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門一腳(2 / 2)

最終,在周哥的高壓統治下,申家村村民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過了兩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在沉默中暴發了,200多條生命,換來了今天案件大白於天下的機會。

當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被審訊,案件的細微之處也越來越精確了之後,文沫不由一陣陣心疼,她心疼那二百多至今還辨不清身份的死難者,他們當初是如何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終至絕望,連生的希望都不願留給自己的呢?

鄧喜帶著搜查證和逮捕證,點齊人手,直撲安定醫院,院長王忠良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和醫院中的十多位護士被逮捕歸案,在這里,鄧喜找到了申家村幸存的幾十名村民,他們過了兩年多暗無天晶的生活,多數精神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很多人,在踏出安定醫院後,望著天上高掛的太陽,跪地痛哭,自由,曾經被他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卻原來,失去後才知擁有時的珍惜!

在這里,鄧喜同樣找到了幾乎瘦脫了形的呂銘浩,他被人發現時,畏光、怕生、不會與人交流,這名從小到大沒受過什么挫折的大男孩因為這幾個月一直被關在秘室內不見光,也沒人與他說話,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症,沙麗華為了一已之私,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沒放過。

這是勝利的一天。v市市委市政府幾乎空了大半,公安局至少四成以上的警察被查出涉及收受賄賂,從正局長開始,副局也一個沒放過,全被抓個干凈,外加上青幫底下一百多名小混混都被從周大海交代的藏身之處抓獲,這場勝利,值得銘記。

但鄧喜此時的心情卻一點也不高興,他要求與周大海單獨談五分鍾。

周大海抬頭看到鄧喜一個人進來,神情有些發苦:「你終於自己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是的,從前天周大海被抓開始,他就一直希望鄧喜能來看看他。

「現在我來了,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同事一場,希望你不要恨我騙取了你的信任,對不起,我們只是各為其主罷了。」

「同事?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同事?你對得起你身上曾經穿過的那身警服嗎?各為其主?我的主是政府、是黨,你的呢?不過是個流氓,你也好意思相提並論?」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喜歡當一名警察,領著一份少得可憐的薪水,做著危險的工作,但卻有一幫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我曾經無數次希望自己是個清清白白的警察,但是,太遲了,我已經在一條沒有退路的道上走得太遠太遠。」周大海神情落寞,認真地直視著鄧喜的雙眼:「還記得那次抓毒販嗎?其實那毒販是我的人,但他想要傷害你的時候,我卻想都沒見想就跳出去幫你了,我也說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就是幫了,潛意識里,我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卻沒想到,最大的傷害卻來源於我。」

之後鄧喜沒有再問下去,他走出審訊室的時候,悄悄在心里默念一句,再見了,兄弟。從此陌路,直到周大海被執行死刑,都沒再去看過他一眼,因為他也不清楚,到底該不該恨。

只剩下沙麗華一人潛逃。文沫當仁不讓地接下了抓捕其歸案的任務。警方了解到的資料顯示,沙麗華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已經多日沒有使用過,而且在v市及至周邊市縣這么大規模的抓捕行動下,沙麗華都沒有浮出水面,最大的可能,是她已經跑出省了。

因為工作需要,文沫只身前往省城原市,由省公安廳的同行配合她工作,而盧光良的巡視組則留下在v市做好雙規官員的清查工作,鄧喜負責整理案件的其他證據。

到原市的當天,剛下火車,文沫想掏手機出來打電話,卻意外地在自己的包里摸到另一只手。小偷!警察的本能反應讓他一把抓住了小偷的手,一個反擒拿,將小偷胳膊向後一扭。只見文沫的手機在空中劃出個好看的弧度,啪一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周圍的熱心群眾幫她把手機零件一一撿回,文沫道謝接過,卻在看到手機殼時,眼神忽得一暗,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