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卑微的子玉·墨淵求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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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嘴唇發白,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驚慌。冷笑道:「可惜我不稀罕你的命,你是你,子玉是子玉,你死了,我的子玉也回不來!」

「你明不明白?我現在厭倦了你!所以我不想再呆在你身邊!」

花容指骨緊攥,冷漠的眸子回視緋玉晗,譏嘲道:「我是桃靈,再不過數年便可得道,而你……是蛇妖!我平生最厭惡殘害生靈的妖孽!你覺得我會愛你嗎?」

刻薄的語言已經沒有了邏輯性,花容沒有察覺,緋玉晗更不可能察覺到。

最厭惡妖孽,最討厭蛇妖,可她最在乎的子玉卻是蛇妖。

不知不覺間,她尚沒有意識到,已經承認了緋玉晗的身份。

墨淵雪白的長袍沾染了南冥的塵埃,遠遠望去,距離南冥不遠的誅仙台依舊屹立在這里。即使是不同的時空,最在乎的只是心中認定的那一個,發生過的事情再怎么欺騙自己,都是發生過的。

誅仙台。

地獄而來的骨火。

南冥這個燒毀了阿狸所有信仰的地方,即使受他們之恩,如今的阿狸卻再也不會從心底生出信任。

我沒有心,又怎會怕他射穿自己的心呢?別擔心,死不了……

卓南那一箭射來,她再不會感覺到背叛與誤解的痛楚。

她的心也從來沒有放在其他地方。一直都只為一個人心痛。

花容薄唇略帶嘲諷,細眸冰冷無情地看著緋玉晗,看著他唇角溢出的猩紅,看著他不堪一擊的脆弱。

昔日肆意邪佞,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赤蚺王,此刻似乎輕輕一碰,就要轟然崩塌。

「你……你從來就沒有一點的愛我?」

「沒有」

「呵……」緋玉晗咽下翻涌的氣血,低低笑起來。「連雲谷的六月雪好看么?夭夭……你能再跳一次舞給我看么?只一次就好,我不再糾纏你了……」

花容輕輕顫抖,素指微轉,金色的蝴蝶翩翩落入指尖,淡金的流光繞著指尖盤旋。

好似前幾日,他坐在樹上,她就在那漫天飛雪的落英下繞著蝴蝶起舞,她仰頭告訴他,只為他一人而舞。

和今日一樣的陽光明媚,溫暖的照在明凈剔透的臉上,美好的心底發顫。

「緋玉晗,你看到這漂亮的蝴蝶了嗎?還是你告訴我的……流金彩尾……」花容雪白的長袖微掃,原本積聚在南冥村落各處的五彩斑斕的各色流金彩尾紛紛翩然而出,煽動美麗絕倫的翅膀回到花容的身板。

「看呀!是流金彩尾!這么多的流金彩尾!」

「快看!都圍著容姑娘飛呢!」

「天啊!」

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金色蝴蝶,這代表著幸運的高傲生靈,竟然一次性出現如此之眾!

南冥眾人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場景,回不過神來。窮極一生都無法看到的南冥幸運之神,今日竟這般聚集!

「容姐姐好漂亮!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出現了!」小伊藍拍著小手歡呼,眾人一凜,再次望去時,瞳孔皺縮!

雪白的長裙曳地,如瀑的青絲如柔軟的墨緞,順著秀雅的身子直直墜地,額際五瓣朱砂妖冶絕倫,空氣中淡淡的桃香彌漫。

桃靈。

金色的流光流瀉,如此不真實,以至於南冥的寨民都忘記了做出反應。

花容走近緋玉晗,那雙如霧迷蒙的眸子,自始至終都無人看清到底掩藏了什么。她的嗓音如雲止山巔冰冷徹骨的湖水。

「流金彩尾,我就是以她們來擺脫你的……舞……也是假的……」

有什么轟然碎裂,什么都捉摸不到。

緋玉晗臉色白慘,嘴角的腥色再也抑制不住的外涌,染烈了他一身如血的紅衣,修長的五指慘灰衰敗,遏制不住的痛楚從心口彌漫。

花容腳步略帶踉蹌,長袖籠罩下,掌心有赤色滴落泥土。

「師父,我想回雲止山……」

她走了,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身後,帶著漫天的流金彩尾,離開了這里。

原地只有驚愕的人群,和那一身緋紅衣衫的緋玉晗。

「唔……!」

驀然嘔出一口腥甜,緋玉晗捂緊失去知覺的胸口,頹敗的離開。

他什么都沒有了……

什么都是假的,即使是替身,她也不屑一顧。

南冥安靜下來,蛇潮消失了,那位曾經說說笑笑,教他們識別葯材,替他們看病的容姑娘也走了。

卓南手中的弓箭崩然落地,綳緊的弓弦一陣震盪,周圍三三兩兩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去收拾滿地的狼藉,他依舊震驚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前方無法回神。

那個人……

在他昏迷之時,那曇花一現的人,他一直以為只是夢里出現……

為何會是她?

「卓南,你為何要殺容姑娘?」幾位長老神色沉冷,嚴肅刻板的臉上此時只有歲月沉淀的威嚴。

殘害救命恩人,這等下作之事,是整個南冥的恥辱!

卓南目光怔然,有力的雙手緊握長弓,沉吟不語。

「是卓南守護不利,害了大家的性命!卓南願意接受族規!」卓南垂地不語,棱角分明的側顏帶著倔強,嘴唇緊抿,不再多說什么。

「你私自棄下容姑娘交給你守護的一百多人自是該死,舉箭射殺拼了性命搭救村寨的容姑娘更是罪無可恕!」

「今日若不是九尾之主仁慈,你豈能如此張狂!」

旁里數名獵戶走近,態度冷厲。他們也不曾想到,卓南竟然為了一己私仇射傷容姑娘!倘若容姑娘當真是人,早已死在這一箭之下!

「畜生不如!」

「容姑娘本是好意讓你守著最安全的地方!這里當時是何等慘烈,你又豈會明白!」

「那血螭魂粉末,容姑娘幾乎全部留在那邊,只為護著你們一群孩子和年輕一輩,你竟然……你竟然……」

二長老指著和六長老指著卓南,氣的臉色發青,說不出話來。

當時容姑娘拼了命的守護他們村子,那數十條蛇妖齊齊攻來,容姑娘被蛇妖咬中的那情形,至今想來心中還是陣陣發寒。

「容姑娘總說自己報恩,可我們對她又有何大恩?她到來之後,村子里便再也沒有出人命過,平日里治病也從不計較,早已不知還了多少倍的恩德,今日這般拼命,卻落得這般下場,我們寨子怎會生出你這等畜生!」

卓南閉口不語,即使那人真的在葯粉中做了手腳,但是為他治傷是事實,他不能說出原因是她換了葯粉。

「六長老!你快去看看後面的琳依,她被毒蛇咬了,容姑娘留下的葯都用完!這可怎么辦!」

「二長老!滕槐去抓流金彩尾結果被毒棘刺傷了腿!都腫的老高了!你趕緊去瞧瞧!」

「長老……」

蛇潮過後雖沒有人去世,但這次蛇群實在是從未有過的多,有不少人被咬,花容留下的大量葯材幾乎一次性用盡。

來來往往的年輕人和孩子們都在幫忙傳話,一時之間也顧不上卓南,幾位長老立刻去處理善後之事,也不想去理會卓南。

一個匆匆跑過來報信的年輕女子看到半跪在地上的卓南,忍不住奇怪道:「卓南?你怎么呆在這里?南邊木屋里伊頌正找你呢……」

卓南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一雙漆黑的瞳孔震顫不已,心臟突然砰砰的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

那青年的少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看了左右一眼,忍不住問道:

「你到這邊來了?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容姑娘召喚的那些流金彩尾?當時我們都中毒,還以為要死了,沒想到滕槐大叔突然跑出來說容姑娘怕我們出事,讓大群的流金彩尾隱在屋子里呢!你沒看到那景象!特別特別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流金彩尾呢!村里的人都說容姑娘是花靈,所以才能讓她們來呢!」

少婦眉飛色舞的講述當時的場景,全然沒注意到卓南青黑的神色。

「你……你們都無事……」

「是啊!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回事,都嚇死我們了,孩子們都被咬了,那粉末我也覺得奇怪,因為屋子外的粉末阻止了蛇群,不知道為什么那瓶不奏效,看來要長老空閑了再去看看才好!對了,我還要去找二長老,先走了,你趕緊去伊頌那里看看吧!這次沒人去世,可多虧了容姑娘……」

碎碎的念叨了兩句,那位年輕的少婦高興的離開了這里。

畢竟今年可是第一次一個人也沒死,雖然不少人受了傷,但是相信不久後就會康復。

卓南指骨凸顯,伏地不起,沉默的不像他。

·

你要殺我?原因是什么?

你果然也是妖怪!不然也不會想著覆沒我們南冥村寨!

是嗎?

·

她沒有……她根本就沒有!

如果真的要害寨子里的人,不會出現流金彩尾。

甚至,她或許什么都不做,南冥寨在一次蛇潮中或許就覆沒了……

怎么會?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去殺一個拼盡全力救他們寨子的人!

「唔!」

卓南一拳頭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指背逐漸滲出血絲,露出猙獰的傷口。

深夜來臨,奇華沉浸在濃濃夜色之中,森然的叢林中傳來陣陣可怖的聲響,南冥的村寨的燈火卻沒有熄滅,九位長老積聚在精巧的木制房子中。

卓南站在角落中垂頭不語,跳動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影影幢幢,晦暗不明。

他旁邊還站著三位女子,一名中年婦人與兩位年輕的少婦。

二長老手中拿著兩只木瓶,砰的一聲用力放在了木桌上,桌面上的陶碗因他的動作震了震。

「看清楚了嗎!難道連放了幾年的瓶子與新的瓶子都分辨不清!」

「今日若不是容姑娘心思細膩,擔心你們,暗中讓流金彩尾潛入,你們這一個失誤就足夠害死一百多人!」

「自己害人性命,竟然還有臉跑去怪罪別人!容姑娘倘若真被卓南射死了!我們這寨子看來都得陪著你們去死!」

幾位長老氣的臉色發紫,聲色俱厲,屋內眾人沉默不語,沒人敢出聲說話。

他們當時還害怕,看到那蛇靈粉吸引來的蛇群,心里也懷疑過容姑娘,但是沒想到卓南竟然跑去殺容姑娘。

同樣的瓶子,因為村民的疏忽,竟然將這防毒蛇的葯瓶和吸引毒蛇的葯粉弄錯了!還在那要命的時候!

「好了,如今說什么也於事無補,容姑娘已經回了雲止山相信會沒事的,只是姑娘留下的葯已經用完了,還有四五人中毒未解,必須在兩日內找出辦法來,不然怕是不行了……」

「滕槐中了與當初卓南一樣的毒棘,恐怕只能支撐兩日都是勉強……」二長老忍不住擔憂,這花蔌棘不比別樣毒木,枝葉茂密,稍稍一碰,那飄起的羽毛狀種子沾到皮膚就容易中毒,而那種子上的毒針刺中肌理,更是難救。

「上次卓南中毒倒不是我們故意為難,的確是不好救治,傷口潰爛,毒入全身,我們也是回天乏術」

卓南聞言,抬眸看向二長老。

二長老嘆氣,看了一眼在場的眾多村民。

「今日也有不少人看到容姑娘的模樣,想必也明白,她並不是普通人,這件事還是六長老來告訴你們……」

眾人不由的齊齊看向六長老,不知道他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容姑娘是九尾送到他們村子,他們心里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輕易召喚流金彩尾,甚至出現那般超出人類美麗的模樣,在蛇潮之時,那般執劍廝殺,殺伐果決之態哪是他們能辦到?

「容姑娘腕上戴著的玉環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那是九尾之主分出的一魄,那時我便開始懷疑了……」

「守護之魂?那不是西苗的祭祀禮中供奉給守護之神的配偶……」

「沒錯,就是此物」六長老肯定道,當日竟連傳說中的赤蚺王都出現,甚至說容姑娘是他之妻,他便覺奇怪,那玉環是西苗中代表守護另一半的玉魄,會隨著時間推移而從銀白化作雪玉之色。如今容姑娘那玉環早已化了實體守護,那出現在容姑娘身邊的九尾應該就是墨仙尊分出的一部分靈魂。

能做到這一步的,最開始的每日一都要經受靈魂撕裂的痛苦,並非一般人能做到。

「當日容姑娘曾提及,她是桃……應是奇華叢林外界的桃靈……」

「桃花在奇華叢林並沒有,雲止山那般的仙山想來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