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得義憤填膺，萬從茜聽得稀里糊塗，她眨巴著眼咽了口唾沫，「在哪兒碰見的？」

「前門一中門口，那笑得跟陽光那么燦爛，齜牙咧嘴的，那小女孩在後面摟著他，倆人迎著風在人群里，看著多讓人來氣啊。」

萬從茜這下全明白了，她聽顧強說過一次，他閨女顧西西就在前門一中上學，初一，一米六七的個頭，才八十四斤，白皙漂亮，特別招眼，她一開始還不信，說你這模樣能生出那么漂亮的閨女？後來顧強掏出手機給她看照片，萬從茜一看就傻眼了，真是一點不誇張，比電影明星還靚麗出眾，絕對是高回頭率。

萬從茜也納悶兒，說你閨女是你親生閨女么？

顧強說是啊，隨她媽，她媽就長得跟狐狸精一樣。

萬從茜就笑，說有你這么當爹的嗎，說前妻和閨女是狐狸精啊。

顧強不好意思的撓頭，說沒錯，事實如此么，你看見西西她媽就知道她沒當電影明星是中國那些就喜歡潛規則的導演最大的一個損失了，我一開始看見她媽，腿都挪不動了，那真是靚瞎了眼啊。

萬從茜抿著唇想了半天，「那么好的女人為什么還嫁給你了啊？沒開眼呀。」

顧強一挺胸脯，說你沒發現站在你面前的男人也是玉樹臨風么？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上街引發女人尖叫的對象，聽說過98年西直門大街的踩踏事件么？我引起的。

萬從茜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此時此刻覺得如果她不知道顧強的性格和為人，一定會以為這二者之間有關聯，毫不猶豫的相信齊主任的一番宏偉言論，可是她了解顧強，雖然總共認識沒幾個月，但是也清楚，所以她壓根兒沒往心里去，她站起來往廚房走，摘下掛在門後面的圍裙，拿起盤子就要摘菜。

齊主任見這情形氣得嘴歪眼斜的，她走過去一把搶過萬從茜手里的豆角，「你長沒長心啊，顧強那人這么不靠譜，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有數么？」

萬從茜和老太太搶豆角，搶來搶去掉了一地倆人手里一根也沒剩，萬從茜沒轍了，只能把實話說出來。

「那是他孩子，顧西西，十三歲的初一學生，什么小情人啊，您這思想比現在那小年輕的還過分激進了，這是您這歲數該有的想法么。」

齊主任聽了這話嘎嘣就愣住了，「孩子？那么大的孩子？你看見過么，那成熟得……」老太太說完在胸前比劃了一下，也沒好意思往下說，萬從茜瞥了齊主任一眼，說什么啊，就是十三歲的未成年，發育得好點，人家奶奶老寵著，肯定是含激素的東西吃多了吧，但是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人家就是十三歲，和顧強是父女關系。

齊主任愣了半天，最後才張嘴，「他都有孩子了？你打算過門當後媽啊？」

萬從茜這下明白惹禍了，老太太最反感的就是這個，她明白當後媽要不就是給孩子氣受，要不就是自己委屈受氣，自己是她閨女她最清楚，肯定不是那個能狠下心給孩子氣受的，所以她絕對不能同意。

果不其然，老太太還沒等萬從茜解釋呢就跳起腳的嚷了起來。

「小茜啊，媽是盼著你嫁出去，你說你都三十好幾了，這叫什么啊，時髦的詞兒叫剩女，你別怪我著急，你現在都成了這一片的重點研究對象了，從你身上人們都看到了現在社會的敢情問題，媽一輩子要強，實在丟不起這臉，但是你要是過門的那個後媽，媽寧願你再等等，這是條漫長的路，媽別說你了，就是我自己，都不見得能堅持得下去。」

萬從茜心里挺不是滋味兒的，這話肖佳有意無意的也給她提醒過，畢竟是嫁到人家家里，顧強跟著媽，將來過門就是婆婆繼女，三個女人一台戲，顧強對老的孝順，對小的寵，都不是能吃虧的主兒，就剩下自己這個軟柿子隨便捏來捏去的，萬從茜心里也含糊了。

最後她看著齊主任，憋了半天才問出一句。

「我要是一門心思把精力鋪在他身上，我能換來真心么？」

齊主任沒說話，但是看著萬從茜的眼神特別柔軟，她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沒想到我和你爸一輩子叱吒風雲，最後還是要把閨女給別人去受苦，你要是忍得住，你就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