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日宿孽,日後難斷(2 / 2)

書成,她朗聲宣道:「一住行窩幾十年,蓬頭長日走如顛。海棠亭下重陽子,蓮葉舟中太乙仙。無物可離虛殼外,有人能悟未生前。出門一笑無拘礙,雲在西湖月在天。」

「這首,亦非小弟原創,乃是一位仙者的悟道詩,那位仙者……」

「也在東海以東,西海以西?」

本欲告知他們這位乃是王重陽的悟道詩,反正成仙得道者,他們想找也找不到人,她就算告訴他們也無妨,誰知忽而有人接了話茬,她暗自擰眉看去……翎公子笑的雲淡風輕。

驚鴻也笑,笑的魅惑而危險……姓凌的,咱們走著瞧!

虞風瀾卻不以為意,反而細細琢磨此詩,細長的丹鳳眸子攢著淺笑,如墨的眸光星星點點如水印月:「好一句……出門一笑無拘礙,雲在西湖月在天!」

再看這一幅字,優雅圓潤,慵懶別致,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語氣也淡淡,眼角眉梢不知是否因此詩,亦透著一股慵懶氣息。

驚鴻暗暗贊嘆,此人氣度華貴卻不逼人,反而在她看來,還略帶親和力,是這幾人當中除去溫四,最好相處之人。

虞公子謝了驚鴻,命小二將紙張晾了去,只是當他對小二招手示意時,驚鴻卻意外的發現,他右手虎口處有一層繭子……

他膚色白皙,朱唇玉面,起先她並未注意到,這時一看,心下卻一凜……那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特征。

她驀然心驚,覺得自己有些玩過頭,或許她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了,這些人身家背景,絕不尋常,深淺……已非她所能探知。

走,才是上策!

他人並未注意到驚鴻神色的變化,翎公子卻注意到了,幽幽的眸子愈加深邃,如古井深潭,探不到底。

溫四卻拿起桌上之前從未有人動過的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神色間有一抹興奮:「這還有我三哥與尋公子,景兄弟再來!」

驚鴻垂下眼瞼,不去看他:「不了,今日就到這里吧,有緣再會。」

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忽而手臂一緊,一抹溫熱過度至指尖的微涼,「景兄弟家在何處,不如本公子送你一程。」

驚鴻略微失色,總有一種今日宿孽,日後難斷之感,連忙掙扎開他的禁錮:「不必了,小弟自己可以。」

「你不是迷路了嗎?」

「呃……」驚鴻被他一堵,不禁抬頭看向他的眸子,那笑,竟讓她絲毫都摸不透,隱隱感到一絲恐懼,竟忘了如何回答。

翎公子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笑意:「更何況,若不相送,日後又該如何尋找景兄弟?」

驚鴻斜睇他一眼,還要再見么?誰想跟你再見了?

「別忘了,你還欠我與尋公子一人一幅字!」

「那我現在就寫給你!」驚鴻才不要與他再見。

「我現在不想要,什么時候想要,什么時候向你取便好。」這人語氣強硬,竟不容她絲毫反抗,驚鴻耷拉下腦袋,今日真是失策。

「我先告辭,你們隨意。」忽而只見藍影閃動,卻是尋公子起身,徑自開門,下樓而去。

驚鴻詫異,這人的脾性還真是怪異,這又怎么了?

忽而身子被人狠狠一撞,差點失去了重心向前傾去,耳邊是男子霸道強硬的聲音:「人都走那么遠了,你還戀戀不舍?」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吧?驚鴻頓時尷尬,正待解釋,那人已下樓而去,身旁,虞公子依舊對她笑的溫潤,輕搖折扇款款下樓而去,只是那笑,驚鴻怎么感覺有絲怪異?

忽而肩上一沉,溫四一把摟過她,「小兄弟,我們走吧!」

驚鴻驚詫,雨茗更驚詫,這一幕若是叫老丞相看見,不知會不會狠狠削她們……

在丞相府後的那條河流旁,驚鴻強行下了馬車,謝過他們,等他們走遠,這才帶著雨茗穿過拱橋,回了丞相府。

馬車掉轉頭,向北而去,雨茗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已不見蹤跡的馬車,好奇地問道:「小姐,你說他們都是什么人呢?」

驚鴻搖頭,她不敢妄自猜測,但這些人非同凡響卻是真的,想著不由得告誡自己的丫鬟一句:「回府後切莫提起今日之事,免得落人口實。更何況,皇城根下卧虎藏龍,難保他們就是皇親貴胄,我們日後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你不可再莽撞。」

「哦。」雨茗悻悻地應了一聲,卻又覺得今日那些男子個個英俊瀟灑,不由得興奮地說道:「小姐,雨茗覺得今日那四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尤其是那位虞公子和凌公子,一位生的唇紅齒白,比女子還要美麗幾分;另一位真是叫奴婢驚為天人!」

「若他們其中哪一位能娶了小姐,那才算是真正的好事一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