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蛇姬傳說·懲治秀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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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還不去扶著玉王妃,萬一這不懂事的賤婢傷著龍子可就不好了!」一名藕荷『色』小褂的俏麗女子掩帕嬌笑,身旁站著的一名宮女聽到主子的話,上前去攙扶雲璃。book

雲璃身旁兩名玉王府的婢女站在一旁一動未動,顯然沒有將主子交給這陌生宮女的意願。

「各位主子,我們王妃不習慣陌生人攙扶」蓮香和梨香恭聲道,態度很是強硬。雲璃站得穩穩當當,絲毫沒有因為婢女擅自為自己做主而要說話的意思。

藕『色』小褂的女子搖著團扇,笑道:「王妃姐姐身份高貴,自然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出生趕不上的……」

「彤妹妹可是自謙,這兒誰不知道,除了那位魏小姐與連小姐,誰的門面還有妹妹這般高呢!」

「可不是,這進了宮可就是皇上的人,誰還能高過皇上去,你們說是不是?」

幾人掩帕嬌笑,目光有意無意的往雲璃那隆起的腹部瞧,眸中顏『色』各異。玉王妃身份高又當如何,還不是一個王爺之妃?如不是那肚子爭氣,加上那臉能媚人,又怎會爬上皇上的龍榻?抬高了身份?

雲璃沒什么心情聽她們在這里不痛不癢地明爭暗諷,目光瞥到她們身後不遠處。

聚香園?

拱門上龍飛鳳舞,字跡遒勁有力,皎若游龍,正是聚香園三字。

「這字當真不錯。」雲璃不由感嘆。「隱有騰龍出海之勢,竟不像是為這小院子提名之筆」

幾名秀女心中暗自惱恨,不曾想她竟然當她們一群人不存在!不由冷笑道:「王妃這話說出可是要殺頭的!」

「這龍氣豈是平常人能承受得起?」

幾人暗自冷眼瞧雲璃,卻不見她有何表示。

「這位娘娘當真是好眼光,這聚香園三字乃出自雲昭先皇之手,極少有人能一眼認出來。」醇厚低越的聲音傳來,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幾名秀女眼光瞬間一滯,紛紛難以抑制的『露』出驚艷。

只見來人一襲朴素暗紋青衫,眉宇清晰明朗,容顏清俊。長袖挽起,手里拿著一把小鏟和一盆花卉,鮮麗艷花襯得他手臂修長如雕玉,青絲分出兩縷垂於胸前,晶瑩俊逸的面上帶著極淺的汗意,陽光下,散發著閑逸明媚地俊逸。

看他姿態,似乎只是無意間在此路過,碰巧看到數人。眸光接觸到雲璃,微薄的薄唇勾出一抹極淺的笑。

雲璃觸到他一雙平靜如淵的眸子微微凝神,這是一雙歷經人世滄桑,斂萬物於無聲的瞳孔。

「觀字如觀人,看先皇之『性』不似會為此院題字之人,倒未曾猜到」雲璃淡笑,踏足拱門,回頭笑道:「小輩叨擾,還望前輩莫惱」

那人聽雲璃之言,眸光看向那三字,只笑不語。

一旁數名秀女臉上陰晴不定,看著這人一身平民打扮卻未『露』出鄙夷之態。

這皇宮之中做工之人衣飾根據等級有所不同,但皆是宮裝,並無人會穿成這般隨意,這聚香園的故事流傳盛廣,她們也不敢造次。

聚香園里即使是一個看門的也不是她們能招惹得起。

這地方靠近後宮,陌生男子除非是皇族至親,或者與先皇、太後有何關聯之人才在此出現,不知這陌生的青衫絕美男子是何人?

雲璃走近聚香園微微驚嘆,這里當真是百花盛放,非此季之花竟也爭相綻放。

「王妃,您快看,這花兒真漂亮!」

「沒想到這里竟然有這種花兒!」兩名小婢女驚訝道。

一旁幾位忍不住嘲笑道:「真是沒見過世面,這宮里什么花兒沒有?」

兩名侍女臉『色』極為難看,卻礙於身份不敢說話。

雲璃扶著腰,靠在一旁的石凳坐下,面『色』不改,細長的眸子浮一層薄光,看了一眼一旁飼弄花草的青衫男子,口氣婉約:「前輩,不知晚輩可否摘取一朵玉子春?」

「自然可以……」

「多謝前輩」雲璃沒讓那青衫男子將欲言又止的話說完,笑道:「這花兒真漂亮,不知這位娘娘能否幫忙摘一朵?我這兩名侍女粗手粗腳的怕也弄壞這名貴的花兒……」

雲璃身子不便有目共睹,剛剛那位妃嬪又嘲弄這兩位侍女沒見過世面,沒想到這位玉王妃現在竟然讓她親自為她摘花!

「王妃姐姐,這御花園的花兒哪兒是隨便能摘得,這一個花匠說能摘就能摘?萬一這是太後或者皇上喜歡的花兒,妹妹可不敢承擔這責任!」

粉裳的女子往剛剛藕荷『色』的女子身後躲了躲,顯然是極度不願。

雲璃心中冷笑。輕撫小腹,臉上卻『露』出難『色』。那青衫男子眸光波瀾不驚,院內盛放妖冶的艷麗花朵透『露』著詭秘。

「王妃!還是奴婢來吧!」

「萬一娘娘出事了,傷及小皇子,皇上怪罪下來,奴婢萬死難詞難辭其咎!」

兩位小婢女臉『色』一白,王妃已經快生了,哪里蹲得下身子!

雲璃淡笑:「怎會?是我不許你們動手,出事皇上也不會牽罪你們……」

出事了自然是旁邊連朵花都怕手臟的某人承擔責任……

那粉衣的女子臉『色』猝變。

眾目睽睽之下,她哪里擔得起傷害皇嗣的罪名!

「姐姐歇著吧,不過是一朵花,又不會吃人,妹妹舉手之勞罷了……」粉衣女子強笑道。

「那多謝了……」

幾人面『色』難看,這才發現,她雖是如此去說,但是自始至終動也未動一分一毫!

那粉衣女子如今騎虎難下,氣怒難平,摘花是小,顏面盡失才是最主要!

雲璃輕撫小腹,臉『色』冷寒,丟臉的還在後面。

「呀!」

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

「怎么了?」

「發生了何事?」

幾名秀女紛紛圍上去,卻見那粉衣女子皺著眉,直接把手里摘下的花一送,直接將之遞給雲璃。

雲璃仿若無事般接下,緋艷的花朵花瓣細膩柔軟,聞之有一股清甜的清香。

「妹妹,剛剛你是怎么了?」藕荷『色』的女子微微凝眉,並未見到這花有何不對,不然這位玉王妃也不會什么事也沒有。

「沒什么,只是那花上有刺……」

「嘶……」

粉衣女子尚未說完,雲璃低嘶一聲。

「王妃,您的手受傷了,還是讓奴婢來拿吧」

兩位侍女趕緊為雲璃止血。

雲璃搖頭:「無妨,只是被這上面的刺刮傷,並無大礙」

雲璃並沒有把花交給一旁的侍女。

一旁的幾位霎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問什么。

雲璃收好手中妖冶的花朵,笑道:「多謝這位妹妹,幾位有所不知,皇上每日晌午喜在落水亭中歇息,想必也喜歡這花香,幾位如果無事,我告辭了……」

一邊的侍女立刻上前扶她。

雲璃擺擺手示意不必,轉首對那青衫男子笑道:「晚輩告辭」

幾名秀女聞聽雲璃之言,心思早已飛到落水亭,應付幾句便也都散了。她們進宮後幾乎就沒再見過皇上,沒想到在玉王妃這里聽到這消息!哪有不立刻趕過去的道理,現在離晌午沒有多長時間。

雲璃身孕在身,反而是走到了最後一位。

「不知娘娘與花翎是何關系?」

那青衫男子淡淡的嗓音令雲璃身形一頓,眸光閃了閃。「你們在外面等本宮」

「是」

兩位婢女躬身退下,偌大的院內只有雲璃與那位青衫男子。

雲璃拿出那朵玉女春,隨手一扔,一陣流光微閃,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剛剛摘下的枝頭。

青衫男子唇角彎起一抹弧度,並未『露』出絲毫的詫異來。

「前輩與我娘認識?」

雲璃話一出口,那男子明顯怔了怔,卻並未說明說自己是誰。

「你叫什么名字?」

「冷花容」

「是么?是那愣書生的女兒,他現在如何了?翎兒知道了真相,應當不再怪罪於他了罷?」青衫男子放下手中的水瓢,嘆息一聲。

孩子都這么大了,翎兒到底最後還是愛那傻書生的。

雲璃十指微青,冷淡道:「我爹早已去世許久了……」

見那青衫男子似乎有片刻詫異,雲璃繼續道:「不知前輩與我娘是何關系?可知我娘如今在何處?她已經離開我爹二十年了……」

「二十年……原來已過去這么多年了……」青衫男子搖頭淡笑,眸中卻不知透『露』出什么。「翎兒是我妹妹……」

同根所生,原本成靈兄妹也是極少。

雲璃墨瞳難掩驚訝,一時沒反應過來。

「呵……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我已離開二十余年,你娘既然離開,想必,你爹也不會再提及有關她之事……」

「前輩……舅舅能否告知花容,我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冤孽……」青衫男子搖頭,並不願提及。上一代恩怨,無論誰對誰錯,如今先人已逝,談他作甚。

雲璃也不好勉強,如今父母都已不在,她知曉也於事無補。

青衫男子看了雲璃一眼,拿出袖中一株銀『色』花縷遞於她:「玉女春媚『性』強勁,雖對你失效,但『葯』『性』帶著總是不好……」

雲璃面上一紅,接受了他的好意,接過這銀『色』花縷。

「讓舅舅見笑了」

這玉女春是強勁催情草『葯』,尤其是已經盛放妖冶的紅『色』花朵,刺中的話,半個時辰後便會發作。但是對於懷有身孕之人卻大失奇效,她正是看中這點才有意拿著,沒有遞給跟隨而來的侍女。

「雖說你是為了給一個教訓,但將別的女人送至龍榻,丫頭,你當真沒有半絲猶豫?如此做,倘若釀成苦果,到底是要自己接受……」

青衫男子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嘆息一聲。

雲璃輕撫腹部,臉上沒什么情緒波動。

「如果連這基本的忠誠都無法做到,我又何必執著?」

「你不去看看?」

「沒什么好看的,我原本也沒想自己把女人送上去。忠誠不忠誠是一回事,如果是自己故意促成卻是另外一回事,我怎會做出此等之事?玉女春『葯』『性』強烈,如此之多的秀女一起前去,恐怕不是艷福,只算是場鬧劇……」

雲璃垂眉,不再說什么。

「丫頭,你太任『性』了」青衣人暗嘆,他雖不知原本緋玉晗所珍視之人是誰,但是他也的確比他父皇做得好。

「舅舅,一個故事,看客至多是唏噓感嘆一番,轉頭卻忘了,又怎會明白身在其中之人是如何掙扎,只圖能看清一二?」

覆在腹部的手感受到肚子里小生命的波動,雲璃垂眉輕撫。「我自己也是一直試圖看清之人,偏偏,我也處於漩渦中央自身難保」

「你要離開這座皇宮?」

「舅舅是通透之人」

「曾經也有一人如你這般」

「是何人?」

「……當年的太後」青衫男子眸光幽淡,語氣縹緲。「丫頭,你說的不錯,先皇的『性』格的確不似為這小院題字之人……」

雲璃知道他說的不是緋姨,而是真正的緋嫵太後!當年一舞驚動京城的蛇姬,先皇在世時寵冠六宮的女人!

她幼時在相府之中時便聽聞了她諸多傳聞,是一個驚艷婉約的一代艷妃!心善溫和,曾聞她去世時,一座鳳宸宮在一夜之間空寂,數名宮人一頭撞上宮牆,追隨原主!

蛇姬並非是她心腸,而是她無人可比的蛇舞,一個婉約溫良的美艷女子跳這般不符她『性』格的舞蹈,內心定是豐富剛烈而熱情似火的!不要說是先皇,就是她聽著她的傳說,內心也隱隱欽服。她一直不信那位連雅會是這般驚艷的女子,沒想到舅舅竟然認識她!

「舅舅覺得先皇是怎樣之人?他既然不會為這院子題字,為何這里如今掛著他的字?」

青衫男子眸光深幽,淡笑道:「不過是嫵兒一句話罷了……無論她要什么,先皇都會滿足她,甚至……她鞋襪散了,先皇也會眾目睽睽之下蹲下身幫她系好……」

如斯寵溺,如斯艷絕六宮,卻到底還是慘淡收場。

雲璃臉『色』變了變,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未出聲。

「先皇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外疆平定,內宮平和……他也是獨寵嫵兒……但最後眾臣聯名上書,蛇姬誤國……還是在她懷當今聖上時到了別的宮妃宮中……」

雲璃內心一陣翻涌,她並不是不知道,先皇有七個皇子,但是知道事實,依舊一股怒意難消!

「嫵兒心善,被人設計,深夜去了那宮妃宮中探望病情,卻不想親眼目睹……難產之下生了當今皇上,但身體卻大不如前……之後,獵妖師和道士出沒,探出了她的行蹤,群起而攻,城內更是流言紛飛……眾臣紛紛上書言她是蛇妖……」

「後來呢?先皇是否相信?」

「她本是蛇姬,先皇遲早是要知道的……或許他早已在很久之前便已知曉……」

「先皇要怎么做?」

「先皇?他用盡手段,只想留她……無論嫵兒如何逃都逃不過他布下的囚籠,獵妖師所鑄鎖妖鏈,誰也逃不過……」

「鎖妖鏈?!」

雲璃駭然,一時無言,瘋狂到如此地步,這東西怎么能用在太後身上!這是要殺她!

「他是人,怎會知曉鎖妖鏈雖是困住了嫵兒,卻也是催命之物?一舞驚城,丫頭,你知道么?」

「……聽說過」

「那是她死前最後一舞,極盡凄烈……流傳三十余年依舊讓人久久難忘……她最後不再逃,只告訴先皇在他壽宴上送一支舞給他,當做是禮物……她便在那次之後縱身墜下高牆,先皇幾乎崩潰,他雖接住了她,但她到底還是死了……」

「……」

雲璃良久不語,找不出什么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她死於天道門的鎖妖鏈,但是真正『逼』死她的人,先皇比誰都清楚,不久,他便也去陪她了……」

「她曾說過,要死,也要他睜著眼看著自己死在他面前,告訴他,是他『逼』死了她……是什么樣的恨才會這般慘烈?」

看著我,看著我死在你面前……不要忘了,是你親手殺了我……

雲璃手腳有些冰涼,死在最愛自己的人面前……這般……這般可怕的報復……

「丫頭,人害怕妖仙……只是因為太渴望……」

世事皆是如此,無法真正圓滿,與仙妖在一起的人類,哪個不是心中恐懼?

他們不是恐懼妖物對自己的傷害,而是時間眷顧她們,卻不會憐憫人類。

先皇如此,冷楚離何嘗不是?

越害怕越是以傷害來彌補這種恐懼。

雲璃想起自己的父親,母親如果還在,是不是還會愛已老的父親……

她知道她的心在告訴自己會,可是,父親又怎會相信?蒼老、時間、恐懼都會將一個人『逼』瘋。

「我先走了……」

雲璃站起身,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丫頭,有些事情,你要自己看清楚,你與他們不一樣……」

雲璃垂眉不語。

良久,走出聚香園,好像是另外一番世界,是她要面對的世界。

「王妃,您不從這邊走么?」

「是啊,平日里,您都會從落水亭那邊過去大殿……」

雲璃微微一滯,指尖微顫。

「今日聽王妃說到皇上,奴婢才想起,似乎皇上後來也時常在那里休息,以前皇上並無這習慣」

「平日里都是皇上獨自站著,李公公陪著也就罷了,今日恐怕熱鬧了!」

也不知是什么在作祟,站在原地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按照平日的習慣,從落水亭那邊走過去。

落水亭此時的確熱鬧,緋玉晗來時便發現這里不知為何人滿為患,劍眉微擰。

「李樹海,這是怎么回事?」

李樹海匆忙差人一番打聽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大概是忘記了,這都是春季時選進來的秀女,她們好像是約好今日在此游玩,從聚香園那邊過來的」

緋玉晗不語,並不打算上前。

「今日誤了時辰,王妃是否已經回殿?」

「皇上,奴才已經差人去問過,王妃聽說是去聚香園賞花去了,尚未回殿」李樹海嘆氣,他琢磨了這么些天,已經大約明白是怎么回事,皇上為何每日這時辰都跑到這地方。

這娘娘不願見皇上,皇上如今也只能守在她路過的地方,看著她回殿。

他也不是很明白,皇上與娘娘這是怎么了?

他正走神,沒想到那群秀女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皇上,紛紛下來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

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來了!

等了許久也不曾見皇上來,還以為是那玉王妃信口胡說,沒想到一轉眼就看到皇上身邊形影不離的李公公!

「起來吧!」緋玉晗神『色』有些冷淡,負手站在亭中,面上沒什么表情。「你們到此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