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最寂寞的雪山之巔磨煉出來的心境。

已經極為接近蘇衍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了。

蘇衍的眼光是絕對不會錯的，這個毗沙門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材。

毗沙門的最後一招雖然還在凝結之中，但是對於身體的強大負荷已經呈現出來了。

毗沙門身體上的傷口全部裂開，還沒展開攻擊，他就已經血流如注。

血順著手往下流，最後流到了長劍上，然後又通過劍尖滴在了地面上……

蘇衍說：「你們戰神院訓練出來的戰士，功底都非常扎實，不管意志力還是戰斗精神都算非常不錯，但都有一個缺點……」

「缺點？」毗沙門倒想聽聽蘇衍有什么樣的見解。

「沒錯，我總覺得你們戰神院的老師是一班蠢材，這么多好苗子最後都訓練成什么樣子了，就拿我的小侍女來說吧，她也和你一樣，動不動就要拼命，也不管打不打得過。簡直蠢到了極點。」

台下的天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因為她知道蘇衍說的絕對是自己！

不過蘇衍怎么突然說到了這一茬？

蘇衍又道：「說你們蠢，你們想必是不服氣的吧。那我問你，你知道戰爭的目的是什么嗎？」

「當然是取勝！」

「你也知道是取勝，但你現在和送死有什么區別？接下來的第三招你能保證自己取勝嗎？既然不能取勝，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蘇衍質問道。

蘇衍的話語充滿了極大的力量，叫毗沙門根本扎架不住。

事實上，不止毗沙門，絕大多數帝釋天的戰士都招架不住。

毗沙門只能道：「我從上擂台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就算光榮戰死，也不會認輸！這是屬於戰士的榮耀？」

「榮耀？」蘇衍的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笑容，「這么說來，你的目的不是取勝，而是尋死了。虧你們還是戰神的信徒，居然連戰爭的基本要素都不清楚，真是可笑。戰爭的目的是在盡量保存自身的前提下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蘇衍的軍事理論當然要比這些還處於中古時代的帝釋天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僅毗沙門，就連台下許多貴族聽了蘇衍的總結之後，都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蘇衍的話雖然短，但卻總結出而來戰爭的兩大要素，可謂精准到了極點。

「但你們這些蠢材，動不動就要光榮犧牲，好像自己的命很賤，連一只螞蟻都不如。是啊，你們這些蠢材怎么比得過螞蟻呢？因為螻蟻尚且知道偷生。你們輕賤自己的生命，以為這樣就能成為最強的戰士嗎？簡直愚不可及！若是模糊和淡忘了對於死的恐懼，那你們又怎么能體會到生的寶貴？就靠你們這種蠢材的修煉方法，再過一萬年也不可能進入超脫的渡劫境！」

蘇衍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印刻在了天璇的心靈之中。

她在這一刻，只覺得內心之中有什么東西正在轟然坍塌！

戰神殿的祭司從一進入戰神院開始，就會被灌輸光榮戰死，魂歸聖殿的說法。

所以他們並不怎么恐懼死亡，反而將之作為靈魂升華的途徑。

難道這條路竟然是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