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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和萬從茵坐在里面，辦事員接過結婚證看了一眼，抬起頭，「協議什么的都弄清楚了？」

倆人點點頭，辦事員看了一眼萬從茵哭的紅腫的眼睛還有老梁耷拉的臉，「這戳蓋下去，照片撕開，我登上記，可就沒法挽回了啊，再想挽回就得般復婚了，你們可想好了，這有過一次離婚就跟雞蛋裂開了一個縫兒一樣，直到被吃了都沒法和人家那完整的雞蛋比，因為你有瑕疵啊，所以我再給你們一分鍾時間思考一下，確定不願意再商量了，我就給你們辦。」

辦事員說完話低下頭去忙活別的，老梁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一個圈痕，昨兒晚上才把戒指摘下去，還有印兒呢，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萬從茵，她也攥著背包的鏈兒魂不守舍的，敢情不管自己在進這門兒之前心思多么堅定，只要進來了，眼瞅著就真的離了，這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這么多年沒有感情怎么可能呢，可是真要是湊合著過下去還實在受不了，但凡都點轍的也不可能進來這地方再反思啊。

辦事員再次抬起頭，看著倆人，「離么？」

萬從茵沒說話，還是低著頭，老梁沉思片刻，想到了還等著自己回去結婚的懷著孩子的小情人，又想起了在家里萬從茵種種得理不饒人好猜忌辱罵，一狠心說離！

辦事員點點頭，說好嘞，出門兒還是熟人，別因為過不到一塊兒去就跟仇人似見面就掐架，和諧社會需要和諧百姓。

話音一落倆小本已經遞到了萬從茵和老梁的面前，老梁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萬從茵半天才顫抖著手拿下來，也沒看一眼，直接放進包里站起身走人，萬從茜還在門口等著呢，看見她出來迎上去，喊了聲「姐」。

萬從茵閉上眼，鼻頭酸澀得要命，她咬著牙，睜開眼，里面早就是一片猩紅。

「謝謝你啊小茜，陪我離婚，其實我不是覺得多惋惜，而是替我自己不值，我估計只要走進來辦離婚的女人可能拿到離婚證都會這么覺得，給男人生兒育女，從青春靚麗到滿臉雀斑身材走形，為的就是這一天嗎？」

萬從茜抬頭看了一眼從門兒里慢悠悠走出來的老梁，他步子其實也挺沉重的，這離婚證等於離的不光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熟悉的家庭和一個八歲的兒子，萬從茜趕緊伸出手抱住萬從茵，順勢將老梁離開的背影擋住了，她不想讓萬從茵看見他，本來就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了，再睹物傷情，恐怕今天都得黑暗得活不下去。

等老梁走了，萬從茜才松開萬從茜，說你真行，都四十的人了離個婚這么死去活來的，要是有感情也行，連感情都沒了你舍不得什么啊，這眼淚就這么不值錢么，給什么東西都流啊，再說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他不可能和你離婚之後單身到老吧，他都五十了還折騰呢，你才三十九怕什么啊，人家張曼玉都四十多了還和男人眉來眼去旅游開房呢，你這歲數別對愛情絕望死心啊，想當初追你的男人不少，你瞎了眼跟了老梁，但證明什么呀，你有魅力，對吧，現在我瞅瞅，我看你還是魅力不減當年，這要是被十里八村的知道你離婚了自由單身了，還不得擠破了門檻追求你啊，你到時候就剩下挑花眼了，哪兒還有功夫黯然神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