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2)

千金記 石頭與水 2282 字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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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帝匆匆趕到鳳儀宮。

「嘉言,事情還未到此地步。」昭文帝如此勸宋嘉言,「太後年紀大了,老人家,難免脾氣古怪。」

宋嘉言反問,「陛下覺著太後是脾氣古怪么?」

「我聽說,先時五皇子尚在時,太後與太子殿下關系平平。如今五皇子因故過身,麗妃撫育七皇子,太後贊七皇子似陛下少時。」宋嘉言一嘆,「這也是人之常情,有些人,天生有這種權利欲。昔日漢景帝之母竇太後還曾妄圖兄位弟及,所為,亦不過權勢也。」

「太後喜歡與方家親近的皇子,太正常了。」宋嘉言道,「我與方家有隙,娘家不顯,太後這樣一樁樁的事做出來,所謀者,無非陛□後之位罷了。」

方太後這點小心思被宋嘉言赤\裸裸的點出來,饒是昭文帝心知肚明,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道,「你想的太多了。」

「陛下一清二楚。」宋嘉言揉揉眉心,眼中露出一絲倦意,「陛下不必勸我,也不必留我。我已經想好了,再這樣下去,不是長法。做婆婆的想拿捏兒媳婦,太容易了。先時永壽道長之事,我有沒有忍,有沒有讓,太後依舊如此。太後是陛下的母親,陛下以孝治天下,怎能忤逆太後呢?陛下顧念我們夫妻之情,讓兒女伴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昭文帝道,「朕是擔心你們。現在流言紛紛,你乍一出宮,若有意外,朕不能不防。」

宋嘉言眼睛微濕,嘆道,「有陛下這句話,我也沒白跟陛下一場。」

宋榮去老梅庵探望宋嘉言,如今宋嘉言在宮外,別的不說,起碼見見娘家人再方便不過。

宋榮道,「太後娘娘需要一個教訓。」簡直欺人太甚,當他宋某人是死的不成。

宋嘉言道,「他們兄妹年紀尚小,倒是不急。」

「先拔掉她的爪子,以後也能少些是非。」宋榮道。

宋嘉言想了想,「太後是陛下生母,若言及太後不是,陛下定會惱怒。」

宋榮道,「找一個可說、敢說之人。」

宋嘉言沒有說話,宋榮溫聲道,「那些妄圖在娘娘身上獲取好處的人,會願意為娘娘所用的。」

「爹爹是說……」

「景惠長公主。」宋榮低聲道,「我來為娘娘安排。」

景惠長公主直接上書,言及,「皇後一國之母,陛下之妻,身份尊貴,無人能及,豈可聽信一術士小人之言便可令皇後離宮?去歲,太後娘娘聽信妖道之言,置嫡皇子於險境,今又以星象之故驅皇後於宮外。所言所行,令臣不解!」

景惠長公主一封上書,讓皇後出宮為太後祈福之事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這話,也只有景惠長公主能說,也只有景惠長公主敢說了!

方太後氣個頭暈腦脹,憋著想給景惠長公主個難看,景惠長公主偏不進宮了,她去老梅庵給宋嘉言請安了。景惠長公主嘆道,「如今皇子皇女尚小,娘娘在這里,倒也安生。」

宋嘉言笑,「委屈皇姐為我出頭兒。」

景惠長公主將手一擺,無所畏,「不算什么,我本也與慈寧宮不和。」

「只是,娘娘心里也要有數。可惜娘娘這一年多的心血,宮權又回到了慈寧宮手里。」景惠長公主都替宋嘉言感到惋惜。

「皇姐放心,我能出來,便能再回去。」景惠長公主肯公然上書,得罪慈寧宮,便是將寶押在她的身上。很早之前,她就不再是她了。

景惠長公主正色道,「娘娘但有吩咐,不必客氣,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

宋嘉言點頭,「我明白。」

有景惠長公主一本奏章打開局面,朝中大臣們也不再客氣,畢竟有永壽道長之事在前,雖然事情都推在方家身上,但,畢竟是方太後借永壽道長的嘴抱養過嫡皇子。甭管宋嘉言怎樣費盡波折進的宮,嫡皇子就是嫡皇子。

你一個老太婆,管你是信佛還是信道,可是,你信妖道這就不對了。

非但信錯了人,你還置嫡皇子於險地。你還真以為嫡皇子是你家的啊!錯了!嫡皇子是國之根本,這屬於國家的財富!

大臣們不好直接說方太後的不是,頂多說一句「太後娘娘篤信非人」,不過,方家明晃晃的擺在朝中。哪家沒點兒見不得人的事,方太後的三個兄弟連帶家中子孫,被御史台參個遍。

對於方太後逼迫宋嘉言離宮之事,昭文帝也不是多痛快,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接了方家的案子詳查。方太後開口求情,哭天抹淚一番,嘆道,「哀家知曉,皇帝是因皇後之事怨著哀家呢。」

昭文帝溫聲道,「母後想的多了。方家實在不爭氣,連帶母後的名聲,也被他們連累了。母後慈恩天下,朕一想到他們拖累了母後,就很替母後傷心。若非方家舉薦妖道,何至於如今天下人都誤會了母後呢?」

昭文帝一提永壽道長,方太後終於閉嘴了。

當然,方太後也不是沒有還擊之力,小郡主在慈寧宮請安時,笑對方太後道,「皇祖母莫擔心,身正不怕影斜,只要三司公正,定能還舅祖家一個清白。只是,就怕三司被有心人利用,非但舅祖家清白被污,就是皇祖母……」將話一頓,小郡主憂愁的嘆了口氣。

方太後敏銳的問,「這話在理,你是聽到了什么不成?」

小郡主臉上露出一抹猶豫,方太後道,「好孩子,哀家是你的親祖母,我知你是真心孝敬我,才來與我說這些的。」

小郡主本就是為此而來,就算拿捏,也不過是叫方太後知她的好處罷了。小郡主輕聲道,「孫女並不常出門,也聽說大理寺卿是宋家的姻親。承恩侯弟弟家的長子娶的就是大理寺卿弟弟家的嫡女。」

方太後以此問昭文帝,「哀家倒不是懷疑什么,只是,大理寺卿既與宋家有關聯,很該避嫌。」

昭文帝訝然,「這有什么好避嫌的?又不是宋家狀告方家。」

方太後幽幽道,「當時皇後離宮時對哀家的誤會,難道皇帝忘了嗎?」

昭文帝不以為然,笑道,「母後多心了,皇後不是這樣的人。」

甭管方太後如何說,昭文帝也沒令大理寺卿去避嫌,還對方太後道,「待母後放下對嘉言的芥蒂,朕便接她回宮。這幾日未見五兒和小九兒,朕怪想他們的。」

方太後對兒子有幾分了解,道,「白龍魚服的,皇帝萬乘之尊,少出宮的好。若因著去探望皇後被逆黨有了可乘之機,皇後也會心下難安。」

昭文帝笑,「皇後為母後祈福而離宮,有功之人。朕去瞧自己的皇後,哪里還用微服私行?光明正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