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車廂里寂靜無聲。
翁千歌不敢再提這個話題,直到車子開上大道,她都沒再插嘴。
顧沉從後視鏡里瞄了她一眼,輕嘆。
「彤彤,我會給生活費的。她們當中誰有事,我都不會不管。」
翁千歌側頭看向他。
「但是……」
顧沉斂了斂眉,「僅此而已。我不會和丁蔓有更深一步的接觸,這話,我跟她也是這樣說的。」
翁千歌:!
難怪,丁蔓會哭的那樣傷心。
「這是什么?」
「什么?」
顧沉突然發問,翁千歌疑惑的看過去,腳邊落著一只袋子。
「呀。」
翁千歌伸手撿起來,惋惜道。
「這是給彤彤買的安撫玩偶,笑笑的,正好讓她摟著睡覺的,昨晚還讓媽洗過消過毒了!嘖,竟然落下了。」
顧沉撩唇,「這玩偶挺可愛,更適合你。」
翁千歌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顧沉好像對彤彤也沒什么深厚的感情。
他雖然說了會給生活費,但更像是履行責任。
為什么會這樣?
不是說,父母子女之間,有著血緣的天性嗎?
如果顧沉不知道彤彤的身份還能解釋,但他分明是知道的。
「想什么?」
顧沉語調不知不覺放的柔和,他剛才太凶了,不知道有沒有惹千歌不高興。
「沒……」
翁千歌笑著搖搖頭,這想法沒法對顧沉說。擺弄著手里的貓貓玩偶,「我是覺得你說的對,這是我挑的,本身我就很喜歡,那就我自己用。」
「看,好可愛的貓貓,毛毛摸著好舒服呢……」
「嗯。」顧沉微微含笑。
「!」
突然,毫無預兆的,翁千歌手一松,貓貓從手上滑落。
「千歌!」顧沉臉色一變。
胳膊被翁千歌給抓住了,顧沉再次把車停在了路邊,從口袋里掏出了葯瓶。
翁千歌看了他一眼,「你……」
她想問的是,他身上怎么會隨時帶著她要吃的葯。
「阿姨讓我帶著的。」
顧沉擰開瓶蓋倒出葯丸,又把水遞到她面前,「快,把葯吃了!」
「……嗯。」
翁千歌點點頭,乖乖吃了葯。
顧沉在一旁安靜的陪著她,盡量不讓她心煩。
「顧沉……」
翁千歌閉著眼,很是虛弱,「回家吧,我想睡覺。」
「嗯,好。」
車子開得快又穩,到了翁家,顧沉抱著翁千歌下車。她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疼的沒有力氣,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么了?」
左雲開門一看,馬上就明白了。
「千歌頭又疼了?」
「嗯。」
顧沉臉色不太好,抱著千歌疾步上了二樓,把人放進主卧她的床上。
「哎喲。」
左雲擔心不已,「千歌的頭痛症怎么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了?這可怎么是好啊。」
查又查不出來什么問題,但好好的人總是這樣受折磨,不是個長法。
顧沉算過,千歌頭痛症的確發作的比以前頻繁了。
這種非器質性的疾病,一般都有心理或精神上的問題。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千歌剛才是因為什么發作的?
似乎是,那只貓貓玩偶。
翁千歌這一覺,並沒有睡多久。她醒過來,其實就是過了疼痛最尖銳的那一刻。
顧沉就在她床旁守著,臉色烏黑烏黑。
這種葯,不能讓她再吃下去了。每次發作,就靠著它,但這種鎮靜麻醉葯,別說治本,連治標都不能指望。
見人醒來,顧沉起身,扶著千歌半坐起來,往她身後塞了只靠枕。順手給她喂水喝。
「嗯,謝謝。」
翁千歌正口干的厲害,感覺舒服多了。眼珠子四處滴溜溜的轉。
「找什么?」
顧沉起身,去沙發上取了樣東西,遞給她,「在找這個?」
「嗯。」
他手上拿的,正是那只引發她頭痛症發作的貓貓玩偶。
「給我。」
翁千歌伸手想要接過,但顧沉沒給她,像教訓小孩子一樣。
「我不是拿來給你的,就是告訴你一聲,然後就給扔了。」
翁千歌:「為什么!」
顧沉:「哼,你為什么突然頭疼,你沒點數?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翁千歌怔愣,別說,還真是。
顧沉坐下來,望著她。
「跟我說說,這個東西怎么了?為什么看到它會頭疼?」
「我……」
翁千歌舔了舔唇縫,組織了下語言。
「可能說不太清楚,我就是看到它,突然有種好難過、好難過的感覺……」
顧沉擰眉:「從何而來?因為它?」
「嗯。」翁千歌點點頭,把貓貓玩偶抱進懷里。
「奇怪吧?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么,就是當時覺得真難過啊,難過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顧沉揉了揉眉心,不得其解。
「先吃點東西……」
他要起身,袖子被拽住了。
顧沉低頭看她,翁千歌幽幽嘆口氣,「顧沉,你喜歡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