隱淡,臉上卻現出了瘋狂猙獰,意識激烈震盪:「死死死!侮辱了本少爺的人都要死!你一個卑賤的第一界修士,竟然敢這樣羞辱我,只有死亡才能洗刷我的屈辱!讓你嘗嘗這『怨天印』的厲害!」

虛若谷感覺到,自己的心中無端生出了煩躁的感覺,更有一股強烈怨氣開始滋生,微微一驚,心知是一門能夠影響人之心靈的奇異咒法,讓人怨天怨地,迷失自我,在無盡怨恨之中自毀,可謂殺人於無形,論品階也可以算是虛階中品了。

這就是所謂的臨死反撲吧。

虛若谷手中的長槍陡然發生感應,一下撤回,融入他的體內,頓時將那「怨天印」給壓制了,然後輕輕一震,就將這道咒印徹底瓦解,全部煉化,化為了一股不弱的神識力量,滋補自身。

白衣青年露出了恐懼之色:「你、你——那到底是什么?難道是傳說中煉化世界之碑之後界王,所獨有的守護意志?難道,你是第一界的界王?」

「你知道得太多了!」虛若谷桀桀怪笑,長槍再度顯現出來,一槍捅出,將處於驚駭之中也已經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的白衣青年整個洞穿,捅了個透心涼。

砰一聲,白衣青年的神嬰徹底破碎,消散識海之中,死不瞑目。

長槍重新化為羽衣披在身上,虛若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第一界之中,也是有一個持有世界之碑的界王,如今看來,竟然是和他一樣,能夠得到世界之碑守護意志的守護,若是有朝一日對上,肯定會是勁敵!

白衣青年意識已滅,這識海世界就不可能再困得住虛若谷了,隨手一掌打出,整個識海世界寸寸碎裂,他身形一晃,就從白衣青年的眉心竄了出來,回到了本尊識海之內。

白衣青年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那把道器寶劍狠狠地刺在虛若谷的胸口,只可惜連皮屑都沒有刺破一點。

道器不傷!

虛若谷本身的肉身並沒有強大到這種層次,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那九品道器護心鏡。

老規矩,虛若谷開始搜屍,首先扒下道器無縫天衣,穿到了自己身上,然後掰斷白衣青年握得極緊的手指,奪過了道器寶劍,發現劍身之上流動有虛幻不實的「道玄」二字,揮舞了一個劍花,收入劍鞘,臉上露出吃飽喝足一樣的滿足。

「不管是真界還是虛界,第一界還是第四界,哪里都不缺乏富二代啊……」虛若谷唏噓。

他突然發現,包括護心鏡在內,自己到手的四件道器以及一件半道器,都不像靈器一樣,是有器靈存在的,不知道所有的道器是不是都是如此?

這一次收獲不小,干掉了白衣青年,爆出了出兩件道器以及諸多功法,其中包括二十多種虛階下品功法、十五中虛階中品功法、三種虛階上品功法,以及一門小天位下品功法。

那白衣青年估計是覺得虛若谷必死無疑,會死在「怨天印」之下,所以才不作偽地將諸多功法交給了虛若谷,沒想到功虧一簣,讓虛若谷第一次嘗到了宰殺「神仙」的好處。

雖然做了殺人越貨的勾當,不過終究人死為大,虛若谷好心地將白衣青年給就地掩埋了,在他身上蓋起了一個黃沙包,然後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詞:「老兄,你我遠日無恩近日無仇,今天死在我手里,只怪你子沾因果,好端端地跑下界來搶我的東西,被打死又能怨誰呢……」念叨之中,他已經將才剛剛聽到名字的界碑之心定義成了他的東西。

拜完之後,虛若谷揮手將其他的血煞石放出,目光掃過之後,發現再也沒有「神仙」,倒也不太失望,真元向外一震,所有血煞石化為粉末,露出里面的異寶,全部被他裝進空間戒指一口吞下。

調息了片刻,徹底恢復之後,虛若谷收起了琉璃金塔,轉身離開了這片沙漠,因為他看到,由於風沙卷動,剛剛埋好的白衣青年的只剩下內衣褲的屍身,現在又露了出來。

再度橫渡虛空,片刻之後,虛若谷經過兩次中轉,來到了極為靠近禁忌血山的北玄城之外,身形化虛,進入城中,直接前往玄石街。

這條街道上,有許多玄石坊,也有不少零散的散修攤位,擺放著一塊塊血煞石供人挑選。再度來到此地,虛若谷發現這里的血煞石數量明顯多了不少,而從各地趕來挑選血煞石的修士人數更多,整條街道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討價還價以及切割血煞石的聲音。

虛若谷心知這一次禁忌血山開啟,真的是井噴了不少,引得天下修士都來淘寶。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虛若谷唏噓感嘆著,先在那些散修攤位上逛了一圈,目光掃視,沒過多久,目光一凝,走上前去,拍了拍一塊血煞石:「老板,這塊血煞石怎么賣?」

「一百萬斤元晶。」

如今血煞石井噴,數量變多,價錢自然是跌落下來,沒有原來那么誇張,虛若谷從瑤輕雪那得到不少財富,而且聖武門的寶庫之中,獲得最多的就是元晶,雖然絕大部分都已經吞下,但還有少部分留著當「零花錢」,不多,也就三條一階礦脈而已。

痛快地付了錢,虛若谷收取了血煞石,逛了半條街之後,又買了一塊血煞石。

「看來預計得不錯,這一次禁忌血山開啟,的確是令得不少上界修士現世了!」虛若谷雖然開心又得到兩條大魚,心中卻有些凝重。

突然,一聲轟隆爆炸從前方傳來,比較近的修士直接被沖擊力量爆被成血霧,迸射的亂石力有萬鈞,將許多人打得全身是洞,慘叫連連。

一團散發龐然氣血的紅光沖天而起,北玄城上空現出了禁制陣法圖形,光華燦爛,然而轟一聲,直接被強大的力量生生撕裂,這團紅光飛空而去。

「又來了!這是多少次了?最近一個月來是第七個了吧?又是一尊被禁錮在血煞石中的神秘強者!」

「過往百億年之中,偶爾也會開出這種封有生靈的血煞石,每一次都會造成動亂,然而這一次禁忌血山開啟,所爆發出來的血煞石之中,這種生靈的比例大大增加!」

「這些強者,是百億年前被封印的嗎?難道是和逆皇同一時期的可怕存在?那個時候的第一界,有這么多的高手嗎?」

「是啊,這些古生靈十分厲害,每一個展現出來的實力,都是返氣境高階,甚至有人懷疑,他們都是返虛境高手,只是像許多返虛境修士一樣,在體內下了封印!北玄城之中,沒有人敢出手留下他們,沒看到就連鎮北王府都沒有動靜?」

「最近那些各大門派的玄石坊之中,也是接連切出這種可怕存在,有一些直接遁空而去,也有人被大門派的太上長老恭敬地請入門派做客,派頭十足。」

「只可惜聖武門被滅得太早,否則他們的玄石坊若是切出幾尊這樣的存在,奉為客卿,也沒那么容易被虛若谷滅門!」

「一些勢力似乎預感到了什么,最近有不少神秘人物,正在通過各種手段大肆收羅血煞石,卻從不當眾解開。」

……

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虛若谷眼中露出深思之色,他很清楚這些被封印者的來歷,預感到一些不妙,如果與他敵對的勢力當中,都開始有這樣的「神仙」入主為客卿,只怕他的復仇行動將發生變數。

這只是開始而已,可想而知,隨著時間推移,一個又一個的上界強者將從血煞石中脫困而出,屆時,將是天崩地裂的亂世!

將心比心,如果換做自己,也很可能暫時加入一些大勢力,借助這些勢力的情報網絡,探知界碑之心的蹤跡。

虛若谷斷定,自己將來一定會跟這些「神仙」對上。

不過也沒必要過於擔心,虛若谷自覺得,自己的底氣比起那些上界下來的修士,還是要足一些:萬化聖體、大道陣體、盜天眼、九品道器護心鏡、世界之碑守護意志……無論那一件,都是驚天動地,可以令無數上界修士都要嫉妒得瘋狂。

將散修的攤位逛了一遍,虛若谷又掃盪出兩塊藏有上界修士的血煞石來,這才施施然地抬腳走進了擎羽門的玄石坊,在侍者的引領下,通過空間漩渦,進入到擺放有數量驚人血煞石的空間。

虛若谷目光掃動,突然目光一動,竟然看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身影,她面容精致,目光靈動,透著精靈可愛。

這是一個早就該死掉了的人!

青天宗宗主之女,曾經被他挾持之後封印修為拋棄在荒野的秦三小姐,秦翩翩!

雖然後者稍微變化了樣貌,甚至連氣息都有變化,但虛若谷的盜天眼何其厲害,仍是一眼堪破其偽裝,將其認了出來。

「這女的,應該已經死在荒野之中成為野獸腹中之物才對,竟然那么命大,還活著?」虛若谷瞳孔微縮。

他仔細看去,就發現這女子不是一人,在其身旁還有一中年修士,看樣子似乎是在挑選血煞石,他頭戴羽冠,鳳目清明,一身天藍色道袍,手中一柄潔白如雪絲般的拂塵,舉手投足皆有一股世外高人的風采。

此人表面上是返氣境初階水准,然而體內強大的封印掩蓋了其真實修為,他的道袍、羽冠和拂塵,看上去並不顯眼,然而都不是普通貨色,竟然都是道器!

「又一名神仙?」虛若谷咽下了不斷分泌的口水,想不出在第一界之中有哪個修士能有如此拉風的行頭。

他不禁暗暗感慨秦翩翩運氣好,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都能得到絕處逢生的奇遇,看樣子應該是被這名多管閑事的上界修士救下了。

「如此說來,我先前猜得沒錯,早在這次禁忌血山爆發之前,就已經有上界修士脫困而出了,否則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現身救下秦翩翩。」

虛若谷不禁開始揣測,這過去百億年來,到底有多少上界修士脫困而出,隱匿幕後?只怕許多人都已經暗暗地尋找了界碑之心許多億年。

再度見到秦翩翩,虛若谷覺得自己與此女很有緣分,先是差點殺了她,然後殺了她的哥哥和姐姐,最後連青天宗整個兒都滅掉了,都不好意思不上去打招呼——於是他走了過去,變換回了本來面目,露出燦爛笑容,道:「秦翩翩,你也在啊。」

語氣熟悉得就像是在便利商店遇到同樣來買文具的同班同學,而不是遇到了有生死滅門大仇的敵人。

秦翩翩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本能地露出緊張和警惕,旋即看到虛若谷面容的一剎那,整個瞳孔都縮了,旋即發出了如同見鬼似的一聲尖叫:「啊——」

虛若谷嚇了一跳,就算故人重逢,也不用像見到明星一樣興奮吧?

當然不可能是興奮,秦翩翩尖叫之後,渾身都顫抖起來,身上爆發出了強烈的恨意、怨意、殺意還有懼意,發出了尖銳叫喊:「師兄,是他,就是他!快殺了他!」認出了虛若谷身份的她沒有失去理智,第一時間退回到了中年修士的身後。

那中年修士的目光從血煞石上移開,掃在了虛若谷的面容上,沒有絲毫波動,如看一件死物,冰冷道:「就是你,滅了青天宗?」

「這位老兄,是從哪一位面世界下來的?找到界碑之心了沒有?」虛若谷笑眯眯地對中年修士傳音。

就這一句話,讓中年修士冷漠的面容,勃然變色,眼中爆發出了強烈精光。

而虛若谷也因此徹底確認,此人的確是來自上界。

中年修士畢竟是來自上界的一方強者,很快恢復了平靜,冷冷傳音:「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虛若谷依然微笑:「憑什么你們可以知道,我不可以知道?好東西要大家分享才是嘛……咦,看你臉色突然變得森然,眼中有隱晦殺意流動,難道是想要殺人滅口?」

「牙尖嘴利,死!」

中年修士顯然是早就生殺予奪慣了,哪堪遭受如此挑釁,不欲與這瘋瘋癲癲之人廢話,臉色難看一聲冷喝,一指點出,竟然沒入空間,旋即虛若谷的眉心前的空間突然扭曲,其手指從細微的空間漩渦之中擊出,上面纏繞著許多道細微幽藍色電弧,電弧所過之處,空間如遭利刃切割,變得支離破碎!

這一指雖然威力強大,但卻盡斂聲勢,讓人感覺不到威脅,殺人於平凡之中。

就在這一指即將點中虛若谷眉心的前一瞬,虛若谷身形一下化實為虛,隱入空間之中消失不見,連中年修士也無法感知到其存在,臉色頓時微變。

下一刻,秦翩翩發出一聲驚呼,突然就從中年修士的身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