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關你什么事兒啊!」鄭敏用紙巾擦了擦腫脹的眼睛:「走開。」

「我知道,之前你整過陸眠他們一次,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張田洋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還不是一樣。」鄭敏嫌惡地瞪了他一眼,她指的是上次衛生棉事件。

「所以…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和目標,可以結成統一戰線。」張田洋低聲在鄭敏耳邊幽幽說道:「我有辦法,這次一定能整到陸眠,但我需要你的幫忙。」

「以你的智商。」鄭敏擦了眼淚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

「說我啊,你的智商也不高嘛,否則怎么會這么努力都趕不上泡網吧玩游戲的陸眠呢?」

張田洋的嘲諷,直直地戳進了鄭敏的痛處,她將手里的筆往桌上狠狠一放,咬著牙瞪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在陳老師的辦公桌里找到了一張家庭聯系表,記下了陸眠家長的手機號碼。」張田洋附在鄭敏耳邊小聲說道:「我需要你手機里那幾張陸眠和徐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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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日,羅曼青回來得挺早,至少在陸眠放學回家之後,能看到她有幽靈一般在偌大的宅子里游盪的身影。

周六下午,和徐沉夏驕陽唐酥他們約了去玩游戲,陸眠寫完作業,換了一身衣裳准備出門,

羅曼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蜷縮在沙發上,抽煙,姿勢優雅。窗簾拉著,屋里光線很暗,她沒有看電視,一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見陸眠要出門,即刻回頭問道:「去哪?」

「和同學約好去圖書館。」陸眠下樓回答道。

「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男女都有。」

「不准去。」羅曼青淡淡說道。

陸眠已經換上了鞋子,聞言,略帶驚訝地轉身看向羅曼青,羅曼青將煙頭在茶幾煙缸里杵了杵:「就在家里自習。」

「不行。」陸眠站直了身子:「都約好了。」

「缺你一個,又不會怎么樣。」

「可是為什么?」陸眠有些急了,看羅曼青這樣子,是打算和她耗上了。

「想知道理由?」羅曼青站起了身,拿出手機放在茶幾上,陸眠換了鞋回來拿起手機,里面是她和徐沉在網吧玩游戲的照片。

陸眠身形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成績沒有退步,考了年級…年級第一名…」陸眠聲音略微有些抖:「只要沒有影響學習…」

「和學習無關。」羅曼青又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抽了一口鎮定地說道:「你喜歡這男孩。」

陸眠聞言如遭雷擊…

「沒有。」她連連搖頭,慌亂地解釋:「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而且當時也不只我倆,唐酥和另外一個同學也在…」

「你看他的眼神,說明你喜歡他。」羅曼青塗著紅色蔻丹的手指滑動屏幕,落到一張兩人附耳說話的照片上,照片里陸眠看著徐沉,目光很深。

「當女人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在他面前,整個人都是發光的。」羅曼青淡淡地說道:「你喜歡他。」

羅曼青的確是女人中的女人,難怪當初陸時勛會為她著迷,單身將近二十年,卻娶了她。

陸眠整個人都呆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瞞不過羅曼青的眼睛。

「今天又化妝了。」羅曼青盯著陸眠:「是去見這個名叫徐沉的男孩吧。」

陸眠愣愣地搖頭:「是很多人…」

「這個男孩,是挺帥,你很有眼光,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家境實在糟糕,單親家庭,他母親在菜市場賣豆腐,這種家庭的小孩,你是連接觸都不可以的。」羅曼青沙啞的嗓音淡淡地說道。

「你…調查他!」陸眠猛然抬眸,眼神里劃過一絲憤怒:「憑什么!」

「就憑我是你媽!」羅曼青理所當然地說道:「社會階層是分化的,我相信他也許會有出息,但是他終究和你配不上,你要接觸的男孩,必須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接受過高等教育,紳士,優雅,也會對你好。你以為你對這窮小子是愛,其實不過是一時的沖動,以後你就會懂了。」

「你才不懂。」陸眠冷冷地看著羅曼青:「一個嫁給了錢的女人,在這里跟我談愛?」

羅曼青身影一動,拿煙的手突然顫了顫,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直接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准備一下,出國讀大學,第二,我讓這個男孩和他的母親,滾出夏城。」

之前羅曼青就有意想讓陸眠出國去讀書,接受更好的教育,但是由於陸眠不願意,陸時勛當然尊重女兒的意願,這件事就被擱置下來,羅曼青一個人也拗不過陸時勛,現在她舊事重提,顯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備,陸眠也知道,她絕對有辦法對付徐沉家。

「我告訴我爸!」陸眠惡狠狠地瞪著她:「你休想得逞。」

「你想讓你爸看到這張照片嗎?在網吧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和男生交頭接耳動作親密?」羅曼青冷笑一聲:「你覺得他看到以後,還會一如既往地縱容你這樣下去?」

「不,你錯了。」陸眠也從自己包里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我告訴爸爸,你背著他偷人。」她一字一頓,說得咬牙切齒:「你猜他會不會和你離婚?你會不會…一無所有,重新回到那個…你所憎惡,一生都想擺脫的階層。」

羅曼青走過來,一把奪過陸眠的手機,照片上,的確是她和她的情人挽手逛街的照片,拍得清清楚楚,她心慌意亂地刪掉了陸眠相冊里的那張照片,然後沖陸眠揚了揚手機:「女兒,要跟我斗嗎?」

陸眠嘲諷地笑了笑:「媽媽,蘋果手機拍照之後,自動保存到icloud,沒有密碼,你刪不掉的。」

她再度看向陸眠的時候,目光里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仿佛面前這個女孩,不再是她的女兒,而成了一個對手,一個敵對的女人。

「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那我就出門了,不能讓同學久等。」陸眠說完,拎著包轉身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