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1 / 2)

有朝一日 素素素 2461 字 202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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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別墅試圖暗殺的人不止想要自己的命,還想殺了顧旭白……薛寧面無表情的趴在病床上,受傷的左手懸空垂在床邊,牙關咬緊,汗水淋漓的看著白色的地面。

只差一秒,子彈打中的地方,就有可能是顧旭白的頭!

背上的傷口疼的直抽抽,撐了一會,心有余悸的閉上眼。所幸,對方的車速很快,子彈的准頭不是很高,僅僅打中她的後背。就是左手手臂縫針的地方全部裂開,必須重新縫合。

打完麻葯,余光見顧旭白換了一身白大褂,跟在邵修筠身後進來,目的明確地站到距離她很近的地方,目光沉沉的望過來。

薛寧松開抿緊的唇,意識有些模糊的仰起頭。「眼睛怎么樣?」

「問題不大,休息兩天就差不多了。」顧旭白過去,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手術很快就結束,修筠說不是很深。出院後住到沈顥那邊去,傷好之前,不回錦湖了。」

「你呢?」薛寧抽了口涼氣,眉頭無意識皺起。

麻葯開始起效,但她還是很疼,疼的想殺人。

顧旭白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拇指豎起,從她的下巴滑過去,落到她微微泛白的嘴上。「很疼?」

薛寧側眸,看著邵修筠有條不紊的做著手術准備工作,眉頭皺的更深。「疼死了。」

「一會就好。」顧旭白矮下身子,慢慢蹲下去,仔細幫她把落下的發絲捋到耳後。「我陪著你。」

邵修筠嫌棄蹙眉,抬腳踢了顧旭白一下,示意他讓開。又不是生孩子,一個外科手術罷了,至於寸步不離么!

薛寧醒來,人已經在病房里。睜眼見顧旭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下意識的悶哼出聲。

半邊身子都在疼,還必須得趴著,心臟被壓迫的特別難受。

顧旭白挪了下位置,伸手捧起她的臉,嗓音發啞:「感覺怎么樣?」

偷襲別墅的人抓到了兩個,剩下的那個傷了左腿,警方已經在全城圍捕,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安排在別墅保護她的保鏢,傷了好幾個,若不是沈顥及時出現,他們有可能都過不了今晚。

「死不了。」薛寧扯了扯唇角。「想起來。」

顧旭白抿著唇角,起身慢慢的把她翻過來,調整好床頭的高度,讓她側著躺。「疼了告訴我。」

薛寧眨了眨眼,發現自己除了腿能動,上半身到處是補丁,眉頭習慣性蹙起。「顧旭白,我好疼。」

顧旭白斂眉,緩緩傾身,動作很輕的吻她。

在軍總院住了三天,考慮到醫院不方便安排保鏢過來太多,天黑後顧旭白調了輛車,送薛寧去沈顥那。

霓虹斑斕,耀眼的光線如流水般劃過擋風玻璃,明明滅滅照亮狹小的車廂。

薛寧靠著副駕座的椅背,歪著腦袋,心不在焉的看著前方路況。這次暗殺,不管是八爺等人警告自己,還是齊博遠有意一箭雙雕,目的都是一樣的——要她死!

唯一讓她覺得欣慰的是,她和顧旭白都還活著。

那天手術後醒來,薛寧仔細回憶了一遍唐君誠跟她說過的話,感覺略復雜。

八爺喝高吹牛的內容未必是真,但始終是根刺,梗在她的心頭。

就算案子最終的走向不是顧老的本意,但底下的人多少受了他的影響,跟顧旭白牽扯越深,她越矛盾。

她不想做選擇題。

路上,薛寧留意到顧旭白頻頻按著太陽穴,眼神黯了黯,進入房間隨即把從邵修筠那拿來的眼罩翻出來,讓他自己戴上。

休息片刻,薛寧握著他的手進了浴室,抬頭的瞬間唇角下意識揚起。「二哥?」

「唔」顧旭白慢條斯理的解開襯衫的扣子。「在笑什么。」

「沒。」薛寧眼底的笑意漸深,等他把襯衫脫了隨即貼過去。「我疼死了。」

顧旭白低頭,雙手慢悠悠的抬起,把眼罩摘了。「我還看得見。」

「可邵郎中說,眼科那邊的診斷結果表面,這種情況再反復的話,你就會永遠都看不見。」薛寧的右手一點點舉高,遲疑落到他眯起的眼睛上,臉色倏然變得凝重。「真看不見了,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顧旭白搖頭,捉住她的手慢慢幫她把衣服脫了。

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很臭。

沈顥公司訓練場的安防級別很高,薛寧之前被顧旭白送過來,都沒搞清楚具體的方位。

這次雖然了解,但是從進門開始那一道又一道的身份驗證手續,和無處不在的監控,就是蒼蠅都飛不進來,何況是人。

薛寧後背的傷口已經疼的沒那么明顯,手臂也在漸漸恢復,站在窗邊靜靜的看了一會,聽到顧旭白起床的聲音,隨即轉身。「二哥。」

「過來。」顧旭白朝她伸出手,那雙眼黑黢黢的,卻沒有任何的神采。「給修筠去個電話,讓他聯系下眼科的醫生。」

薛寧蹙著眉過去,徑自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深深凝視他的眼。「又看不見了?」

「有光感。」顧旭白抬起手,摸索著碰到她的臉,捏了捏,低沉沙啞的嗓音隱約透出幾分不為人知的愉悅。「幫我把眼罩拿來。」

薛寧抿著唇角,起身從床頭櫃上拿起眼罩,平靜的遞給他。「需要我做什么。」

「養傷。」顧旭白把眼罩戴好,等她靠近了隨即伸手抓住她。

薛寧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認命的牽他去浴室洗漱。眼科醫生建議他失明、或者光感很弱的時候,最好戴上眼罩讓眼睛充分休息。

可他不是才睡醒么,戴個屁的眼罩。

薛寧本來以為,他又想了,不料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她第一次看到顧旭白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感覺整顆心都要空了一般,酸脹窒悶的感覺堵到喉嚨口,吞不下吐不出。

顧旭白額上的汗水越來越密集,泉涌似的。

「二哥?」薛寧心慌慌地握緊他的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別嚇我。」

顧旭白艱難抬手,摸索著把她抱過來,疲憊倒進床里。「我不會死,那么長的路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顧旭白……」薛寧嗓音干啞的喚了他一聲,眼底隱約浮起霧氣。

顧旭白咬著後牙槽,忍了好一陣等著眩暈的感覺過去才勉強松開,粗粗的喘著氣。「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你是在逼我么。」薛寧咬著唇,尚未好透的傷口,再次有血絲滲出,刺痛的感覺一瞬間直抵心臟。

答應他的事,她永遠都不會忘。

顧旭白沒說話,胸口劇烈起伏,一雙劍眉深深壓低。

——

梁秋是9點到的,給她帶了很多的楊梅和櫻桃。

薛寧換好衣服出去,發現他居然已經很識趣的溜了,只好退回去,拿了顧旭白的衣服,指揮他換上。

約好了軍總院的眼科醫生,十點鍾過去做檢查順便治療。

有沈顥親自跟著,薛寧送顧旭白到樓下就回了房。崔立珩已經轉去普通病房,再過個把星期就能出院。

滕逸在帝都的論壇活動結束好幾天了,因為別的私事暫時還在那邊待著,要回來估計也月底了。

蘇先生最近忙的焦頭爛額,電話接通,反反復復的讓她好好養傷,別的暫時先別管。

薛寧知道他在擔心,乖覺的應了幾聲,悶悶掛斷電話。

登陸郵箱,發現幾個小時前,又收到了許久不曾出現的自毀郵件,眼皮下意識的跳了跳。