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之切(2 / 2)

「當我再次醒來時,霽霖已經不在身邊了。我叫了他的名字,好幾聲,他才慌忙跑進來。我看見他的嘴角還掛著油漬。他卻對他先起來做了些什么只字不提,只遞過來一瓶水和一只跟昨天吃的一樣的面包。」

「那瓶水雖然開封了,但還滿滿的,霽霖明顯沒喝過。他這是干什么?當我是小白老鼠嗎?」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男人,根本不舍得為了我卻冒任何風險,是我太傻,以前沒有看清他自私的真面目。」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將地下室所有的屋子都仔細翻找過,除了幾只小得可憐的面包,再沒有發現別的食物。水倒是有不少,只是沒有渴到極限,誰也不敢喝水。」

「這期間,李梅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的沉默終於讓我們看明白一件事,她說的都是真的,不是開玩笑,她真的想讓我們困死在這里,或者更糟,自相殘殺。」

「霽霖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們都很默契地誰也沒有說出來。我們之間還剩下最後一層窗戶紙,誰也沒有這個膽量捅破,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最後,終於一點食物也沒有了。我們只能靠幾瓶不知道有沒有毒的水勉強過活。我餓得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從第二天開始,我們兩個都是各自找房間休息,所以我也不知道霽霖在干什么。」

「不得不說,我很愛霽霖。在床上躺了三天,我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也許我們都會死在這里,誰知道呢?在生死面前,霽霖的種種缺點我再也看不到了,我只知道,現在我想見到他。」

「於是我掙扎著起身,向他的房間走去。他住在我的對面,路並不遠。」

「我推開門,看到了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霽霖跟另外一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根本沒有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床邊的櫃子上,還放著一塊香噴噴的火腿,上面正插著一把切火腿的刀!」

「他居然真的會背叛我!在我餓得快死了的時候,不僅僅藏起食物自己吃獨食,還不知道從哪帶回來個女人!」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對他的愛成為了個笑話!」

「於是我拿起刀,高高舉起,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之後將刀拔出來,任由他的血噴在我的身上。」

「是我殺了他。因為他該死。」這是艾薏從文沫的催眠中清醒過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可是文沫卻不那么看。艾薏被送進醫院時,體內發現了大量致,幻劑。這么大劑量,足以讓她陷入幻覺中而不自知。

刀的來歷可能是真的,耿霽霖在食物短缺的情況下自己吃獨食,這種可能性很高,但是那是陸苓和另一名不知身份的凶手控制下的地下室,哪里能隨隨便便就跳出個女人來與耿霽霖勾搭在一起,還這么巧讓艾薏撞見呢?

保險起見,文沫還是打電話給市局,讓法醫檢查一下耿霽霖死前是否有過性行為。在得到否定回答後,文沫算是了解清楚了艾薏到底為什么殺了耿霽霖。

從他們進入情,人冢旅館的那天起,陸苓和男凶手就在不知不覺地引他們上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建立起來不容易,要想毀掉,再輕松不過,外加上在艾薏的內心深處,本來就存著對耿霽霖的不信任,要想放大這份不信任,再簡單不過。

從一開始擾亂艾薏對時間的觀念,到後來用測試題告訴艾薏耿霽霖有多么不了解她,到地下室關於水有毒的說法——警方檢查過旅館內外所有的東西,在旅館房頂的水箱內發現高濃度的致,幻劑,這些水根本沒毒,只不過喝多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罷了——耿霽霖深信水有毒,除非渴死,一口不喝,所以他的體內沒有檢測到致幻劑。

但是艾薏從一開始喝了水沒有發覺自己中毒後,便不大在意水的問題,她認為李梅是在嚇唬他們,所以喝了大量的水,沒辦法,沒有吃的,不喝更餓。

到最後,因為她潛意識里根本不相信耿霽霖了,而且她最害怕的就是耿霽霖移情別戀愛上別的女人,所以才會出現了耿霽霖跟別的女人鬼混的幻覺,最終心頭火起,失手殺人。

從這一點上看,艾薏雖然是殺害耿霽霖的直接凶手,但是殺人時她神志不清,不具備民事行為能力,不應該為耿霽霖的死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