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

兩名被禁錮的老者眼睜睜看著公孫贊被虛若谷弄死，睚眥欲裂，同時一聲悲怒狂吼，體內封印一下解除，返虛境中階的修為全力爆發出來，想要沖破困鎖住他們的諸多大陣。

不過哪里有那么容易？要知道上次大秦皇宮外布置了三層時空結界，卻是連三件道器同時爆炸都沒有將之完全摧毀。而虛若谷剛剛一口氣釋放出來的諸多陣法，每一個都不在那時空結界之下，每一個陣法都充滿著道韻，流淌運轉著濃濃道之氣息，借助道力，諸多陣法進行疊加，全力運轉，牢固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就算是返虛境高階修士都休想沖破出來。

「收！」

虛若谷一聲輕喝，五指一捏，所有陣法迅速向內收縮，隨著陣法收縮，方圓百公里內的時空都為之緊縮起來，景象徹底扭曲，眨眼就收縮至不到十米，由此產生龐大的時空壓力全部施壓在其中的兩名老者身上。

這兩名老者啊啊驚恐大喊著，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傳遞出來，身體被壓縮得猶如剛出生的嬰兒般大小，最後所有的血肉交融在一起，化為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肉丸子，兩人的神識也在陣法運轉之中被生生磨滅。

過去這段做電腦的時日，虛若谷已經通過《萬化神訣》將那完整的《萬陣煉體訣》徹底吞噬近半，大道陣體發生了根本性的蛻變，比當初更加完美不知多少，每一個陣法細胞都流淌出一種淡淡的道之氣息，種種氣息在他的體內交織，融合為一，形成了一股並不完善但卻不屬於任何時空或世界的天道氣息。

這種氣息，本不該出現在一名三維境界修士身上，甚至不該出現在四維境界修士身上，唯有五維境界強者，才能擁有這種氣息——之所以他們每個細胞都能化為真正的時空，便是因為他們擁有屬於自己的「天道」，才能夠形成法則，衍生時空宇宙。

一般來講，五維境界強者的「天道」之雛形，乃是返道境之時凝聚出來的天道種子。

由此可知為何天道種子的優劣為什么會直接影響五維境界強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天道種子越完美，所孕育出來的虛界時空的天道也才會更加完美，組成其身軀的虛界時空也才會更加堅固，由此造成五維境界強者之間肉身強度的差異。

而虛若谷現在，通過《萬陣煉體訣》，竟然在三維境界就在自己體內衍生出了天道氣息，這氣息極淡，雖遠不能與真正的五維境界強者相比，但卻已經初步成型，若是傳揚出去，足以令無數人為之駭然，便是起始聖尊那等層次的強者都要側目一二。

可想而知那第九衍紀陣道巔峰文明的強大，虛若谷雖然沒有得到真正傳承，但光是完整版《萬陣煉體訣》就已經厲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以陣道改變肉身，演化天道，當他將這門功法徹底吞噬融匯，也許最終能夠自然而然地在體內凝聚出一枚天道種子！

這又和這一衍紀需要進入返道境從而凝聚天道種子的修行方式大有不同，是一條頗有不同的道路。

而虛若谷對於陣道的理解，比在天罰雷獄之時有了爆發式的增長，隨著體內無數陣法的運行、演化天道，他的陣道造詣時刻都在近乎本能地提升。

他好像是身為一個旁觀者，全方位地觀察著一個「天道」從無到有，從殘缺到完善的蘊育過程，這種體驗旁人無法想象，也無從模仿。

假以時日，當他體內的天道種子凝聚出來，又將融入第九界天道的天道化身凝聚成天道種子，再加上他從傳承殿堂之中獲得的、身為第九衍紀天道殘片的天道業火，加起來就有三枚天道種子！

古往今來，甚至這整個第十一衍紀，都從未有人同時擁有三枚天道種子，誰也不知道這三枚天道種子同時融入肉身之後，會產生怎樣驚人的變化，也會讓虛若谷的潛力飆升到何種境地！

這都是後話。

且說當下，虛若谷在陣道上的造詣已經強大到不可思議，光是憑借這份造詣，布置出來的諸多陣法便是直指大道本源，雖然他仍是三維境界，但通過陣法借助天地道力，竟然將那兩名返虛境中階修士都給生生磨滅，且沒有半分反抗能力。

完全是秒殺！

虛若谷也沒想到，現在的自己居然能夠憑借陣法就輕易殺死返虛境修士，他這才體會到完整版的《萬陣煉體訣》對自己的幫助是有多么巨大。

「早知道，就不用出道玄劍了。」

虛若谷搖搖頭，一揮手，所有大陣都化為虛無，被濃縮成不到十米的方圓百公里的時空失去束縛，一下反彈恢復原樣，只是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都已經徹底消失，什么都沒有留下。

好在虛若谷一開始就是凝立於高空之上近兩百公里，所以倒是沒有對地面產生什么破壞。

虛若谷目光一掃，望向了千余公里外的一處空間，微微一笑，身形一動，由實化虛，消失在原地。

半分鍾後，虛若谷目光掃過的那片空間微微盪漾，三道身形顯現出來，正是來自寇家的寇禪兒三女。

此刻，連那寇禪兒在內，臉色皆是有著幾分蒼白和余悸，鬢角滲出汗珠。

「此人太可怕了，他到底是誰？一定是上界之修，而且是來自極高位面世界的上界之修！」一名白紗女子顫聲道。

另一名白紗女子也是帶著恐懼道：「不錯，他的陣道修為見所未見，就算是家族中的那些上界客卿與之相比，怕也有所不及……濃縮百里真界時空，這絕對不是第一界修士所能辦得到的！小姐，若是能夠將之招攬，絕對是大功一件！」

「是啊小姐，這次我們出來，行走天下，很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招攬那些上界修士為客卿，若是能得此一人，能當得過其他十人！」

寇禪兒卻輕搖螓首，目光望著虛若谷消失的地方，輕嘆道：「沒用的，到了那種層次的修士，根本不會接受任何勢力的招攬……剛剛他已經發現了我們，但是沒有點破，說起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兩名白紗女子聞言，想起那人見面就將公孫贊三人以雷霆手段擊殺，手段之狠辣，心性之果決，沒殺她們滅口都已經是仁慈了，不由打了個寒戰。

「剛剛發生的事情，你們一個字都不准透露出去，讓它爛在心里，就算是族中之人問起，你們也不能說，知道嗎？」寇禪兒鄭重叮囑道：「父親那邊，我會親自稟告。」

「為什么啊，小姐？」兩名侍女不解。

寇禪兒幽幽道：「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他又知道我們的身份，若是流傳出去，無論有意無意，此人必定會將帳算在我寇家頭上，屆時寇家憑空多出一名大敵。」

先說話的侍女不服氣地道：「小姐，他有那么厲害嗎？古往今來，我們寇家也有不少敵人，卻又曾怕過誰？難道他以一己之力，能威脅到寇家？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諸多上界修士入駐為客卿，我寇家實力比過去更加強大不少，又豈會怕了他？」

另一侍女點點頭，頗為認同。

寇禪兒又是搖頭，道：「即便是上界修士，也有高下之分，如今那些上界修士自身的修為都是相差不多，比的就是法寶以及手段，而諸多手段之中，又以陣道最為莫測，最能提升個人戰斗力，一名強大的陣道高手，面對同階修士，以一敵百都有可能……剛剛那名修士，就是這類強者。」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錯過了這個人，倒真是可惜了……」

「走吧，忘記剛才的事……現在就回家族吧，公孫贊剛和我們分開就不知所蹤，這件事情肯定會引起許多猜疑，我需要先向父親稟告，再采取措施。」

「是，小姐。」

寇禪兒手中出現了一塊通體潤黃的傳送玉石，玉石無聲化為粉末散落，在她們腳下形成一座傳送大陣，光華一閃，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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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若谷也沒躲起來偷聽寇禪兒她們的說話，若他知道寇禪兒對他的忌憚，多半是嗤笑一聲，他才不在乎自己殺人的事情有沒有被傳揚出去，反正他已經易了容，沒人知道是他做的。

而通過這件事情，他的得到的結論是，炫富果然是件招惹麻煩的事，一台電腦都能讓人瘋狂，以後還是要錦衣夜行，低調行事啊。

身形化虛飛出一段距離之後，虛若谷現身出來，隨便找了一個深谷降落下去。

他的手中出現了因果天盤，當然不是無聊地要躲起來打游戲，而是發揮這件經過改造之後的法寶的另一個功用，連上唯一能夠連接上的互聯網——念界！

神識力量灌注進去，超過某個界限，因果天盤之上光華微微流轉，虛若谷的分化神識就出現在了念界之中。

暌違已久，再度進入這個介於虛實之間的世界，虛若谷一眼看去，一切已和當初有了細微不同，他甚至有了一種莫名的精神共鳴，好像自己與這念界天道有種契合相融的感覺，隱隱約約體悟到了這念界的天道運轉的痕跡。

「這……難道是因為，我的天道化身融入到了第九界的天道，而起始聖尊也是如此，我將來所要凝聚的天道種子和他的天道種子同根同源，這才會產生這種程度的共鳴？與道共鳴？」

虛若谷心念急轉，眨眼就揣測出了一個最可能的可能，心中微微一跳：「這整個念界既然是起始聖尊的一顆精神粒子所化，理應念界中發生的一切都脫不開其監控，不知道我此刻的這種天道共鳴，會不會引起他的注意？若是他要收我為徒，那該如何是好，是該接受還是拒絕？」

他不自覺開始yy了，然後由樂觀轉為陰謀論：「還是，他會覺得我是一個可能會挑戰他至高無上地位的潛力股，像看過的許多小說中的那樣，要趁著我沒成長起來，將我抹殺掉？」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虛若谷來說，都是比較麻煩的事情，虛若谷多少有些懊惱，自己終究不是算漏無疑，否則穩妥起見肯定不會貿貿然就再度進入念界，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念界之中，虛若谷身形一動，便是扶搖直上，越來越高，不過片刻，就進入到了剛猛的罡風之中，這道道罡風比刀鋒更加鋒利，刮肉削骨，摧殘神識，然而根本不能近虛若谷身周半米。

很快，他就來到了第一念界最上方之處，看到了那起到考驗作用的壁障界限，朦朧的一層光幕！

虛若谷絲毫不停留，直直地向那壁障界限沖擊而去——他竟然是要沖擊進入第二念界！

現在的他，仍是返氣境，然而三百八十四倍丹田加上真元蛻變為雷霆真元，霸道非常，直接就將他的戰斗力提升到了返虛境層次。

伸手一抓，虛若谷的指尖碰觸到那光幕，頓時從交鋒之處迸濺出了明亮的光點，猶如火花四濺。

這一擊之下虛若谷就感受出了這壁障界限的強度，的確是需要達到返虛境的層次才能超越其承受極限。

五指展開，化爪為掌，一掌按在壁障界限之上，掌心噴薄出了凝聚的雷霆真元。

轟隆一聲，那壁障界限陡然以手掌為中心旋轉凹陷，一股莫大的吸力從中傳出，籠罩了虛若谷的整個身體。

虛若谷並不抗拒，任其將自己吸引進去。

光芒一閃，虛若谷出現在一個全新的世界，一眼看去，發現自己仍是像第一次進入念界時一樣，出現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之中。

而就在下一刻，一道光華毫無征兆從空間中凝結，以快絕的速度沒入虛若谷的眉心。

虛若谷身軀一震，腦中就浮現出許多信息來，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居然是一幅第二界的基本地圖，自己位於什么地方，此去多遠會有城市，都一清二楚。

同時他也知道，這第二界居然沒有壁障界限，有的只是一座通神塔，任何第二念界修士，想要進入第三念界，皆只能從這通神塔進入，經受考驗之後才能飛升。

「念界果然是念界，與真實世界還是有些不同！確切點說，這整個念界的一切都在起始聖尊的操控之中，一念動，即能改變天道，省去了壁障界限而建立通神塔便是如此！他就好像是一個後台程序員，知曉這巨大網游的所有代碼，能夠輕易任意地進行修改……」虛若谷若有所悟。

現實世界之中，虛若谷伸出手指，一滴血液懸浮在指尖之上——這是從絮紫嫣的替身之中抽離出的一滴血液！

屈指一彈，這滴血液劃過一道紅光，落在了因果天盤的正中央，乍一接觸，就如同沙陷一般沉浸了因果天盤之內，在中心位置懸浮。

虛若谷催動因果天盤，頓時上面的天地道紋顯現出來，一道道紅色光芒從血液為中心擴散開去，蔓延整片天地道紋，天盤反面的那個「果」字迅速地被染紅了，而正面的「因」卻仍是空白。

絮紫嫣的這具替身是果，而其本體真身是因，虛若谷就是要借助因果天盤以果推因，找出絮紫嫣的所在。

這就是虛若谷想到的即便不直接進入更高位面世界也可以查探絮紫嫣蹤跡的辦法——通過念界來尋找！

第二念界之中，虛若谷站在原地，他手中光華一閃，現實中的因果天盤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只要你在第二念界出現過，這因果天盤就能將你推算出來……絮紫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在哪里？」

虛若谷嘴角噙著一絲興奮的微笑，強大的真元源源不絕灌入這件推演法寶之中，展開推演，片刻之後，他的臉色有了些許蒼白，因為真元的損耗超乎他的預計。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因」字也全部被血色侵染，他終於完成了推演，渾身都被汗水給浸透。

「看來，她應該是不在第二界了。」

虛若谷吐了口氣，沒想到在第二念界之中進行推演，比在第一界中推演時的消耗要高出近乎一倍，饒是他氣海龐大，真元渾厚，也是消耗不淺。

不過話說回來，道器法寶，原本就不該是返氣境修士所能催動的，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發揮其威力，已經是很不錯了。

確定了絮紫嫣不曾出現在第二念界，虛若谷推倒出絮紫嫣極大可能是到了更高的位面世界，不過也不是絕對，也有一部分可能是絮紫嫣進入到第二界之後沒有進入過念界。

不過虛若谷沒打算再在第二念界多呆，身形一動，便是朝著最近的城市飛了過去。

他打算一層層念界飛升上去，每一層念界都要推演一下，如果都推演不出來，到時候再從真實世界出發，一步步飛升更高位面世界，終究是要將這擺了他一道的女人給找到。

不得不說虛若谷的報復心是很強烈的，或者說內心空虛的他暫時找不到比找絮紫嫣復仇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

沒多久虛若谷就來到了城市之外，這是一個地圖上標注的小型城市，不過規模卻足以和第一念界最大的城市相媲美了。

進城的人不少，而且顯然是被某個勢力所把持，進入需要收取進城費，那些進行收費的修士，居然都有返液境的修為。

虛若谷排在後面，一眼看過去，隨隨便便就從隊伍中看到了不下二十名返氣境修士以及八名返虛境修士，心頭倒也沒有多少驚訝，想來這些人都是第二界的修士，自然就是返氣多如狗返虛滿地走了。

進城需要交納的居然不是元晶，而是一兩晶髓！

而那些入城的修士，也都隨隨便便交出了這么昂貴的進城費，並不以為意。

虛若谷這才比較真切地體會到了第一界和第二界之間的差別，最大的差別就在於物資，像晶髓這種在第一界可以稱為罕見的東西，在第二界居然成了通用貨幣。

虛若谷也有一些晶髓留為存貨，以備不時之需，也交納了進城費，然後進入城中。

城中修士更多，幾乎隨處可見返液境以上的修士，返氣境修士也是不少，這些修士身上都沒有任何身為一方強者的倨傲，而是顯得十分低調，只有那些返虛境修士，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時空威壓，才會享受到其他人尊敬和敬畏的目光。

虛若谷身上沒有時空威壓，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