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婆媳之爭(1 / 2)

千金記 石頭與水 2478 字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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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嬤嬤能被武安侯夫人派到小紀氏身邊,跟著陪嫁到宋家,自然是第一等心腹的妥當人。

小紀氏將宋嘉言交給梁嬤嬤照看,自然有自己的考慮。第一,先安了嫡母之心;第二,宋嘉言如今不過一小奶娃娃,說句良心話,小紀氏不過是在宋榮面前說的好聽,其實打心里,宋嘉言並非自己的親生女兒,小紀氏也沒什么心思照看宋嘉言。不過,她也沒有把宋嘉言養死的意思。故而,交給梁嬤嬤,也省得自己費心。其三,養小孩子可是個操心的事,用宋嘉言分散梁嬤嬤的心思,也省得這老貨總是盯著自己。其四,自己親養前嫡女養大,對自己的名聲也有好處。

如此,小紀氏將宋嘉言放到自己院中,實不必操半點兒心,卻是一舉四得,好處無限。

在小紀氏眼里心頭,宋嘉言不過一奶娃娃,如今,她的心思都在應付宋老太太的刁難上。

小紀氏是個很能忍耐的人,甭管宋老太太如何冷眼挑剔、冷言冷語,小紀氏只管悶頭聽著,至於聽進去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每天宋榮落衙回家,小紀氏都會歡歡喜喜的迎上前,跟宋榮說些家長里短。

至於宋老太太偶爾道,「你既是賢妻,便給姨娘們安排安排,如何輪流伺候你們老爺,這些也是你的本分。」

小紀氏當下柔聲細氣道,「媳婦早就盤算過了,正想跟老太太商量呢。媳婦想著,一個月三十天,李姨娘身子不好,不敢叫她服侍老爺。故而,媳婦想著,老爺初一、十五到媳婦房里,是給媳婦的臉面。因媳婦要照看言姐兒,余者二十八天,柳姨娘、翠姨娘就輪流著服侍,對半分。老太太說可好?」

宋老太太一路靠著兒子方有了今日富貴,在她心里,最寶貝的便是兩個兒子。如今小兒子宋耀外放,她跟著長子宋榮住,宋老太太最擔心的莫過於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呢。原是想給小紀氏個下馬威,叫她知曉厲害,不料小紀氏半分不爭寵,倒把宋榮往妾室房里推。竟然有女人這樣不識好歹,「嫌棄」兒子還是怎地?

總之,雞蛋里挑骨頭,總有不是之處。宋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正待發火,小紀氏已是一臉惶恐,道,「媳婦自知蠢笨,若老太太覺著不好,教媳婦就是。」

宋老太太當下一噎,是啊,她本是怕兒子被媳婦勾引了,方尋小紀氏的麻煩。現下,小紀氏半點不爭寵,極大方的將宋榮往妾室房里推,她還能說什么呢?總不能叫小紀氏去爭寵吧。宋老太太無語可講,到底心下氣不順,遂不耐煩道,「什么事都我去操心,要你有什么用?」

小紀氏愈發惶恐,第二日,小紀氏眼睛微紅,跟宋老太太訴苦道,「昨日,媳婦將兩位姨娘輪流侍侯的話一說,老爺便惱了。」

宋老太太又罵,「真個沒用!」

小紀氏悶頭只管聽著。

結果,宋榮整整一個月都歇在小紀氏房里,哪怕小紀氏不方便的那幾日,也未有例外。

其實,小紀氏心里也打著鼓呢。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把丈夫往別處推,不過,小紀氏心思靈活,且她生於侯門府第,本就是姨娘所出,見慣男人三妻四妾。又擔心把宋榮約束的太緊,倒讓宋榮厭煩於她。故而,自己不舒坦時,便安排了宋榮去西廂。

不料,宋榮並無此意,小紀氏歡喜至極,一晚上眼睛里都是滿滿的笑意。宋榮何等精明之人,早瞧出小紀氏的心思,床間安歇後方低聲問她,「我不去廂房,你這樣開心?」

小紀氏嫩藕一樣的手臂環著丈夫堅實的頸項,柔軟的身子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小聲道,「老爺,我高興的緊。」她本就是庶出,生母是得寵十幾載的姨娘。章姨娘論見識出身絕比不過武安侯夫人,不過,論如何討男人的歡心,章姨娘自有一番心得。她就小紀氏這一個親女,早在小紀氏出嫁前,母女兩個私房話中,章姨娘已將自身本領盡數傳授給了女兒知道。故此,小紀氏絕不似尋常大家閨秀那般矜持又自重身份。她緊記章姨娘的教導:除了男人的寵愛,什么都是虛的。若嫁個男人守活寡,那些賢名兒要來有什么用?

何況宋榮生的如朗月明星,這樣的俊俏多情,又肯疼寵於她。小紀氏心里喜歡的緊,更不願將丈夫拱手讓出。

「就是這樣不大賢惠,我也高興。」小紀氏聲音嬌軟,「老爺只喜歡我,我也只喜歡老爺。」

宋榮拍拍她的脊背,心中憐意無限,道,「爺也喜歡你。」

宋嘉言覺著,小紀氏是個神人,絕對是女人中的戰斗機。

由於小紀氏獨寵於宋榮,柳姨娘翠姨娘兩個,整整小半年也摸不到宋榮一根鳥毛,兩個貌美姨娘廂房寂寞,便喜歡到東廂來,打著看宋嘉言的名義跟翠蕊等說話聊天、打發時光。

故而,托福於兩個滿腹怨氣的碎嘴姨娘,宋嘉言聽了滿耳朵的八卦。包括小紀氏與宋榮晚上要折騰到三更天,把個宋大老爺折騰的每天得喝補葯吃大力丸才能滿足小紀氏這j□j。

當然,兩個姨娘說這種話時,酸的像剛喝了二斤醋回來。

不過,偶一次梁嬤嬤聽到這兩個姨娘不著調的話,當即把二人攆了出去,再不叫她們進東廂來,以免污了大姑娘宋嘉言的耳朵。

梁嬤嬤不愧是侯府出來的,自有其見識,言語間提點翠蕊道,「本就是奴才,難道給家里爺們兒做了小,便不是奴才了?一顆心擺正,日後到了年頭兒,求主子給看門好親事,哪怕是嫁給奴才,到底是正頭夫妻呢。」像武安侯府的章姨娘——小紀氏的親娘,雖是受寵多年,誕下二子一女,那又如何?

即便武安侯為了家中爵位考慮,已是將庶長子記在嫡妻名下充為嫡子。但,章氏,該是姨娘,還是姨娘。

章家那一家子,該是奴才,還是奴才。

梁嬤嬤身為武安侯夫人的心腹嬤嬤,自然對姨娘之流非常瞧不起。而且,梁嬤嬤在照顧孩子上面,的確很有一手,由她管著東廂的事,宋嘉言不但每日奶喝的香甜,還能吃些蛋奶羹、香米粥之類的輔食,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白胖水靈起來。

再有,宋嘉讓這個小哥哥也經常來看她,還會送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禮物。什么蟈蟈、陀螺、哨子、小鳥兒,有一次,宋嘉讓不知從哪兒抓了一條僵死的蛇,險些把滿屋丫環婆子嚇得半死。叫宋榮知道,狠狠罵了宋嘉讓一頓。

若不是上有宋老太太心肝兒肉的護著、下有小紀氏死命的攔著,宋榮非揍人不可。後來,宋嘉讓便被宋榮拎去上學念書了。

要說這些事,宋嘉言是如何知曉的,宋嘉讓不是個能存得住事的,也不管宋嘉言聽不聽得懂,來瞧妹妹時便嘀嘀咕咕的說給妹妹聽,說自己念書多么辛苦,學堂里的先生打手板之類。

每聽宋嘉讓唧咕念書辛苦,宋嘉言都忍不住在內心深處翻白眼,便是她也聽宋老太太念叨過當年便宜老爹宋榮是如何的天資卓絕,三歲識字五歲做詩,眾人敬仰,偏偏還沒給「傷仲永」,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直接金榜題名、占得鰲頭。如今再看宋嘉讓這提起念書就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用比較也知道這家伙在念書上絕沒有繼承便宜爹的天賦才華。

有時,聽宋嘉讓訴苦,宋嘉言真想安慰安慰宋嘉讓。

不過,宋嘉言依舊十分小心,哪怕她覺著隨著她漸漸長大,有一些前世的記憶,好像越發模糊。但,宋嘉言是謹慎的,她不敢隨意的露出與眾不同來。於是,在宋嘉讓跟她說話時,她便伸出嫩嫩的小手,握住宋嘉讓一根手指,「哥哥、哥哥」的叫他。

每當這時,宋嘉讓便非常開心,將所有課業上的煩惱拋諸腦後。

宋嘉言覺著,或許這就是血親的魅力,宋嘉讓對她,一直非常好。

兄妹兩個融洽非常,倒是宋老太太,的確是讓宋嘉言長了見識。

這年頭,高門大戶,即便媳婦不好,再沒哪個婆婆會親自上手教訓的。畢竟,身份教養在那里。便是尋常庄戶人家,除非遇著潑婦,也斷沒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