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 / 2)

千金記 石頭與水 2508 字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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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後要找欽天監給宋嘉言批命。

宋榮早有准備,嘆,「欽天監要危險了。臣聽說,欽天監的獨生子失蹤好幾天了。這次若是欽天監說錯了話,估計兒子堪憂啊。」

昭文帝道,「朕自會安排天祈寺高僧為嘉言批八字。」

宋榮行一禮,正色道,「嘉言不僅是臣的掌珠,便是她的品性,也值得陛下珍惜。」

這還真是老宋賣瓜……

天祈寺的高僧還未來,方太後先把欽天監宣進宮來,欽天監伏地道,「此女八字極煞,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克八方,陛下為江山社稷著想,萬不可近此女之身。」

昭文帝冷冷道,「這樣說,是不是你的兒子就能平安歸來了?殊不知,欺君乃九族之罪!」

欽天監直接趴地上了。

昭文帝對方太後道,「欽天監不過觀星象而已,朕會請天祈寺高僧親自為朕與嘉言合批八字,母後等著聽喜訊兒吧。此等小人之話,焉可取信?」

方太後那叫一個尷尬喲。

不過,方太後也不是好相與的。她拉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道,「並非我執意不叫你娶宋家女,德妃一樣姓宋,她進宮來,我視為自己的女兒一般。難道,母親的眼里心里還容不下一個宋嘉言么?你知不知道,宋嘉言真的是不祥之人。她剛誕下時,整整一周歲了都未見過人。並非宋家疼女兒,實在,她產下就是個呆傻兒,魂魄不全,故此,宋家不叫她見人。後來,也不知怎地,忽然就開了竅?皇帝,難道你不覺著可疑么?要哀家說不知是什么孤魂野鬼的上了身,才有了這等狐魅本事。」

「皇帝要納妃立後,只要家風清正,來歷明白的女子,哀家何必就跟一個宋嘉言過不去?說來說去,還不是不放心皇帝么?」方太後沉聲道,「為了皇帝,哀家連身家性命都不放在眼里,只要皇帝好,要哀家做什么,哀家都願意做!皇帝想一想,哀家是你的親娘。做親娘的,難道會害自己的兒子么?」

「皇帝若是不信,宣宋侍郎的夫人進宮,一問便知。」方太後嘆,「昔日若非蘇妲己迷惑商紂,也沒有傾國之禍了。自來擅內媚的女子,不一定生的多么的傾國傾城哪。若狐狸精臉上貼著字條兒,哪兒來的帝王受其迷惑欺騙呢。」

方太後說的信誓旦旦,昭文帝並不完全信,問,「此事,是德妃跟母後說的嗎?」

「與德妃有什么關系,皇帝死活要立宋嘉言為後,哀家難道不能讓人查一查宋家。是找到了宋嘉言少時的一個奶媽,這事,別人不清楚,宋家人自是清楚。哀家就不信,宋家能把事瞞的一絲不透風。」方太後道,「你若覺著宋夫人是德妃的親娘,怕她偏著德妃,說宋嘉言的不是。宋家那些親戚,不會沒人知道,皇帝一打的就知。」

「她只要是清白女兒,哪怕是個二嫁,皇帝喜歡她,也就罷了。但,宋嘉言來歷如此鬼魅,她若進宮,哀家簡直寢食難安。若真是個妖孽,日後江山社稷堪憂啊。」說著,方太後沉沉的嘆了口氣。

昭文帝不置可否,道,「此事,朕自會查個一清二楚。」

方太後失望之色難掩,嘆,「皇帝不信欽天監,那就自己去查吧。哀家知道的,哀家顧慮的,都告訴皇帝了。皇帝這個年紀,不是小時候了,哀家就盼著皇帝行事,哪怕不顧忌哀家與宗親大臣,好歹祖宗江山,是老祖宗流血流汗打下來的。不然,以後到了地下,也難見你父皇啊。」

昭文帝聽方太後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召來宋榮一問,宋榮何等口才,不待思量,直接道,「嘉言是臣的發妻所生,臣妻生她前一日,臣與臣母同夜夢到滿室鮮花於房中怒放,美侖美奐至極,哪怕不問高僧也知這是吉兆。後來,她母親生她時頗為艱難,當時,臣顧念夫妻之情,原是想留母。不想她母親執意要生下她,臣那發妻便是因此過逝。說她幼時沒見過外人,這並不是假話。當時,臣官職不高,臣妻孝在身,嘉言母孝在身,洗三禮、滿月禮、周歲禮都未辦也是真的。在那種情況下,岳父岳母傷心臣內子之死,見到嘉言沒有不觸景傷情的。就是臣,看到她想到亡妻,一樣的心傷。臣就是為了照顧於她,方續娶了她母親的庶妹為繼室。」說到小紀氏,宋榮一嘆,「臣那繼室,不說也罷了。」

「若說嘉言周歲以前痴痴傻傻什么的,小奶娃子,無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什么才算不傻呢?臣那女兒,過了周歲才學的說話走路,若說笨,她少時是臣親自啟蒙,還算聰明伶俐。」宋榮道,「不知陛下還記不記得,陛下尚未登基時,曾微服於臣家,還曾見過嘉言。都說小孩子眼睛帶著靈氣,臣實在怕她機伶太過,還帶她去西山寺求見過西山寺住持。住持說小女是天生一段福緣,方有祥瑞近身,還收小女為佛家寄名弟子。西山寺比起天祈寺,自然不比皇家室寺排場闊大,但,西山寺也是帝都名寺。若小女真是來歷不祥,住持怎會說那樣的話,還給小女取了個佛名,就叫性慧。這些,俱有事可查,陛下一問便知。」

想到宋嘉言幼時的神棍「預言」,昭文帝也不由陷入一段深思,那時他不過先帝三子,雖然自有野心,但,先帝在位,野心自然不能外露。那時,他已經與宋榮交好,到宋家時,聽說宋榮一兒一女,便提出見一見。

彼時,宋嘉言不過周歲,竟然奶聲奶氣的說他有祥龍近身……要說那樣的童言稚語沒在心中烙下印象,是假的。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昭文帝就是靠著宋嘉言神棍般的童言稚語,方熬過了種種艱辛,最終登上帝位。

如今一想到宋嘉言,倒真有些冥冥注定的意思了。

待昭文帝同宋嘉言說起此事,宋嘉言早有腹稿在心,笑,「我倒不記得了。小時候許多事,都模模糊糊的。聽祖母說,我小時候常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父親帶我去了回西山寺,許多事就都忘了。」這對狐狸父女,從不是被動挨打的性子。各種可能性經過種種預想,早套好了詞,就等著昭文帝來問了,自然對答的一絲不差。

宋嘉言眉毛半挑,「不會有人說我是妖孽上身吧?嗯,讓我想想,傳聞中的蘇妲己可就是給狐狸精上了身才迷惑了殷紂王。」說著,宋嘉言就笑了起來,將臉湊過去,笑眯眯的問,「陛下,看我可像千年狐狸精?」宋嘉言的相貌絕對不屬於傾國傾城的一類,但,75分也是有的。標准的鵝蛋臉,微微斜挑的長眉,杏眸薄皮的眼睛,當這雙眼睛描了一絲淡淡上挑的眼線,就有了那么一絲媚惑之意。

昭文帝輕啄她的唇,宋嘉言忽然兩手抱住昭文帝的臉,說,「上次陛下吻的我很舒服,這次換我來吻陛下。」

宋嘉言的親吻很生澀,昭文帝慢慢的引導著她,兩人漸漸的相倚偎於一處。孩子是重中之重,宋嘉言只是倚在昭文帝的臂彎,柔聲道,「傳聞,漢武帝鉤戈夫人生來拳握不能展,後見漢武帝,伸出手來,拳中握一玉鉤。陛下,有人拿我的出生做文章了嗎?」

昭文帝溫聲道,「朕會解決的。」

「我觀史書,鳳武帝尚未登基時,便有人說鳳武帝出生時雲南地動為不祥。最後,非但鳳武帝為盛世明君,就是鳳武帝的姐姐寧國大長公主殿下,也是戰功非凡,成為赫赫戰將。還有女主武皇帝,唐太宗將武氏之人全都清出後宮,命運依舊是命運。」

「你信命嗎?」

「信也不信。」宋嘉言眼睛柔亮,望著昭文帝,「陛下選秀之時,我因腿傷不能待選,後來爹爹上書後,陛下免了我的選秀,我心中暗暗高興了許久。」

昭文帝笑,「你不願給朕為妃?」

「我不喜歡一堆女人爭一個男人,也不喜歡游離於家族、皇權、子嗣之中的種種算計。」宋嘉言道,「我最初的意願是嫁一個像我二叔那樣的男人。」

「宋子燾啊。」

「二叔只二嬸一個妻子,無侍妾通房,兩個人一條心過日子,多好。」宋嘉言淺笑,「對於男人而言,事業前程是第一位的,對於女人,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去找別的女人睡覺?我不想進宮,不只是陛下難以給我一個名分,我也想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住在宮外。什么時候,陛下想起我,來看看我。這里只有一個宋嘉言,沒有陛下的妃子嬪妾,只有我與我們的孩子。」

「你可不像這樣沒信心的人?」

「我一心祈盼著能與自己的丈夫同心同德的過日子,不過,我是個挑剔的人,我的丈夫,起碼得是能入我眼的人吶。」似方諒那樣的賤人,宋嘉言根本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