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硬分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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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陸奇瞳孔猛地收縮,身子不自覺地搖晃起來,是的,他害怕了。15年前這幾個字像夢魘一樣讓他呆立當場,原本他以為,他一輩子都不用再回想當年發生的一切了。

男人就這樣靜靜地、近距離地俯視著何陸奇。這是他找到的第四位知情者,也是當年事件的參與者之一。友誼中學的於訶老師只是事後不久不小心撞上的,知道的不多,更沒有參與,所以他沒有動已年滿六十的於老師,但是於老師始終放不下自己的心結,自殺身亡。他不是沒有觸動的,但是,殺人償命,於老師一人晚了十五年的懺悔,已經不足以平息他心里的恨了。之後的薛釗偉,在其中扮演了牽線搭橋的角色,知道事件始末,知道參與人員,卻不知道他弟弟的最終下落,雖非元凶首惡,卻也罪大惡極,所以他將薛釗偉丟在山中的獵人小屋任其自生自滅,想來沒水沒飯,十來天過去,已經死了吧。而眼前的這位何陸奇,做為參與者之一顯然知道得更多更具體,看來,他需要好好跟對方交流交流了……

鄧立華最近這段日子過得實在不怎么樣,先是有一家三口被殺的滅門案,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又有人報案說在東崗山一處供當地獵戶歇腳的泥屋里有一具屍骨,警方趕到現場時,死者身上爬滿了山中各式各樣的蟲子,整個人被啃得僅剩少量殘肉,累累白骨在手電筒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陰森。報案人是附近村子里的半大孩子,本來是想背著大人偷偷跑到山里挖陷阱抓個野兔什么的,因為山林里沒有大型野獸,幾個孩子就商量著先不回去,在林子里過一夜,等明天早上看看收獲再下山。作為天性愛玩淘氣的半大小子,雖然被父母嚴令不准沒大人陪著往滿是蛇蟲鼠蟻的深山里鑽,但哪個孩子真的完全聽父母的話,離他們村子最近的這片林子跟自家後花園區別不大。不過再往深山走他們還真不敢了。本來孩子們只是想在半山腰上搭個帳篷過夜,可是沒想到剛挖完陷阱、正在找地方宿營的一行人偶然發現了一只野兔,眾人追著野兔跑進了深山,陰差陽錯下發現了這座自國家出台相關法律禁止民間私獵野生動物後便處於半廢棄狀態的泥屋,玩性大起的孩子們便進了屋,卻沒想到屋里有個大驚嚇在等著他們。

也幸虧這幫孩子胡鬧,不然這具屍骨還不知道要在山林深處躺多長時間。當了蟲子們n天肥料的屍體整個頭部被吃得干干凈凈,秦法醫只能先帶回去想辦法復原出死者長像,因為c市公安局設備落後,直到現在也沒法完成復原。而死者身旁又沒有任何能證明其身份的證件。只能通過骨骼情況推斷出死者男性。三十五歲左右,屍體骨骼上沒有明顯外傷,確認死者的身份就成了擺在鄧立華面前的第一個難題。

文沫在當晚十點鍾下飛機到了c市,鄧立華知道有這么一位人物要來。所以一直在公安局加班等著,兩人見面,簡單地介紹下自己,話題便轉到了最近c市出的幾起案子上。

說起案子,鄧立華老臉一紅,當初局里寫材料打報告他知道,更知道局里把兩起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系的案子報成了疑似連環殺人案,畢竟一個連環殺人犯怎么看著都比兩個殺人犯要顯得c市的治安更好些,沒那么顯得他們公安局失職。他們也只是按上級要求將可疑謀殺案件上報。以前也有過先例,誰也沒想到這一次國安局居然派人下來,知道的時候,想改口把人攔回去卻是不能夠了。

鄧立華看文沫為人隨和,一點架子也沒有。而且年紀比他小很多,便慢慢把案件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著重強調現在他們還無法判斷這兩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之後鄭重地道歉。文沫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太多的不快。

「鄧隊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我已經來了,就請讓我一起參與破案吧,除卻犯罪心理學專家這一身份,我還是個警察,就讓我跟著您這樣的老警察學習學習吧,行嗎?」

輕松過關,鄧立華對文沫好感倍增,哪有不答應的,指著桌上的卷宗說:「左邊多些的是滅門案的資料,右邊少些的是泥屋屍骨的資料,這些資料你拿著先看。不過現在已經十點多了,你坐三個多小時的飛機過來想必也累了,今天就先到這,我先你安排住處,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先去秦法醫那看看有沒有什么進展。」

客隨主便,文沫欣然同意,跟著鄧立華去了公安局不遠處的一間招待所。

警察休息了,可是罪犯卻沒有。

何陸奇已經連續三十七個小時沒有睡過覺了,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困得發瘋卻根本無法入睡。對面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同樣也三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卻比他看起來好得多,除了下巴長出一片胡須,眼睛仍像剛剛把他抓來時一樣清明。何陸奇雙眼迷離,腦子已經不轉了,只能看到眼前男人的嘴一張一合,卻怎么努力都聽不清他到底說些什么,讓我睡覺,讓我睡覺吧!何陸奇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一秒鍾之後,一聲鑼響在何陸奇耳邊炸開,震得他立刻又清醒過來,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他媽的你到底想怎么樣?要殺要剮隨便你,老子要是叫一聲疼就是你個王八蛋養的!整些歪門邪道算什么英雄好漢!」不讓睡覺,卻給吃給喝,何陸奇身體機能沒問題,可是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